(三).
这是在二战後三战前吧!也或许根本没有这时间的存在，不过是另一个重叠的平行空间罢了!总之祭司说这是我上辈子残留在脑中的记忆，会跟着我一辈子。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麽简单，那人说过，我的灵魂会在人间徘徊七世，每世的记忆都会烙印在脑海中，清清楚楚记录着人类的兴盛衰败。但因局限於人类的脑袋，我仅拥有着零碎的记忆。那人也说，等我灵魂得到超脱，所有片段记忆都可得到连贯，所以现在我所拥有的，是满到可溢出来的感情，每当我做完那些梦，都会情不自禁泪流满面，那些画面是如此的真实，但也是啦!毕竟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记忆。
那个人是谁，我也想不起来了……人类的脑袋呀!
所以，若真的遭到天谴，还真的是在几百年以後，等我过完剩下五世……
梦境
他杀了我的未婚夫，不、不是他杀的，是他底下的人，但这和他亲自杀有什麽差别?
警察说，整支球队，是集体自杀。但我知道真相，是他们，是那群人干的!
不过，他是我前男友，我不希望他入狱，虽然，他一定有办法把自己从监狱弄出来，但我就是不想……
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亚述，也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接了。
「樱，我接到消息了!你还好吧?」
「你觉得呢?」
“还不错”他希望我这麽回答吗?底下的人犯了错，就是这麽一句问候带过?是命运作祟吗……为什麽偏偏是他们，为什麽?
停顿良久，我彷佛听到他啜泣了几声，这是第二次，我发现他的脆弱。
「参与这件事的那些人，全交由你处置好吗?还要怎麽做，你心情才会好点?」他的声音很低，但依然能听见。
「杀了他们最爱的人。」我冷冷地回。
感觉得出他的犹豫，或许，最残忍的人是我吧?一次又一次让他心碎，总是不解释原因就离开，又一次一次被追回。
但这次不会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嗯，只要你开心。」如果能看见他的表情，一定又是那很寂寥的笑容。
「还有吗樱?」他问着，口气就像以前一样，一样轻柔，一样温暖。
「有……我问你，你最爱的人还是我吗?」
彷佛猜到了我的意图，他紧张了起来「你要干麻?别做傻事!」
「亚述，回答我!别说谎。」
然後，彷佛隔了一个世纪那麽久，这次，我听得很清楚，他哭了，我的心也跟着抽痛着……我最爱的人，还是他。
「是，一直都是。樱，拜托别做傻事，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也是喔!」最後，我挂了电话，真的是最後了!
…………
亚述的手揽着我的头，轻声问着「找到生母不是很开心吗?怎麽愁眉苦脸的?」
「她才不是我妈妈!我不承认一个为了男人，而使整个家族灭亡的人。」
「你这样说你哥会很难过的。」
「月也知道我讨厌她啊!」我回，往他怀里更贴近些。
他将下巴抵在我头顶「呵呵，月太宠你了!」
我微微挣脱了一下，他急忙松手，有趣的反应。
我转身轻轻吻上他薄而性感的唇，那薄荷香闻起来相当清新，他笑着回吻，舌尖在我唇上打转，但随後我又调皮地推开他，将唇瓣往他耳边靠。
「你不也是?也是一样宠我。」
那天晚上，他碰我了!
但隔天，他也离开了!
留下的，是我肚中的孩子……
□
我向父皇草草说了些，颠三倒四的，那些想到就令人耳根子发烫的事儿，也就跳过了!
他蛮有兴趣的，阴霾一扫而空「你说那会发出声音的玩意儿是什麽?」
「好像叫手机似的，可以随时随地联络别人，形状大小大概是这样。」我边说边比画。
「哈哈!所以楂前世是个女娃罗?可真有趣。」
说着说着，我俩也讲了许多过去宫中发生的点滴，好像回到小时候，天真地坐在父皇膝上，天南地北地闲聊。
真的，很希望时间能停在这刻，今天离开，便再也见不着父皇了!
接着，父皇宣布我为接任人，又是一轮敬酒，过程中我仅盯着父皇，想牢记这张脸、这张养育我的脸，带着它度过剩下五世。
「看什麽呢?发楞!」他弹了一下我额头。
我不知不觉想起了苗秋，那位他深爱的女人。
「父皇……对不起。」
「好好的道什麽歉?」
我同他笑笑，离开了席位。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但我不後悔，永远都不会後悔。
我走到事先已堆满乾木材的角落，一把火，这里便能化成灰烬吧?会有很多人牺牲……包括紫乔和吉太，但一想到小莫，犹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雄雄烈火燃起，劈啪声响彻云霄，该进行下一步了。
□
「别闹了！莫君！再不走火就烧过来了！」我硬拉着死扒着墙壁的他。
他紧盯着牢房後方那扇窗户看「皇兄，拜托！再等一下，送花那一个人还没来。」
送花的人，每天都会在窗旁换上一株新鲜的花，小莫则会兴奋问我花名。那人，就是苗秋吧！
「不会来了！走罢。」
他一脸疑惑「不会来？是……是什麽意思？」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而他想了一下似乎懂了！但我真的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明白，那突然爆发的哭声，将我的心纠成一团
「为……为什麽?是因为这场火吗?呜……呜……」他不断扯着我的袖子，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庞滚了下来。
我捧起他的脸，轻轻用指尖拭去，边安慰着「不、不是，跟这场火无关，所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怎麽……死的?」
「宫里的人说她掉到何谷底，撞死在石头上。」
「那她……和皇兄是什麽关系?」
她是我母亲，我们的母亲……但我选择不说，不然他不哭死在这才怪。
「她是我的贴身侍女。小莫，我们走了好不?」
他缓缓闭上双眼，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如果……他看到外面的火势、到处逃窜的人，会更难过吧?我再也承受不起那溃堤的眼泪。
我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蒙住他眼睛，握住他的手往外跑，这大概是我们相处的最後一刻，每跑一步就觉得心情沉重一分。第一次，我希望皇宫能够大些，让我们的手能够牵久点，小莫……
那日
「皇兄!皇兄!你瞧这是什麽?」他兴奋指着窗台几株雏菊。
「那叫雏菊，莫君喜欢吗?要不……我明天捧个一束来?」
「不要!要是离开盆栽，花就会死了吧?」他鼓着嘴说道。
还是一样善良。
我一时兴起，用额头抵着他的，紧紧死盯那骨碌碌的大眼。
小莫微微脸红，害羞道「皇兄，你干嘛?」
我轻笑几声「看你可爱罗!」
「那你不会看自己啊?」说完还真从地上捡了片碎玻璃给我。
这小鬼……
由於上辈子的记忆作祟，我常想到些那时代的用语:喜欢男生，我们叫断袖，他们管它叫……什麽gay来着；喜欢弟弟管叫乱伦；喜欢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好像叫自恋的样子。
我喜欢小莫，还真是集变态之大成，反正我就是个性格扭曲的家伙……
「小莫，哪天我们一起出牢房，我带你去看满园的雏菊好不?」
「好得很!」他开心笑了起来，那笑容多麽天真无邪。
小莫你知道吗?雏菊的花语是活力，虽然它总弱不禁风的样子，生命力却非常的强。外表楚楚可怜，却有旺盛的生命力，就和你一样喔……就和你一样。
然而，现在总算出了牢房，我却没带他去看雏菊，那花园早已被大火吞噬。这辈子，我只对他说过这麽一次谎，连苗秋的死我也没撒谎，宫里的人确实是这麽说，只是我没说出不为人知的真相罢了!而她是我的侍女，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
这麽一路跑到了预定地，我轻轻解下他眼睛上的那块布，他眼睛闭得紧紧的，用满是鼻音的声音说着「吻我。」
我的心好像被挑拨了一下，随後温柔而霸道的托住他的後脑杓贴了上去，这次，不再是我自己的独角戏，他也很热情的回吻着，而这热情超乎我想像。他抓着我的发丝，往他脸贴更进，恨不的黏在一起似的，起初只是唅着我的下唇瓣，後来竟暴躁地将舌头伸了进来，这种急躁的吻，就好像……我的一样，有种在和自己舌吻的感觉。
「嗯……嗯……呼……我还要……呼……更多……」他娇滴的喘息及要求，都让我有想将他扑倒在地的冲动。
唇舌交缠之际，他将手从我前方衣服岔开处伸了进来，这家伙……今天真的有问题，妈的!要是放场火能让他变主动，我一定天天给它烧个两回。我任他不停在我身上抚摸，只管压抑住自己那颗被他搔弄到快爆炸的心，不能太超过……待会就要离开了!
「嗯……」我低低呻吟了一声，将他的脸轻轻推开，唇舌分离之际，拉出了一条淡淡的丝线。「把手从我小腹移开。」
我不确定要是他再往下摸，我有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抽了出去。其实我没有叫他停下来的意思，只是提醒他别太超过而已，有点後悔没让他继续往下摸。
他望着我，眼底有说不出的哀伤「皇兄……你非离开不可?」
「嗯。」我轻声应着，好像在期望着不要让他听到，让他继续当个天真快乐的小孩。
「皇兄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知道，我也是，也很喜欢你，很爱你。」
他簌簌泪下，每滴泪都滴进我心坎里，我的心好像被一刀刀割着。
我紧紧抱住小莫，想停止他的泪水和那无助的颤抖。最後一次，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胸口的起伏；感受……陪我度过十六年，最可爱善良的弟弟。
「记得。要保住你的王位、要变坚强，因为，你是生命力旺盛的雏菊。」
「嗯，我知道的。」
最後那简单的回答，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小莫，真的，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