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礼拜金先生都在台湾,应酬比之前少很多,晚上几乎都在家,因为雨熙复原的状况相当好,小姿只需要照顾到晚上六点,准备好晚餐就可以下班了。
「雨熙,你真的好厉害,连医生都说没看过像你这样的复原能力,我觉得我很快就会失业罗。」小姿准备好晚餐正想去叫雨熙,看到她自己用着拐杖走出房间,走到餐桌边坐下,抬头朝自己一笑,让小姿忍不住惊呼连连。
「都是小姿你照顾的好啊,我现在觉得我很快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我跟你说,我打算要去考转学考,明年我要继续念大学。」雨熙张着大眼睛很开心地向小姿宣布。
回到以前的生活?可以吗?小姿看着雨熙喜悦的表情,却不自觉地感到一阵难过,如果她发现自己只是以萱姊的复制品,如果她知道大家对她一切的好,都因为她整容後的外表,和可怜同情她的处境,自己和雨熙的关系又会变得怎样呢?
小姿心里虽这样想,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说着:「你在预告我失业的日子不远了吗?」
雨熙呵呵笑着:「那叫你的俊赫哥帮你找新的工作罗,小姿那麽优秀,工作专业又会做菜,没请你去上班才是损失呢!」
「哇,现在连拍马屁这招都学会啦?」小姿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和雨熙说笑。
「嘿嘿,跟耀学的,他每次都说老大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不然就是我对咱老大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雨熙想到耀有时送金先生回来会留下报告例行会议进度,和接下来的行程,两个人不愧是有好交情的学长弟,耀每次说些夸大其词的话,金先生虽然会冷着脸哼他,却看得出来他的眼睛其实在笑。
「哎呀,你都被他带坏了,耀那一张嘴说出的话,十句有十一句是假的。」小姿走出厨房笑嘻嘻地嘲讽着。
她话还没说完,竟被刚和金俊赫一起进门的耀听到了。
「好哇,小姿跟雨熙说我坏话,人家说坏话都是在背後,你在我前面还敢说啊?」耀立刻瞬移到小姿旁边装得怒气冲冲。
「没有,我没有喔。」小姿赶快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闪人。「俊赫哥!我下班罗!」扮了个吐舌鬼脸後,立刻冲了出去。
「想溜?」耀跟着跑出去,回头说了句:「老大,我也下班了。雨熙掰掰!」转身便把大门顺便带上。
「小姿,你觉不觉得,自从以萱大嫂去世後,老大本来没事都故意藉应酬场合,让自己喝得烂醉,但是,他现在开始减少不必要的应酬,也减少出差时间,停留在台湾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他心中的伤口好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耀追上等电梯的小姿,两人一起走进电梯,耀忽然开口说着。
「只是甚麽?」小姿问着。
「只是,我怕他之後会伤得更重更惨,如果雨熙知道了真相,一定会非常生气,也许,再也不愿意见老大了,而老大如果真的喜欢上雨熙,就必须再次忍受被深爱的人抛弃的滋味。欸,我光想就胃痛。我真的不想再帮他挡酒了。」耀摇着头说道。
刚好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起走出来。
「那雨熙呢,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俊赫哥怎麽办?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是俊赫哥未婚妻的影子,而且还是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强迫她变成复制品,她才会伤得更深更重吧?甚至,我们两个,也都是帮凶。」小姿深吸一口气,静静的道。
每次她看着雨熙和俊赫哥相处融洽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涌起一阵害怕,如果某一天,当那个真相再也瞒不住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将会都变成碎片,无法回到现在的美好。
「啊,一想到就好烦,欸,不如我们两个去喝杯酒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烧肉店不错的……。」耀伸长手臂就要搭上小姿的肩。
小姿却笑着跑开了去,朝他挥挥手喊着:「我晚上有约了,你自己喝吧!」
「甚麽时候行情这麽好了?」耀嘀咕着,只好掏出手机打给阿坚。「Ken,晚上跟我去喝杯酒吧……甚麽?你没空?等一下,你甚麽时候在台湾有朋友了?喂?喂?!还挂我电话?真的是!」耀气闷地按下收话键。
啧!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喝闷酒了。
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头朝上望去,远远看着12楼的落地窗,在黑夜里静静透出温暖的光,他深深叹了口气,才转过身,迈开脚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