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云还是诗丑丑?她的坚持在那男人眼中根本是个笑话。
「无瑕纯洁的是云,放荡的贱货是诗丑丑,你是哪个呢?」男人留下恶毒的话语後,留她一人面对一室的污秽,让她处理刚才的伤口。
她真的想哭但挤不出眼泪,胸口盈满了蓝色的心酸,却怎样也没法倾泄,哽在喉间也难以下咽。
「还用说吗?」她轻哼。
颤抖的羽睫如蝶翅轻轻拍动,欲飞又止。窗外投进的细碎光点缀在她如羊脂般的肌肤上,带出透明欲融的妖艳。一惯的红衣如灼灼的火簇,使劲燃烧,难以挣脱。
「这肮脏的身体是诗丑丑,而我永永远远都只是云。」她心想。
但她明白她怎麽也不可能像云一样,在蓝得要滴出水来的天空恣意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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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堕入这个无止境的地狱後,就变得浅眠。於是,当她的房门被推开时,她几乎是弹跳坐起。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这也许是眼眶下那黑影不层淡去的原因。而左深竟还觉得这样的她别具美感。
真是变态。
半夜被叫醒,原来是有人要替侄子庆生。而她,被当成礼物「一日情人」。她简直想吐口水笑道痴人说梦,如果她有资格的话。情人?那是什麽?玩玩得不用负责的才叫情人不是吗?还要她假装他们爱得是怎样水里来火里去的吗?最後的目的,不都是要送到她身後这张大床?
这些话她都藏在心中,精致的妆容看不出真实的表情。女人化妆就是戴上面具。庆生啊。她想起了她的年纪。将满二十。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竟过了五年。
到现在还没死真是奇蹟。她有多麽想用生命和恶魔定下契约,毁了这一切呵……但前提是,不要连恶魔都唾弃她这残败的身躯与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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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液体过到她口中,味蕾受到了满足。「喝完它。」牧玄一手撑着她,空出的另一手拿着碗。
云顺着他的话就口喝下,她是真的饿了。当汤汁流经腹部那暖意令她倍感舒服。
感觉不到怒意,她终於开口询问:「你不是雪的话,会是谁?」
牧玄瞥了她一眼也不答话,转身将瓷碗搁在一旁。斜卧上贵妃椅,那修长的身形如上等的白玉剔透无瑕。与其说是俊美,说漂亮来得更为恰当许多。那双宛若取自黑夜的清眸猜不透的盯着云。
诗云不安地眨着眼。
牧玄蹙起眉,「你曾住在这不是吗?」又问:「你到底是诗丑丑还是云?」云一愣,不明白怎又绕上这话题,她觉得隐私被冒犯了,不悦地侧过头,这问题她拒答。
牧玄轻笑,像阐述个故事一般不轻不重的道:「你答不出来是因为两个都是你吗?」
「你怎麽能够淫乱到这种境界?嗯?小贱货。」
云倏地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掴了他一巴掌。充斥在眼神中的是狂怒,是不服是嘲笑!
「你!」
不自觉气到流泪的云又想再掴一次。手却在一半时被架在半空。她满腔的恨意、怨气,此刻胀满似的再也不能忍了!但到了她终於可以一倾而出时,她的语调却是诡异冰寒的平静。
那恨意,似是植入了血脉中,与肉骨相融。
「你和我一样吗?关在这种地方供人狎玩?」
「你是用什麽立场来质问我?又知道我是自愿张开腿等人玩弄?」
「嗯?你一个没有苦过的……」
「到底,是凭什麽来质问我呢?」
泪流了满面,她的遭遇怎麽就只惹来「贱货」这评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