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的夕阳光温暖照进,女人潇洒的走进咖啡店,高跟鞋的气势也漂亮的引了进来。
STARBUCKS,令人耳熟能详的店名。
没有多余的摆设,纯粹的散发出古典气息,这是许多人喜欢这店的原因之一。
闵妍儿也不例外,只是今天的她,是来瞧一个人的。
那个人,正坐在最角落的位子,身穿浅蓝色洋装,水漾的灵动双眸看着窗外,失焦了,像极了一个无助又寂寞的孩子。
「给我ㄧ杯焦糖玛奇朵。」她点了杯咖啡,转头,继续看着那女人,微勾唇角。
接过服务生的咖啡後,她走向前,坐在那女人的身旁。
「一个人吗?」女人稍稍转头,诧异地睁大眼,又回复平静的心情。
「嗯,是啊。」白语凝苦笑的低头轻啄了口卡布奇诺,叹道。
「有心事吧?说来听听。」
「我能……说什麽?」涩涩的苦味又从嘴里散开来,她笑的无奈。
「不怕被你老公知道你逃出来?」闵妍儿充满玩味的斜眼瞧着她。
她老公?白语凝暗自嘲讽自己,跟他还是有着那麽一点关系是吗?
「他早就把我,视为陌生人了吧。」双眸黯然闭起,悲伤流露在她脸上的神情。
每天,他知道她怎麽过的吗?总是一眛地把她推开,没有丝毫情绪。
晚上痴痴地让她等,有用吗?就算他回到家,也只会哄着她几句话,就让她回到房里,乖乖上床睡觉。
她知道自己是太笨了点,不会学着与他沟通,不会用女人的优势去软化他的心,不会对他撒娇,更不会直接在他上班时刻跑去看他。
她就是那个默默无语、不敢吵架、不敢不顺从、乖乖听话又温驯像个小猫的白语凝。
所以,她决定下个赌注。
她逃离了那个家,自己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公寓。
算不上是奢华,但也够一个女人住了,还满宽敞的,二房一厅。
当然,钱的方面目前还是父亲婚前给的银行存款,不过她也打算以自己的能力去找一份工作,家里有个家财万贯的老公,娘家更有个家财万贯的父亲,但她不愿只做个人妻在家里闲晃,她觉得这样的人生没有活力、也没有踏实感。
而且至少,她现在不是。
这天已是第三天,她知道冷秦墨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搜她出来,可是他却没有,依旧出席他该去的地方,或者说,他依然不想打扰到自己步调从容的生活。
咖啡杯上,手又更握紧了些,骨节逐渐泛白。
「白语凝,你似乎太小看自己了。」闵妍儿忽然歪着脑袋看着那清秀纯洁的小脸,对她爽朗的微笑道。
「什……麽?」无神的绽眸又散出点点光芒,转过头,讶然无声地轻启唇。
「没什麽,我走了。」闵妍儿摇了摇杯子,语重心长地拍了下白语凝的左肩,大方离开。
高跟鞋的步伐从平稳变急促,接着,声音停在一台深黑高级轿车的後车门前。
闵妍儿坐进车里,快速的拨打手机号码,接通。
「装好了,完全没问题。」
「……谢了,朋友。」电话的另外一头是个低沉性感的男性嗓音,还不忘邪笑了下。
闵妍儿眯起眼睛,无奈的叹道。
「冷秦墨你真的有够狠。」
车子引擎发动,呼啸而过,消失在满是人潮的路上。
紧抱在一起的小情侣,牵手各自害羞的小情侣,深情拥吻的小情侣。
这气息是多麽美好契合,尤其是隔着一扇窗,看着看着,也情不自禁地羡慕了起来。
白语凝又轻啄了口卡布奇诺。
好涩、好苦,多麽不配合,她无奈。
起身,她娉婷地站止在原点,还是看向那些她称羡的情侣。
甜甜一笑,她赐给他们祝福,能永远在一起,不受拘束。
然而,她不再回首,走出咖啡店,走过他们,独自低头。
眼眸里透出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和俏鼻的抽气声。
悄然掉落,晶莹的透明水露。
没有人发现,没有人惋惜,这不……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吗?
她笑了,笑的痛苦,笑的悲伤。
还是一直低头走着。
男人坐落在一台墨黑莲花跑车上,以时速一公里的龟速跟在她身後,焦急的想叫醒她如失神的状态。
但,这不就是他造成的吗?冷秦墨嘲讽自己。
明明,婚前的她荡漾开的微笑好似春风。
明明,婚前的她从没这样失魂落魄过。
反之,他冷血的行为造就了她,逃离了,与他共处的屋子。
她对他,全然失望才会做出这个决定,他知道她是乖巧的,他查过她的资料。
遗传性的乖巧,她母亲全给了她,气质非凡。
所以,他设想,她果真对他失望了,他凝眉。
天色渐灰,夜晚时刻来临了,黑暗即将吞噬整个天空。
很寂静的夜晚……。
突地,一道刺眼的亮光冲了过来,是台大货车,那语凝……?他睁大双眼。
「语凝──」他大声的吼道。
白语凝固然低头,只因他的声音和响彻云霄的喇叭和煞车声给混了进去。
她走在路中央……!
『啪……』她倒地了,只有她一人,倒在一片血泊中,那令人惊骇的暗红色,怵目惊心!
她发生车祸的地方,就在他眼前,此时此刻,他亲眼目睹了一切。
他迅速奔了过去,叫救护车,几乎一气呵成。
他不敢动她,只是慌忙的在他身旁喊着她的名字,用尽一切力气嘶哑的喊着。
男人原本从容的俊脸,转而阴沉,皱眉,死寂地闭上眼。
到最後,还是保护不了你,语凝。
沉默的从心中显露的话语,他後悔了。
双手握成拳头,握的死紧,骨节处苍白如纸。
医院。
放在窗外的是茉莉花,微风轻吹,花香也随着飘散进来,环入鼻间,令人止息。
躺在病床上的可人儿,已经昏迷两天了。
这天是第三天,心电图的平稳跳动是让家人最欣慰的声音。
大家都在病房里为白语凝祈祷,希望她能早日醒来。
「语凝……」母亲坐在她身旁,已经两天没阖眼了,泪珠不停地流下。
父亲在母亲的身後,无奈的,只能轻拥她,给她些鼓励。
「让我来吧!爸、妈。」冷秦墨走向前,轻声道,打算轻抚她的细肤。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扇动了下她的美睫。
悄悄地打开明亮,她张开了眼,看向冷秦墨,又顿顿地回头看去父亲和母亲。
「语凝!」父母亲齐叫出声,牵住她的手,激动地抚着她的秀颜。
「父亲、母亲,我没事。」白语凝也握住父母亲的双手。
接着看向大伯母、舅舅等人,她都轻易的叫出称呼了。
连唐劲都叫的出口了。
好了,终於只剩下跟她距离最近,她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
冷秦墨的双眸锋利的对上她,里头感情却不虚假。
真真实实的,他似乎在後悔?
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思念。
她偏不,狠狠的划下心口,血流成河她也要反抗了。
消失殆尽……这样做最好了吧。
她在心里冷冷的嘲笑。
美眸轻眨了两下,微皱眉,死盯着他。
樱唇轻启,说道。
「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
-是你吗?白语凝,偷偷闯入我心房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冷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