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魏靛。」
「嗨,海沃。」
海沃走向头也不抬,埋首在一具屍体采样的魏靛。
警政区域,第九验屍室,专门收容一些奇怪的屍体,相对也是谜样案件的集件处。
对解剖以及案件症结有极度敏锐感跟监别力的第九验屍室的法医,是一名从高中时期就接触屍体解剖的亚洲藉的男人,算是追随自己父亲的脚步而来到纽约定居。
「亲爱的,难道屍体比我还好看吗?」他恶质的一笑,不拘束的坐上屍体床。
「亲爱的,这是肯定的。」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说,但语气中的亲爱的听起来无疑是冷漠。
「那连我想送给你的礼物,你都懒得看吗?」他拎着便利带说。
魏靛一听,随即仰起头,却马上拧眉。「真是糟糕的嗜好。」
「呵呵,不是我不帮你处理这些蛆,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玩的。」
「是看我处理这些蛆好玩吧,你在增加我的工作量。」他没好气的说。
「你真了解我。」他笑开了嘴将袋子丢给他。
魏靛跟他的认识也是从一些不寻常的案件开始的,之所以如此熟络大概是因为一个人类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反而没太大反应,只是挑一下眉代表他了解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了解还是以为他在说疯话。
他还记得他一开始遇到魏靛时,他穿着全白的衣袍站在一堆屍体里格外的让人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魏靛对任何事都抱持着没有什麽不可能的想法,他很欣赏他的想法跟剖析能力,相对的他热衷在屍体之中,也算是有点诡异执着的人类。
海沃轻瞥了一眼魏靛正在采样的屍体。不白略黄的肤色,品观端正的四官,没有外国人士特有的大鼻或者颧骨突显,但也算是个俊美的男人,以亚洲人眼光来说的话。
「这男的长得不错。」他不避讳的赞美。
「他会感激你的赞美的。」他将屍体盖上白布,走到另一个较小的工作台上把便利带的内脏倒出在方形铁盘里,一见那些蛆虫一获得自由就四处乱窜,让他嫌恶的直皱鼻。
「蛆的味道加上内脏的腐臭味,真是美味呀。」他冷讽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嘿,比起屍体味好多了不是嘛。」他双手插着口袋笑说。
「不,是差多了。」
海沃一晒,对於没什麽情绪反应的魏靛也没辄,常常跟他接触之後的感想就是他如果去当夜族或许会是很只称职的吸血鬼,或许还会被喜欢贵族那一套的夜族挂上权位之称呢。
「你案件查的怎麽样?又是你们那一挂的在捣乱嘛?」他问。
他一听,皱起暗褐偏黑的眉。「亲爱的,我的血统不容许你这麽无礼的将『他们』跟我标为同一挂。」就连夜族也不是他那一挂的。
「噢!你真该死的血统自尊。」他低咒一声,将爬上他镊子的蛆给丢进玻璃瓶里。
「你真粗鲁。」或许魏靛也并不怎麽适合当个夜族,因为夜族的自尊心比狼族还重。
「都是这些该死的蛆。」他又是一记冷瞪。「快说你的进展好吗?刑案组的人真的很烦。」
「噢,可怜的魏靛又被刑案组的给欺负了。」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说。
「贝那克!」他压嗓一喊。
海沃脖子一缩讨好的陪笑,只要魏靛的容忍极限到了,他总是会喊他贝那克,那会让他有种脖子被系上麻绳准备上断头台的感觉。
「我说,我说。」他走向魏靛站在他一旁。「凶手是谁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凶手大概不是吃熟食的行脚类。」意思就是凶手不是人类。
他瞥了他一眼,继续挑蛆工作。「差劲的比喻。」
「哪会,贴切的很。」他露牙一笑。「已经有六起命案了都是被内脏跟心脏被挖走,但是每次能找到的都是内脏,心脏完全找不到,可能是被凶手给藏起来了,又或者‥‥‥」
「被吃进肚子里了。」他神情冷静的说。
「嗯,可能性很大,而且被害对象男女不拘,但是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人,显然凶手比较喜欢年轻的。」他伸手勾起魏靛的下颚。「魏靛,我有问过你几岁吗?」
「放开你的手,我二十三。」他咬牙切齿的说。
海沃吹了声口哨。「年轻果真气盛,瞧瞧你一副要砍了我手的样子。」他姗姗然的放开。「你要小心喔,我可不希望我下次找到的是你的内脏。」
他拧眉抬眼。「我都在这里,谁能闯进警政区域?」
「别小看他们了。」他把玩着他细软的黑发。「话说你这年纪应该还是大学生吧。」
魏靛抬起头,扬起一抹自得意满的笑容。「老子是天才,高中时期就跳级了,不然怎麽可能跟你这家伙在这挑蛆聊天。」
他刺眼的躲开他的笑容。「那真是失礼了,你就慢慢的挑虫吧,有什麽消息在跟我说吧,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