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毅将他的领带松开了,於是他的枣红色领带就像重获自由那样随风飘动着。
接着他转过身,背对着种满花花草草的校园中庭,就靠在栏上面对着煜恒,「好热、好无聊喔。」帆毅对着煜恒说,类似精神喊话的那种音量,让煜恒搞不太清楚他是热到太有精神了或是只是藉由精神来威吓热气。
「你这样吼并不会就比较不热,不要乱叫!」煜恒有这麽一点不耐烦,他搔搔头,之後又不耐的摆摆手,因为额头上的汗水让他觉得不舒服。
「应该要叫学弟来扫才对啊。」帆毅说,边晃着他手上的扫把。
现在的天气是七月中旬,天气非常的热,学校里面的黑板树上挂了一堆的蝉,鸣声此起彼落,更显发热。
偏偏他们班再学期末的时候抽返校打扫的签时中了头奖,就是在暑期间返校打扫五次,拜托,抽冷气校车时都没有这麽幸运了。
「妈的,怎麽我们班这麽厉害,一抽就中签王,难怪教官都用怜惜的眼神看我了。」帆毅说,他将他的头躺在粗糙面的栏上,仰着天空看。
「是喔,难怪下课班长就不见了,原来是在躲我们,哈哈哈。」煜恒已经将手上的抹布甩到一边去,索性整个人坐到地板上去。
他想到学期末的最後一个礼拜下课时间几乎都不见班长踪影,原来是溜了,大概是怕班上的同学围堵吧。
然後蝉鸣声更大了,像浪一样一波一波的拍打着沙滩那样,想像那样的画面是很凉爽的,但是他们现在正在学校打扫,想像那种画面无非是心酸的。
「喂喂,你们要不要去扫礼堂?」楼梯间传来喊声,只见班长一个人肩上扛着红柄扫把,制服已经脱掉了,领带就绑在腰间,一付看起来就是工地的矿工那样。
汗水沿着班长颈部的线条缓缓滑落,直到胸膛,看起来就十分的阳光。
「不要,热毙了。」煜恒一开口就是拒绝,而帆毅也在一旁摇头。
因为礼堂在对面的大楼,要穿过一个大操场还有两个篮球场,最後在穿过行政大楼,疯子才会答应班长这个请求。
「但是有冷气耶。」班长开口笑着说,手上转着扫把。
「那我们去。」帆毅回答,迅速抬起头,拉着煜恒起身就咚咚咚的离开四楼无人的走廊。
蝉声在被树包围的礼堂里回荡不止,就像电影里面会看到那种万箭齐发的那种景象一样包围着帆毅跟煜恒。
「被骗了……」帆毅嘴里面嘟喃着,拿着的扫把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
「白痴,想也知道现在是暑假根本没人帮我们开冷气啊!」煜恒手上转着抹布,盘坐在舞台上面擦着地板。
舞台上还有六月中旬的时候,毕业典礼剩下的纸屑,洒满一地像蝉鸣一样令人恼怒。
「吼!这里更热。」他不断的去拉扯制服的衣领,汗水不断的冒出,浸湿了制服的衣领,让煜恒觉得湿黏难耐。
礼堂的玻璃门都打开了,虽然空气流通,但是阳光还依然直射於这间礼堂,四周围树,蝉声不止。
煜恒躺在舞台上面,闭起眼睛有点想睡了,「你想睡觉了?」帆毅爬上舞台,脚步放柔的往煜恒的方向走去,「嗯。」煜恒点了点头,然後翻了身,将手叠在头下枕着。
「那我也来睡好了。」帆毅小声说,轻轻的靠在煜恒的腿上,「等一下看到班长一定要打到他走不出校门。」他说,手指隔着煜恒的制服抚摸着他的肚子,然後伸进衣服里面。
「等一下会不会被骂啊?」煜恒闭着眼睛问。
「是他要担心被我们骂。」帆毅回答,把玩着煜恒的头发。
他爬起身,轻轻吻着躺在舞台地板上的煜恒,煜恒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一样却又有所回应。
「你的头发好香。」帆毅窝在煜恒的颈窝里说,「真是变态。」煜恒小声笑着回答。
蝉浪还在周围不息拍打着整个夏天,延伸了整个劫一般的海岸线。
(完)
注※施这个字如果发音为ㄧˊ,其字义可以解读为缓缓而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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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