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没有原因。
大约几年前吧,在高中的时候,当歪大在我面前时候和美术班的高三丙的学姊接吻时,我生病了。
歪大有帅气的脸孔,左耳穿了个银色的耳环,还有抓了像只刺蝟赖在头上的头发。
我们校风很开放,OPEN,很开放,有传闻学生和老师搞师生恋,也听说有老师外遇离婚的,所以连学生的行为都很符合学校风气的很OPEN。
我曾经在调酒教室看过歪大,正确来说,是看到歪大和某个个头娇小的男孩子做爱。
通常我不称男生为男孩子的,但他的个子娇小的像个小孩,脸还未蜕变成为青春期的那种,没有毛细孔没有痘疤没有泛油,就是一张乾乾净净特像娃娃的脸。
而他就撑在那张堆满酒和高脚杯的长桌子上,还没变声着哑着吐呐高潮像张浪,我先是吓了一跳因为他就像是要被歪大吃掉了的那样被趴在背上,但是随即镇定的说等一下我们班要借用教室,歪大听了耸了耸肩扶着他的阴茎退出然後穿好裤子,而那个娇小的男生一脸不满慢吞吞的穿着制服,这种慢动作我都替他们担心尴尬了,而後歪大问了一句:「哪班的?」他满脸不屑打从看到我的学号後(入学成绩高的学号在前面),而我还在想他是在问我到底时,那个娇小的男生回答了「高二乙。」然後抓了挂在椅边的毛背心套上,「你知道?」歪大替那个男生翻好领子,期间对话好像我是透明人一样,「成绩好有颁奖。」他说,拉好毛衣後和歪大一起离开,而歪大转过头离开的时候总算正眼瞧过我一眼没再翻着白眼。
至於我在其他同学还有穿着高跟鞋的老师陆续进到教室开始上课後,我没再认真看老师放了多少的苦艾酒进到钢杯里,虽然老师的腿性感的像条白蛟但我的心思全在那张桌子上面。
回想开门後看到的是歪大扭曲却更显英姿的脸还有他身下的器官。
在那天之後歪大常常跑到我们班上找我们班的班花艾嘉,也常常叫坐在门边的我传话给艾嘉。「喂。」我头抬也不抬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歪大来找艾嘉,正要扯开喉咙的时候他又说话了,「不用啦是要找你。」他说,然後招了招手叫我过去门边,「喂要不要和我做爱?」他悄声在我耳边说,呼吸的轻柔抚顺过耳边,开始想像他的下腹可以喂饱我多少温暖。
我想我并不是真的很喜欢他以致於我必须对他疯狂,纯粹只是因为他给人家那种印象深刻的存在感还有他妈的亮眼,所以我对他几乎濒临死亡的那种渴求。
我并没有答应他的提议,当然没有,但是我也没有拒绝,只是听完之後回到位子上坐好而他也没再多说什麽的回去他的班级,只有在碰巧我装病的时候而他刚刚好翘课的时候找了地下室的幼音教室,然後做爱,真的是那种性交,我无法体会那个娇小的男孩在被歪大进入时的感觉,但是此时我却深刻的体会着我自己内心对歪大的附着,我的某处饥渴就像水蛭那样的攀附着灌溉我的器官,歪大的。
我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钢琴上以最诱人的那个姿态,开口朝向慾望的闭锁,然後进入,和他做爱很不享受甚至有点痛苦,因为歪大和我之间并非是互相依靠珍惜的那种关系,他并无法温柔抚摸我的躯壳当然也无法爱抚我的灵魂,但是我如黑洞般的不断索求却被他的浊白喂食,他玩乐般的抽插我的身体还有拨弄核心,我的手因为紧张或是吃疼而流了手汗在钢琴盖上,平台钢琴的表面光滑着反映我享受却肮脏污秽的表情,这表情也曾经蛊惑所有在高潮中颠倒的人然後同样再喂与我所享的甜食。
「欸你很紧张喔?」他说,穿好裤子正坐在我旁边,我则累摊了的趴在琴上看着自己反覆呼出的白雾在琴面上消散又重新出现,「啊?」我抬起头而他戏谑一笑,「你很紧。」他说,说完便又摸到我的腰际,他的手很冰(也许他早已经将灵魂都送给了我),拑在我下腰的手像爪,「比东袁的紧很多。」他说,将嘴唇贴到我赤裸的背部上,「你的心跳好快。」他又说,感受的到他乾燥的嘴唇粗糙的贴在我的背上,我感觉不到我的呼吸只剩下他的心跳。
\'
有了第一次後其他的几次也就不算什麽了,不管是心情好或是不好,歪大他以一贯吸引我的笑还有性器,而持续上瘾。
他时常在突然想要的时候的任何时间传简讯给我,大部分我都会答应,正如同我说他就像令人上瘾的菸酒或是毒品之类的令我贪婪,但不知道的是,贪婪的是他还我罢了。
他贪婪的是面对性的渴望,藉由征服他人的肉体与精神达到他个人生命的目标满足。
我常常因为他的简讯而装病去找他然後做爱,但是太过频繁也会让人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就这麽虚弱,所以我也曾经拒绝,虽然他每次的邀请我总是难以拒绝,每每在脑海中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拉锯,却偏偏该死的戒不掉吗啡给我的松软感就像在他下腹怀抱中被拥着一样。结果拒绝他後不过十分钟,歪大已经出现在我们班上说主任找我处理公务,然後拿着任课老师签的外出单还有抓着我走了,到教学大楼的五楼某间空气中充满悬浮灰尘的教室里。
我想他一直明白他在人群中有股令人不得不被吸引的特质,所以他明白我拒绝并不是拒绝他的人而是拒绝这个时间点,两者之差我分的很清楚,「你很让人享受。」他说,靠近我的身後而他的手已经在我身下抚弄,其实他不必花太多手指的灵巧使我激昂,从看到他开始我便开始焦躁。
「你没话说啊?」他轻轻摩蹭着尖端然後我可以感觉他的器官抵在我身後,他的舌舔过我的耳垂我全身轻颤,「说什麽?」我说,我趴到讲台上因为手撑了很久会酸,突然他便进到我身体里,「比方说我很有种之类的。」他说,听到打火机的喀答声,他摸起了香菸呼出一口充满尼古丁的二氧化碳在我耳边,我吸进肺部然後呛咳着,「咳……还好。」我老实回答边想着今天他该不会就只是要这样吧。
「是吗?」他问,然後突然的动了起来,他实在很难懂,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那麽缓慢的进入状况,几乎是残暴的那种抽动,我感觉不到享受但是却有快感,「啊……」我抓紧讲桌边,而猛然的我的头发被用力抓起,「啊!」那真的很痛,被用力扯头发我甚至怀疑我一定有被扯掉很多根,接着他更用力的再把我的头往桌上敲,「……很痛。」我说,但是身後的快感还是以同样的速度律动着,然後背上突然一烫,「嘶……很痛……」我甚至痛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歪大将他点燃的香菸菸头抵在我背上,「很痛吗?」他在我耳边轻声就像在哄小孩子睡那样的的温柔,而语气却很邪恶,我连连点头,而歪大还在我身後抽插着他的阴茎,而我持续高潮,因为疼痛伴随性器上的结合至极,我嘴不断吟叫,「这样才乖。」他咬着我的耳骨说,并不是轻咬而是真的很用力的咬就像要把耳朵扯下来那样,我无力反抗,全身都痛着。
结束後他终於满意的放我回去上课,而我去了保健室一趟,我趴在床上拜托护士阿姨替我将冰块放在我被烫伤的地方,「怎麽会这样?」阿姨看到我将制服脱掉後红肿的背部着急的将尾音提高,「没事只是被烫到而已。」我淡淡地说,之前和他做完爱之後肉体确实疲惫但灵魂却真实的贝满足,那不是一题数学被解开後的那种满足,而是真正找到昇华的那种,但是这次却像我的灵魂都被抽离那样觉得很糟,但是又觉得这次才是真正看清歪大他人的邪恶与恐怖那样。
但正如所有吸毒的人却又戒不掉那样,持续享受着E给的欢乐。我像是贪恋毒品的吸毒贩把自己搞的面目全非却还是持续相信这种短暂的神经麻痹可以依赖。
後来有段时间我不敢违抗他所有的命令,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必须去做到,就连厕所这种最多人来人往的地方他都不放过。那次的经历很特别,下课时间门外有几个臭男生正在比较自己上的马子多正点,而我们在这间有坐式马桶的残障厕所里进行性交,他将手指伸进我口里防止我叫出来,而身後他却是十分用力的抽动着他的器官,另一只手也顺便刺激我的,那次的高潮大概除了歪大本身的技巧外还有当时环境尴尬吧,脑海里明明有着理智不能尖叫让高潮脱口而出,而此刻却有理智断线急欲将满至咽喉的高潮嘶吼出口,败退不了我天生的天生的备受争议的潮骚,那绝对是我的灵魂招致错置结果我顶着侵略的面貌倍受侵略,甚至享受阳刚的线条纠结在我身後的感觉。
等上课钟打了,那群男生才边打闹的离开厕所,还顺便踹了几脚空无一人的厕所门,「你很想叫吧?」他说,然後轻轻笑着他薄薄性感的嘴唇,「啊……」如果说因为性别的错愕而必须用如此混沌的角度看待一生,那此时此刻投映在我眼中的便是米白色的厕所瓷砖,有着杏仁味的封闭空间,「哈啊--」我粗喘着,舌尖舔着他如冰般的手指,我温热的口液融不了他的温度。
\'
後来歪大跟我完全失去联络,是真的在学校里面这个环境中失联,就是在这种只有几坪大的空间中完.全.失.联,很扯。我觉得。
我没有看到他的人,连他的声音、名字、学号、广播,通通都没有听见看见,我很慌张,我老实这麽说。
慌张,我慌张的不是乾等着他来宠幸我(我用宠幸,是因为我正是如此的崇拜於他,就像一个後宫捻息烛花垂头等待那样的可悲,只是不知道等的是白首或是高潮),而是歪大他所掌握的我的东西,我的卑鄙猥琐不堪的慾望以及我的性。
我认为我不是爱他,所以并没有失望於我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国小国中的时候只要对一个人稍有这麽一点留意,心跳就会多漏个两拍,但渐渐的已经从年幼无知愚蠢中蜕变,慢慢的将所谓的爱情视的比大学联考还要不如,每天瞎猜着是不是否不否要不要告白,告白又该怎样的有惊喜,而年纪成长几岁之後却只是在手机中按下Send,然後等待……
长大後的我们为什麽这麽的无所谓?
无所谓到就算突然死掉也不会觉得遗憾的地步。也许在地球上的人到了十八岁(或着快到了十八岁)人就会慢慢死掉,变的无聊变的世故变的圆滑变的奸诈。
可我却一点也不想这样子,却慢慢的步入那样子,我渐渐的将爱视为一种寂寞时才需要找的伴,当身边的朋友交了几个女朋友之後,我才会想到其实我也该出手找个女孩拥抱亲吻做爱然後分手,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的例行公事。
而歪大不是,他从来不在我的行程表之中,像风像雪像个垃圾,归处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怀中,而那也才不是他想拥着入眠的地方。
过了几个礼拜後歪大他又出现了,过了几周我不知道,只知道学校的段考又过了一次,天气又热了一点,然後他又出现了,像风像雪像个碍眼的垃圾一般的出现在我眼前,勾搭着高三丙的班花,亲亲密密的出现在我眼前。
那个班花害羞的就像一朵花,红红的脸甜甜的笑软软的舌香香的唇,而我们班的艾嘉哭的像个疯女人,当初的骄傲自大如公主模样的脸被泪痕切割成一块一块血肉馍糊,妈的,让人看一眼都作呕,白白的脸惨惨的笑涩涩的舌乾乾的唇,怎麽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高三丙的班花像朵花那样的盛开在歪大的身边,纤纤的臂像藤那样的勾着歪大的手,随风飞舞的发纠结歪大像花蕊那样急着交配,而下一秒歪大低头吻了那朵班花,而那朵花的瓣盛开到最完整的绯红,在她的脸颊。
歪大亲吻了女孩,而我有没有说过歪大做爱从来不曾亲吻别人的唇?歪大做爱不脱衣服也不脱裤子,只露出丑陋而抬头的器官,他不曾亲吻过任何一个跟他做爱的人。
我的世界在瞬间好像崩解分离了,不是因为他给的吻,而是我们都快死了而他还幸灾乐祸。所以换我躲避他了,他的简讯电话眼神威胁围堵,我通通像看到瘟神那样的闪躲着,我并不是讨厌他而是害怕、受够了的那种情绪,我害怕他所牵引着我一举一动的神经,他一挑眉一勾唇,我所有的细胞都跟着他控制,也正如此我也受够了这种被牵制着的感觉,我的把柄在他手中握的牢牢,他的简讯透露着我的渴望与乾涸,龟裂的都渗出了血,在夜中、在静中,幽暗徘徊着我空洞的呻吟与影子,我恶心的跟下水道的虫没两样。
歪大的简讯断断续续像密码一样的滴答在我脑海中,字句是浅显易懂的邀请:我想跟你做爱。而我耳充不闻,他打来的电话铃声我拿了枕头将它盖住,如果可以把它(他)闷死更好;他下课刻意绕过我的教室,而我和朋友三五成群自成一个世界不把他放在眼中,他像极了我的影子孤独着只能让我被附身。
而某天下午我趁大家都放学走光了之後我才准备离开回家,独自走在五楼空旷的廊上,夕阳将我的影子拖曳的好长好长,就跟在我下腹内与慾望交缠的肠子一样,拖出来也该是这麽的血肉馍糊,然後突然我被拉进其中一间空教室里,拉扯中我的太阳穴狠狠的撞上墙脚,痛的我连脏话骂出口,我手边揉我的太阳穴然後睁开眼睛,而眼前的人是东袁则立刻趴到我身上拖我的裤子,「你干麻?」我伸手立刻ㄎㄠ了他一下,「啧。」他摇了摇头立刻反击打了我一巴掌,然後看我倒在地上後掏出我的下身含入嘴中。
「干!」我急欲起身将他推开,而身後却有人将我的双手踩住,「靠北你们现在是怎样?」我气极败坏抬头一看是歪大,他帅气的脸上挂着极邪恶的表情从上往下看着我,而我的手在他脚下用力的踩住,「怎麽了?」他笑的极妩媚勾着薄薄的唇笑着看我,「你为什麽要躲我?」我无意识的看着他嘴唇开合,喉咙的线条起伏震动着低沉的声音,「我没有。」我瞪着他说,而趴在我双脚间的东袁轻轻舔着我还柔软的海绵体,「说谎。」他蹲下身,重量集中在踩住我手的一只脚上,「啊--」我痛的想收起我的手,「欸你看我多寂寞但你却不理我。」他撒娇似的说,手轻轻伸入我的发中摸着,「但是没关系今天我们跟新朋友玩好了。」他说。
我又该说什麽呢?什麽都说不出口,因为我的脑中连一点点尊严的理智都没有了,东袁的舌太软太香,舌如蛇那样的缠着我下身的肉体勃发着,「哈--」我粗喘着亲身体会到腔内温暖潮湿像个子宫般的湿润,「嗯不错不错。」歪大舔着我的耳垂与喉咙,他的舌随着我发出的呻吟震动着喉结上下起伏,「喂你讨厌我吗?还是害怕?」他说,然後边坐到我肚子上,我立刻有种食物涌出的感觉,他英俊的脸在我眼前,而我只想闭上眼睛享受快感,「看着我。」他说,指腹在我脸上游移着,「欸你真的好可爱。」他自顾自的说着,然後又举起脚踏上我撑在地上的手,「啊--很痛……」我瞪着他几乎是恨意,然後他笑着看我,接着半跪着在我眼前,「嗯。」在我眼前的是歪大下身坚硬而撑起裤头的线条,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我,而我屈服於他的笑,伸手拉下他裤头的拉链掏出他的阴茎,缓缓的凑上然後舔吻。
时间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还是将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拖的好长好长,然後我们的影子既暧昧又模糊的全搅在一起,在我腿中间含着我茎部的东袁,还有我将脸埋在跨跪在我身上的歪大的挺立中,然後歪大射了精,在我口中,「吞下去。」歪大说,口中有分泌物的苦味,溢满在我口中,甚至流出了一些在我嘴角,「吞下去。」他又放软语气再说一次,而我在他视线中将他的发泄吞下,我想像着那些浓稠滑过我的咽喉到我的胃中最後被我的身体消化吸收。
过後,我躺在地板上而东袁已经离开,歪大则坐在我旁边抚摸着我的头。四周安静的像嘉年华会,我耳中不断的徘徊我的喘息声音混含着歪大的。
世界如此安静,怎麽这样。
\'
那天後我不再挣扎。我甚至翘了课跟他没有去学校,歪大跟我待在东袁的家里,因为东袁一个人住,所以我们很自然而然的就选择他的家当作据点(与其是据点,不如说是巢穴,万恶不赦的巢穴而我们盘据)。
在住到东袁家的那天是歪大拖拉着我站在东袁家门口,那天我被歪大拖进KTV里面没唱两首歌然後做爱,包厢漆黑而电视上的MV拨放着,萤幕上的色彩跳耀在我裸露的皮肤上彩色的像鱼的鳞片,我就像条鱼,像条搁浅的鱼。
我跪趴在沙发上而歪大在我身後不断抽送,他将麦克风打开凑近我唇边,而我嘴中流泄淫荡的呻吟回荡在包厢四周,「还抗拒什麽?」他贴近我耳边,吐露的气息搔着我的神经,「哈啊--」我紧闭眼睛在黑暗中我更能感受的到疼痛的快感,「明明很爽。」歪大说然後抽出他的阴茎,趁着我身後还微张着便将冰凉的宽扁型物体塞入我身後,「啊--很痛!」我咬牙切齿转过头想知道他塞入了什麽,「嘿好像A片情节。」他站在我身後,而我看到的是叉子挺立在我臀後,「你看我很好心吧没有把那端插进去喔。」歪大抚摸着叉子那端的尖锐说,「……妈的。」我说,什麽话都说不出来我几乎痛到快要昏过去,「欸我还没完拜托你不要挂了。」他扯起我的头发让我仰望着他,然後他开始动手抽动放在我身体里的叉子,「啊啊--!」我握紧拳头想忍耐过去,「乖啦。」而歪大却将他的手指放入我口中而我狂力舔吻想藉此分散我的痛苦。
来到东袁家的那天快昏死过去的我被东袁安置在他房间里,而薄薄的门外是歪大的笑声和电视声,我半眯着眼睛看着东袁扭开床头的灯,「欸你还好吗?」他问,娇小惨白的手背贴在我额头上,「普普通通。」我说,口气没有很好,「你很衰,」他说然後背对着我,「如果那天你不要闯进来的话他就不会找上你。」我睁着眼睛听东袁急切又无力的口气,「你知道的对不对?他故意的。」他恢复冷淡的口气对我,「好好休息。」之後他离开房间。
躺在东袁的房间而门外客厅我听到粗哑的呻吟还有东袁的吼叫,我环视房间里的摆设,淡蓝色的床具原木褐色的衣柜还有书桌,排列整齐的书本排列在桌上与墙靠着,窗户的玻璃有下过雨乾过的痕迹,一点一点斑斑的像血迹。然後我听到玻璃敲到东西碎掉的声音,想起身看看是什麽情况却又想起东袁说的:如果那天我不要闯进去的话……,於是我又躺回床上,听着间断模糊的歪大的嘲笑以及东袁微弱的哀嚎。
起床後离开房间,歪大正在东袁的套房的小客厅看电视,「他呢?」我问,「上课啊,要吃什麽?我饿了。」他坐在沙发上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啊我们咧?」我搔了搔头往窄小的厨房走去,「旷课啊,刚刚你手机在响是家里的电话。」我回头他正拎着我的手机,我没回应他自顾自的打开东袁家的冰箱,蹲在打开的冰箱凉风吹送觉得很舒服,有点想躺在地上,「喂要吃什麽?」他走过来环抱住我,「你好香,而且还有东袁的味道。」歪大摩蹭着我身上穿着东袁的T恤,「干麻……」他啃咬起我的耳朵,「走开。」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第一次我拒绝他的邀请,拒绝他如天堂的至极享受高潮(还说是地狱?)。
然後他离开,「叫比萨好不好。」边跨出厨房边说,「随便。」我跟着也离开厨房,坐在沙发上我翻看手机,手机有许多未接来电是学校朋友的还有家里的电话,爸妈现在应该很生气,但我无暇顾及,「你不回拨啊?」歪大转着遥控器从新闻台转到音乐台,「不用。」我想打也不知道要解释什麽,我无法说明我现在的状况,无法跟别人说我很迷恋而且无法拒绝一个男生,也害怕脱离现在这种环境,安静而崩解,「你怕吗?」,他低低地笑了,「嗯。」而我诚实的点头。
「怕什麽?」他以手托头轻轻靠在沙发的扶手,从沙发的另一端眯着眼斜斜的瞄着我,而我从桌上成堆的广告单翻出比萨店的目录,拿起手机按着上头电话拨打。「你很恶心。」闭上眼再张开我说,在椅上那端他一脸好奇的挑了眉,好像现在讨论的问题跟他个人没有关系,「你很卑鄙你很过分甚至自私,你这样对我们下手难道不怕别人知道?」我说,手上还握着电话,我意外竟然没有将电话丢出去然後狠很的揍他一顿,「你们不自私吗?你们不恶心吗?」他将我手上的电话接过,然後将按到一半的号码按完然後拨出,我看着他的嘴唇对着话筒里的人微笑然後讲话,突然想起他跟高三丙的学姊接吻的画面,想像他们舌与舌如蛇交缠吸吮啃咬。
我看着他挂上电话,然後他又看着我,「不,其实我们都一样不是吗?一样恶心一样卑鄙一样过分还有最重要的一样自私,如果真的不要一开始是不是就该住手停止而不是跟我做爱,」他玩起他的手指,「其实你们也希望别人注意自己不是吗?」他笑了。接下来的时间歪大吃着比萨边看电视,时不时我的手机便响起来,我看着萤幕上出现的名字没有接起,「转静音。」他说,打了个哈欠往沙发上倒去,转了静音的手机无力的在桌上震动,发出闷闷的翁翁声,歪大所说的那番话在我脑里无限扩大。
六点多後东袁回到家里,手上提了三个便当回来,「啊好聪明会带便当回来。」当东袁转开铁门钥匙时歪大就已经从沙发上起身,他接过东袁手上的便当边抚摸东袁的腰,东袁矮小可爱被揣在歪大怀中,而东袁面无表情,「自己去拿筷子。」然後他走回房间换衣服。而之後我们三人沉默在小小的客厅中。过後歪大打破了沉默,提出了一个烂到爆炸的意见,「欸你们做给我看好不好?」
我们沉默,东袁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开阖想发出声音又看看歪大,「嗯?」他偏了个头露出可爱骗人的把戏表情,抓过娇小的东袁舌就在脸上舔着,而歪大的手再东袁身下游移,我别过脸不想看却听到歪大污秽的声音,「你皮肤真的好棒……一点都不像个男生,我跟你怎麽差这麽多呢?但这样才好,我才可以上你不是吗?」伴随着舔吻湿润的声音,「应该不只我干过你吧?有其他人吗?是之前那个跟你走很近的学长?」自言自语歪大吐露着他低哑的声音,「嗯?你觉得呢?要不要?」他抬起头看着我说,深深的他将眼望进我眼中,而我无法说不,也无法别过头,「你怕跟乔治一样吗?」歪大轻声在东袁耳边说。
我该说什麽才好,看到东袁近乎惨白的脸颊与发抖的身体我竟然勃起了。甚至有快感。有一种想破坏的快感打从心底萌发。
我早该知道的,最一开始看到东袁那无所谓的表情只是掩饰,其实他跟我一样,在歪大面前全都支离破碎。
东袁跪在浴室的瓷砖地板上,我的手指深深插在东袁的身体里面,而他在哭。地上的水渍上有红色的花纹,根沿着东袁摩破的膝盖中攀升,「啊--好棒,害我都想参一脚了。」歪大拿着手机录影,「唔啊……」东袁断断续续发出哭声混着快感的呻吟,我的手指上涂着散发香味的沐浴乳在推送之中摩擦出梦幻的泡泡,又破灭,东袁的头发湿淋,「我真的很适合拍A片你们觉不觉得?」歪大坐在浴室门外的地板,我瞄了他一眼,而他的裤裆里已经完整像个亚当,而我抽出我的手指换上我的坚挺。
「对不起。」我说,东袁坐上床上翻看着小说,他没有回应我,四周安静而歪大出门去了,留下我们两个,他只穿着一件四角裤,面无表情,「你要不要先走?」阖上书本他说,「回家。」咽了一口口水他转身背对我,然後在那天夜晚他帮我叫了计乘车并且陪我走到他家楼下送我离开,「掰掰,要小心。」他说,娇小的他突然抱住我,而我觉得背叛了他。
回家後开了门,妈先是打了我一巴掌,然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走开,「你到底去哪里了?」爸坐在客厅瞪着八点档说,「我玩疯了。」随口掰一个绝对比实话还要好,「嗯……」他摇摇头,「我不希望你交上坏朋友,你自己注意一点,今天你妈帮你请了假明天去跟老师说。」爸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我几乎想哭。我想知道为什麽我会把我的生活变成这样,受人摆布却明明不想,抽不开歪大给我精神上的刺激与快感,明明知道那是不对的、脱轨的、异常的,却深深迷恋着,我没有说话点了头当作应答,我回去我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在想,我到底是谁,什麽才是我想要的。在遇上歪大之前的生活无聊乏味而现在……放弃未来放纵去爱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而安静平稳,还是……睡觉吧。
\'
我头痛我呕吐我恍神,去看了医生他说我压力太大导致偏头痛,休息一两天多吃药多喝水就好,就好。
他妈的那是什麽鬼?就好?就好?
房间内我拉上厚重的窗帘我连一点点的阳光都不想贪奢。那些耀眼让我几乎头壳破裂。就跟歪大一样亮眼的我觉得被吸引那样的耀眼。
他妈的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麽鬼,他妈的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他妈的我不知道我怎麽会变成这样子。
他妈的我现在却胆小的想消失。(死掉就免了吧,要自杀要吞药要跳楼要割腕的,甚至听说死後的灵魂会在那个时间出来replay一次,我的天,到底是要吓死谁?别人?还是我?)
我已经没有去学校三天了,医生的药快要吃完了还剩下一包是睡前的,我躺在床上头痛还在继续。我在想我的精神恍惚是因为我对歪大的害怕还有对东袁的愧疚,那是一种对於一些事情的发生而不愿意再回顾现场的一种情况。
遇上歪大之前的学校对我来说无聊平凡而安全,每天上课放学打手机吃饭逛街约会,无聊低级但是现在想想却幸福到了极点,不用动脑过着别人安排好的路线,读书看书丢书,到底有多少无聊还有多少无聊。
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萤幕上显示的是狐群狗党之一,我接起,「老大啊!你三天都没来了还要不要来啊?明天来吧?有好戏看的咧。」电话那头开心的就像上了某个美女一样,「啊?什麽戏?」我没力拿电话,乾脆按了扩音将手机放在床上,「哼哼!你知道那个高二丁的潘家群吧?就是那个追艾嘉的啊。」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歪大的名字,我震惊了一下,回想起所有他所对我做的事情、对东袁所做的事情,分不清到底是快感刺激还是痛苦,「怎了?」我一附兴致很大的样子,而实际上我却一点都没有兴趣,如果真的要听到他的消息,那还不如我听到他挂了的也好。
「嘿嘿,他不是後来追高三丙的赵语婕吗?告诉你!他今天被那个学姊的男朋友打了。」话筒里面我可以听的出来他多兴奋,陈尚凯(狐群狗党之一)早就看歪大不爽很久,「他活该啦,自以为长的帅就可以目中无人乱把人是不是?」陈尚凯连歌都哼了起来,「是喔?那个学姊有男朋友了还答应?」我不惊讶只是很想知道事情的发生,「唉喔就那个学姊看潘家群长的帅啊,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差吧?啊--今天心情真的是爽到不行!」从电话那端我听到键盘敲打的声音,他大概正把消息散布,「怎样打到他的?」我切入话题,「那个学姊的男朋友是夜校的啊,听说他马子被追走五点多放学就在校门口堵人了,」我插嘴,「不是有教官?现在也不管事情的喔?」我纳闷教官不可能这样放任日校生被邀请,「欸喔你傻了喔,当然是借一步说话啊那麽多人还扛不走潘家群喔?」他立刻接下去,「而且他好像在厕所被打的超--惨,又因为夜校生根本没人敢报告啊,唉就是太招摇了啦连别人的马子都敢把,精虫有没有这麽冲啊?」从这端电话听到陈尚凯的报告让我的脑袋好像清醒了很多,对我来说到底是不是个好消息还无从查证,但是确实让人大快人心。
「明天我会去学校,家里无聊死了,记得帮我买早餐嘿!」我带着微微愉快的心情挂上电话,头还是很痛却更开心了,第一次觉得好像有人如此理解我的痛苦而给予他沉重的伤害,但还是不够却又足够了。
早晨重新醒来我的头持续痛着但是不管了,搭上公车挤在稀薄空间汗贴着汗,微湿的衣料互相摩擦,细微的聊天在空气中传绕着,习惯着这一切而又排斥又再次接纳。
「你来了喔?」陈尚凯搭上我的肩顺便将他帮我买的早餐挂在我手上,「不然咧?来看戏的啊。」我接过塑胶袋打开看早餐,「欸欸三天没来你是请产假喔?」班上那群人还是这个样子,「产你老妈,不爽上课行不?」我说,用手拣了他的蛋饼吃,「喔也是被凯子叫来看戏喔?高二丁那个被排挤了啦,被打成那样真的很惨。」他拉了拉制服的领子搧风,早上如此轻松的度过,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真心自愿的融入我所谓平凡之中。简单的上课下课聊天打屁,曾经我看不起的这一切像倒带一样重新组装拼成完整的圆。
中午的时候东袁来我的教室找我,「外找。」班上的女同学叫我,「还好吗?」我一看到是东袁矮小像娃娃的脸时立刻出去教室,我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希望可以遇上歪大在走廊闲晃然後可以对我邀约,相反的我对他只有讨厌等负面形容词,「还可以,你咧?你回去那几天他没有……吧?」我知道东袁想说什麽,但是这里人太多不方便,「没有,我一直都在家里。」我回答,而他像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没来,以为他去找你了。」他看了看四周,「昨天是怎麽了?我们班的人说他被打。」我瞄了他一眼,「喔……不只……」他淡淡的说,然後预备锺打了,东袁的教室离这里很远所以他先走了,「那就先这样改天再说,还有小心。」他转过头。
下午天气微灰像快下雨,闷热又像出大太阳,阴晴不定总是让我想到他,我既痛苦却又不可免的想起了他,他给予我所有我认为刺激的癫狂,「妈的好热。」陈尚凯抓着制服下摆,下午四点多打扫时间我抓着扫把从四楼拖到一楼的中庭,陈尚凯还在我後面大声嚷嚷我多想打一巴掌给他,下午阳光还是一样有点刺眼,想起前三天我连太阳都没办法直视,连一点碎片丁儿都不行,那只会造成我视觉涣散还有偏头痛。
学校的草皮自动洒水器又动了,一不小心将我的裤管弄湿,「有事没事现在开什麽洒水器啊?」我恼怒,「白痴喔,校长很顾他的草皮的,而且草不会自己喝水啊。」我看陈尚凯坐在阶梯上大笑就让我很不爽,「快来拔草啦!」我把扫把丢过去,看扫把还落在离他几公分之处,「你真的很烂欸。」他说,起身拍了拍他的裤子捡起了我的扫把,从前觉得无趣的对话,现今又觉得好像是一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原来被歪大拥抱时的疼痛才是梦境。
然後中庭後面的校舍突然一阵喧哗,「有谁裸奔吗?」陈尚凯还不正经的抬头往那边观望,「哪可能啊。」我ㄎㄠ了他头一下,然後看着学生跟老师急忙往办公室走去,又见教官拖着学生走来,来来回回经过中庭,「欸怎麽?」陈尚凯抓着其中的同学说,四周窃窃私语有几个关键字里是歪大的名字,「有人跳楼好像是那个高二丁的潘家群,就昨天被打的那个。」他说的好像无关要紧,倒是教官一附要杀人的样子驱离我们,回教室後班上都在讨论刚刚听到的消息,「欸欸不会是真的吧?还是谣言?」坐我後面的戳戳我的背对我说,「哪知。」我耸了耸肩,恐怖蔓延,四周安静。
後来得知高二丁潘家群同学真的跳楼自杀,那里还有红血一片,摔烂的那些东西都被移走了,只剩下变黑的那一块。
放学大家经过那快被校方围起来的那一区块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神经紧张,怕的不知道是歪大会突然复活还怎样,我在走廊那端望着那块深浅不一的红色,身後被拍了一下,「有空吗?」东袁侧背着书包左手拿着凉扇搧风,「有。」东袁看起来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深望了一眼歪大跳楼的地方後就走了,「你说的不只是什麽意思?」我问,「那群人不只是打他而已,还有强奸猥亵之类的行为。」他说,眼睛直看着前方,我没说话因为太过正经,「我在外面,赵语婕她男友就说他这麽爱上别人的女朋友要不要换别人上上他,」他停顿了一下,「後来我就走了,虽然是蛮爽的但就是不忍。」他说,「後来?」我继续问,「晚上他来找我,本来是有打算要对我怎样吧,毕竟我就一直在旁边看好戏,可是我拒绝他了後来他就走了。」他耸了耸,「我想他大概很不能接受吧,」他伸个懒腰,「你拒绝过他对不对?我想他是不能接受别人的拒绝,其实他应该是个很寂寞的人之类的,不是吗?」东袁说,「总之,我想我并不恨他也不讨厌他,毕竟是他让我沉溺於某种不同於他人的温暖之中,并且了解很多我们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事情吧,你也是。」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啊--夏天到了我也要毕业罗!又会是新的开始吧。」
\'
歪大死了,歪大(正解是潘家群)的父母跑来学校大声执论,他们认为他的孩子在学校受到了委屈,找来了记者跟报社,哭不知道是哭给谁听,硬是说自己的小孩很乖很听话,什麽都不懂,倒是害惨了赵语婕跟她男朋友,学姊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校方也碍於都快毕业了所以将夜校生记了两支大过。
校门堆了一堆的人,清道车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分类这堆大型垃圾。
而歪大死後我常常作梦,不是那种他发青光来找我报仇的那种,而是之前的一些事情,包含我第一次在哪间教室、哪间走廊遇到他,又是在什麽情况下跟他做爱之类的,那些东西画面感觉就像大脑修复一样,一样一样的重新在睡梦中回想,我曾经以为我已经不在意的这些。
一开始我真正的吓到了,因为那种高潮的感觉如此深刻,醒来後我甚至怀念起他胸膛的温暖,紧紧靠着我背後的那种感觉,而在那一时刻,我是真的深刻而长远的怀念起他,想像若是他在又会是怎样的交缠。
这是一种无法遏止的思想,其实目前我还无法正确的说出他死了之後的我的感觉,不该说是松了一口气或是可惜,因为我偶尔的想念偶尔的讨厌,每天起床我总是忍不住想将对歪大的慾望抽离自己的身体,於是我总是在清晨醒来对着还没飘邈的记忆自慰。
感觉是到了现在我才开始缅怀他一切的过往。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无聊,高三快毕业的学长姐们每天都上演着空着书包来又空着书包回去的戏码,羡煞了我们这些还要跟统测、指考奋斗的人们。
毕业那天东袁找我一早就跟他坐在前往体育馆的楼梯上,四周静悄,只剩蝉鸣。夏天燥热而此时却很凉爽。
「啊,要离开了有点不舍。」他说,伸了个懒腰,「遇见歪大的时候我曾经觉得我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是虽然真的不一样了,但那种变化却是我一瞬间无法消化接收的改变,」他停顿想了一下,「你还记得乔治吗?牠是我养的猫,後来被歪大弄死了。」低头,东袁瑟缩在膝盖之间,「怎样弄死的?」我问,我很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他抬头看我一眼,「他……就上了我家的猫,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後来看我家的猫都站不起来,帮牠洗澡的时候发现牠後面有伤口,肉都烂了生了蛆,」他看看天空,乾脆将背靠在阶梯上,「送医院医生说乔治没有救了整个都感染,不得已只好安乐死,後来歪大还说乔治怎麽不见了,他说他以为还有一次机会的。」东袁叹口气,「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痛恨歪大吗?真的真的很讨厌连看到他都不想,甚至很想发黑函到网路上毁谤他也很想叫别人鸡奸他,但是後来我还是没那个胆,」他微笑,「不是原谅他还怎样的,这辈子我都很讨厌他只是觉得事情过了就好。」东袁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云白软软飘动,树叶轻微摩擦,四周陆续有人到学校,「也许我们都一样吧,太过年轻想到的都是现在。」他摸了摸我的头,「我要回教室去拍照了,哈哈。」边走他边往後面挥手,「等一下要唱骊歌给我听喔!」他走了。
欢送学长姐离开时,我们二年级(一年级在家放假)拿着毕业花圈让他们回顾校园,远远看见东袁跟他们班上的同学打闹着,间接拍几张照片,在经过我身边时轻启唇无言的对我说保重。
後来我没再和东袁联络,暑假过後我升上三年级,歪大的自杀事件渐渐平息,虽然新闻报的很大但是因为东袁那届的升学率很高所以在招生方面问题不大,只不过关於学校的鬼故事又多了许多个,谣传歪大自杀的那栋大楼有什麽什麽怪声音、现象之类的,而我们将之对学弟妹们渲染。
统测成绩出来之後我上了高雄的餐旅,离开从小一直都待着的台中,我独自一人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南下看房子,气候炎热而重生的感觉强烈。
而我跟东袁还有歪大的那段过往是否会影响我们以後,我不知道。
对我来说那段是否是荒唐幼稚我不予置评,但那确实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痛苦或者甜美那都没有差别,而重要的是在之中我体会到了什麽才是真正重要的,并且学会珍惜与享受。
(完)
2009-0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