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小桂打电话给我。她告诉我,和学弟失联的那一个半月,其实是学弟在沉淀自己的思绪,因为他想思考清楚,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只有替代品而已。
最後,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才再度跟我有了联系。听到这边,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想到自己可能会错过学弟的景象,就不禁令我又酸了眼眶。
「其实,你的个性跟小阳一点也不像。」小桂最後在电话中告诉我这句话,不知道为什麽,听到我和小阳之间有所差异,我居然有种莫名喜悦的感觉。或许,因为这样的差异,我才能更确信的告诉自己我不是她。
後来我才想到,小桂也是学弟之前的女朋友,被小阳喜欢过的女生。虽然她口中总是说着已经放弃了,但我却听得出来她对学弟还有所眷恋。虽然学弟从来没喜欢过她。
心头酸酸的,好心疼……
我缓缓的走到大门,却意外的见到老吴在我家楼下等着我,站在一台银色轿车外面。
他对我微微一笑,然後要我走过去。我皱着眉头走到他前面,不懂他为什麽会在这里。今天是学弟跟我有约,怎麽会是老吴在这?心中有股失落的感觉,担心是学弟忘记了。
他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用下巴比了比我,然後说:「阿晴叫我来接你。」我点点头,接着坐进车内。不明白为什麽他不自己来接我,不谅解的有点生气。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气氛总比刚认识时好多了,不再感受到老吴对我的畏惧及反感。最後,他忽然开口:「你会讨厌我吗?」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令我愣住了,转过去看着开着车的他。「毕竟,是我抢走了小阳,明明知道他们是互相喜欢的。」
我的视线转为前方,浅浅的笑了一下。「不,我不讨厌你。」我回他。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和学弟相遇的吧。虽然我很想说这句话,但我却说不出口,彷佛一说出口,就会对死去的小阳心有愧疚。虽然我真的很想说。
到了上次和学弟一起来的海水域场,老吴放我下车,对我莞尔一笑後,便把车开走了,头也不回的。愣愣的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车子,着实不解到底要我来这里做什麽。
「小不点--」远远的,我便看到了一抹红色的影子向我跑来。等到越来越近後,我才确定那是学弟。穿着圣诞老人装的学弟。
噗哧一笑。他停在我眼前,对我翻了翻白眼,然後用力的打了我的头一下。
「穿这样是干嘛?」我憋不住笑意,再度被他打了一下。
学弟的脸一红,然後将後面的大袋子拿到我眼前。我一打开,才发现原来里面满满的都是缤纷乐。
我先是愣了一下,後来才想到那天他问我如果他做什麽事,我会很感动。我记得我给他的答案,就是这个,虽然还少了一项,叫学姐的那一项,但我并不希望他照做。因为我不想被当成小阳,他一定也很不想把我当成小阳。
「小不点你知道缤纷乐很贵吗?」他突然不悦的对我抱怨,右手还很不自在的搔着头发。
我笑着,然後点点头。「当然知道。」我笑了两声,他对我翻翻白眼,捏了我的手臂一下。轻轻的。
很感动,真的很感动。从来不知道我随口开的玩笑,会有人这麽认真的去相信,甚至去执行。在遇见学弟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我这麽有价值,不知道真的有人会珍惜我。
海风吹得我眼睛好痛,鼻头酸酸的却掉不出泪。一定是因为太幸福了,一定是。
学弟的眼神由嬉闹转为认真,我微笑着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句子,同时心跳也越来越快,重重的击着我的胸腔。
「小不点我喜欢你,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思路登的一声断了线。所有的情绪拍打着我的心跳,使它越跳越快。听到他的最後一个句子,我不禁有点想笑。总觉得很像小孩子,很可爱。
他耐心的等着我的反应,有点咖啡的眼瞳盯着我的脸害我有点不自在。我笑而不答,走向了前方,离海岸更近了一点,彷佛还听到他微微叹息的声音。有一片云挡住了太阳,天空霎时暗沉了下来。
望着前方,我将双手圈住嘴巴,对着大海大声的喊:
「小阳你好,我是赖欣垣。我知道你很喜欢阿晴,但我也很喜欢他,你愿意放心的把他交给我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喔--」
拉长了最後一个音,後面有一股重力袭向我,差点跌倒的同时腰部却早已被人牢牢抱住。学弟的头埋在我的肩膀中,微微的颤抖让我明白他在哭。
嘿,别哭,小阳和我都会不开心。
等到他抬起头,我才发现原来他是在笑。蓝色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散掉了。我翻翻白眼,打了他的头一下,搞不懂原本这麽浪漫的气氛被他搞成这样是什麽意思。叹了一口气,我无奈。
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我们之间没有人出声,只是安静的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平静。
「小不点。」他放开了我,我回了他一声啊。
他走到我前面,双眼认真的盯着我。我发现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狡黠。「我最喜欢你每次偷看我然後脸红的样子了。」话才说完,我便感觉到脸好烫好烫,我转过头去,却听见他轻笑的声音。
「你很烦喔。」用手挥挥他的脸,示意叫他别来闹我。
就在那一瞬间,他牵住了我挥他的右手,紧紧的。指尖传来不属於我的温度,却让我感觉好温暖。
风把那一片挡住太阳的云朵给吹开了,阳光再度照射在我们脸上。
然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知道吗?今天是愚人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