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今年即将结束,天气也渐渐转凉。冷风迎面扑来,引的我的牙齿直打颤。看来,今年的最後一天,天气也没有要给我们好脸色看的意思。
我皱了皱鼻子,有点不舒服的吸了吸鼻涕,好像有点脏我知道,但是只能怪我今天忘记带卫生纸。搓了搓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拉高一点,好避开寒风的刺骨。
「小不点,放学後校门口见。」
学弟在刚刚最後一堂课时又传了一封简讯过来。不知道在他今年的最後一天是不是又跑去哪里混了。我想,应该又翘课了吧。
今天跟我去跨年吗?
坐在旁边的子星丢了一张字条给我,旁边还画着一个笑脸。难怪我刚刚见她鬼鬼祟祟的一直往我这边还有讲台上看。
我拿起水性的绿笔写下:一秒前被人约走了。
画上个不好意思的脸,然後注意老师转身後,将字条丢了回去。她摊开字条,然後露出有点失望的脸色,但一下子就消失了,拿起亮粉红色的笔不知道又再写什麽了。
学弟吗?
她丢了回来,旁边画了一颗爱心。这次她没在管老师的动向了,可能是忘记了,但却害我吓的心脏病快发作。
转过去对她点点头,双手合十。
对不起喔,我好像有点见色忘友对不对?啊……不过我对学弟没那个意思啦,你知道的。
我用同一只笔写下,然後再度丢了回去。
她看了看,然後对我摇摇头,用嘴型对我说:「反正我还是有人要的。」
三八。我白了她一眼。
不过是真的很对不起她,最近除了在学校之外,真的就很少有机会跟她出去了,都是学弟每次都抢先约好。
不到五分钟,下课钟就敲了起来。才敲第一声时,大部分的人就已经冲出了教室,就怕自己抢不到跨年派对的好位子。
等人都差不多走光後,我才慢慢的拿起书包,走向校门。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去跨年,因为人好多好多,好挤好挤,而且很吵闹。虽然很多人都说跨年真的很好玩,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待在家里倒数。
「很慢欸。」学弟穿着便服,靠在校门的墙上看着我说。「都等到明年了拜托。」
「是老师慢下课。」我随口骗了他一句。
然後,我看到他瞪了我一下,说:「骗鬼啊,你们班的人都出来了。」
我对他嘻嘻一笑,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我们班的人的长相。
他带我到了一台机车前面,然後停下脚步。伸出手来,准备拿走我的书包。
「喂,干嘛?」我将我的书包收到背後,皱着眉头看着他。
「放东西啊。」他理所当然的说。
「坐机车?」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难以置信的问。
他点点头,然後走过来抽走我的书包。
「上车。」等他把我的书包放进他的椅垫下後,他转过来对我说。
「不要。」我摇了摇头,「不安全,我们搭公车。」我对他扮了个鬼脸,对於他的骑车技术我很怀疑,担心我的性命会丧在他手里。
「吼……」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公车到不了啦。小不点你快上来,我朋友还在等。」他拍了拍後面空出来的位子。
听到他说他的朋友,一股不好的预感凉到脊髓。我记得,他的朋友头发都染的很恐怖,耳洞穿的很多很多,感觉都很危险,说真的。
「搭计程车。」我很坚持着我的决定--绝对绝对不要搭他的机车。虽然很不想去,但总觉得拒绝他很不好意思。
「我没钱。」他将双手枕到头後方,然後好笑的看着我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的动作。
「我有……」我翻着我的零钱口袋,心里一凉,「二十块。」
学弟很故意的扬起一边的眉毛,嘴角挂着笑意。「快上来吧。」
我不悦的走了过去,故意将每一步都踏的很大力,以显示我的愤怒。「你的安全帽呢?」抬起头,我看着他还没戴安全帽的头顶,问着。
「又不会撞到。」他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而且会压扁头发。」
因为压扁头发所以不戴?我有点生气的瞪着他。
「为了发型害死自己不是很奇怪吗?反正,没有安全帽你就别想骑车!」
好像我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他,只见他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盯着我看,像是看到了什麽奇怪的东西一样。
真是的,怎麽会为了外表而不顾自己的安全啊?明明开开心心的跨年被搞的这麽僵,是不是代表我明年会很衰啊?
过了很久,学弟弯起一抹笑容,从机车後坐拿出我的书包丢给我,自己走到前面去招了一台计程车。
「你不是说没钱?」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对我吐了个舌头,说:「骗人不会啊?」然後打开车门,推了推我的背,要我快点进去。
司机伯伯是个很热心又很好的人,一路上跟我们说说笑笑的,到最後下车时,他看我们是学生还帮我们打折。不过虽然打了折,却还是很贵。
因为我们是到和市区反方向的地方,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塞车,很顺利的就到达了学弟说的地方,是一个很偏僻很偏僻的大草原。等我跨出车门,只闻到一阵阵的烤肉香。
「哟!阿晴!」一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男孩走了过来,头发好爆好爆,「怎麽不骑机车?」
学弟看了我一眼,缓缓的说:「机车坏了。」
「不会吧?」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用手肘撞了学弟的手一下,「小吠不是才刚修好。果然该换了。」
学弟只是瞪了我一眼,然後尴尬的对他们笑。看到这个场面,其实我还蛮想笑的说。
然後,越来越多人走过来跟学弟说话。他们会对我笑一笑,顺便问我几年级,听到我说我高二後就吃惊了一下,不然就是拿几盘烤肉给我们吃。
後来发现,他们或许没有外表那麽恐怖。虽然有些人身上的菸味真的会让我有些反感,但他们真的都很好,真的。
「喂,阿晴给你。」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拿了一杯麦茶给学弟,不沾胭脂的她算里面的很少数,眼睛又大又圆的,不用化妆就很好看了。
「谢谢你,可以再帮我拿一杯吗?」学弟将杯子给我,然後对那个女孩说。
那女孩将目光移向我,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忽然後瞠大了,瞬间,她瞪了我一眼。是那一种很恐怖的瞪。
我在心底窃笑。把他和那些被学弟残害的幼苗归为同一类,看得出来,她喜欢学弟。
知道吗?心里的阴影被你驱赶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