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看着躺在自己替他取暖而铺的毛皮上彷佛奄奄一息,第一次看到传说的红麟宿主,不仅长发飘扬着全身围绕的红光和热气都让他雀跃不己,全身充满伤口溢出的血液与爬满的咒文,风连羽剑肯定自己对这个亲人想救的宁洚雪洏感到莫名的执着。
「唔………」失血过多昏了过去,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已不见绿意的深山洞穴中,亲自将被掳来的风连奉厓送回预定之地,没想到却遭人暗算的受了重伤又被送走,宁洚雪洏因为兵戎相见、气血的流失精疲力尽的睁不开眼,虽然他意识非常清楚有人正紧急的帮他处理伤口。
「我知道你是大夫,你若不醒来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帮你,外头的雪又厚了一层,暂时是离开不了了!」心里想着什麽也没带,明明父汗下令是要活捉人,倒是陷入刀枪混战之中竟然还让那个风连亚坏了大事,这下好了,没人想过会见血光,说要违抗父汗的计谋将人救走,人救走了送不送回契丹还是个要命的问题,风连羽剑看着被自己衣物捆着止血的人,来不及欣赏被家人赞不绝口的大美人、大恩人,虽然不算是慌了手脚,但是真的冷到他一直在发抖,打算躺在发着热气的宁洚雪洏身旁。
身边躺下一个大冰块,宁洚雪洏不禁皱了剑眉想要撑起厚重的眼皮瞧清楚是谁胆敢如此无礼,尝试动了动手指却不禁发现一动就引起全身的剧痛让他直冒冷汗。
「我说,如果你喝下自己的血会伤口癒合吗?」伸手就抹了宁洚雪洏身上未乾涸的血迹,又闻了闻不知道是红麟之血还是红麟之驱散发出的药香味,要将手指伸进那因剧痛而闭不紧的薄唇,风连羽剑这会倒好好端掜宁洚雪洏那浓密又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说这张脸长得像美女一点也不为过,倒是不知为甚麽那散发的气息却有男人的霸气。
「住手──」感觉到唇边的触碰,宁洚雪洏瞬间睁开了双眼伸手抓住风连羽剑的手,
看着与自己的脸相隔不到一只手的距离,对上眼的不知是错愕还是愣忡的神情,第一次与陌生人如此靠近,他都不知道这般长相到底是算俊美还是算俊俏,虽然感觉得出是习武之人却不知为何毫无暴戾之气抑或者是盛气凌人的傲气。
看着那非人的瞳孔,这股倔强又爱逞强的模样倒是给了风连羽剑很好的答案,好歹人家也是皇位继承人的雪洏殿下,愣了一下才回神风连羽剑确实被那双兽性的红色双眼给迷住了一会才满意了扬起嘴角。「原来你一直都醒着?」
「不要……不要随便碰我………」瞪着那一脸吊儿郎当的男子,宁洚雪洏真的搞不清楚这个人是谁又有何目的,喘着气不由自主的打颤,混乱的意识脑中充满了儿时遭行刺的画面又有更早不是自己经历过的画面,红麟驾驭着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意识都快搞不清自己是谁。
发现看着自己的眼睛渐渐失焦,风连羽剑确实对宁洚雪洏一无所知,虽然红麟传说是漠北众人皆知的神话,看着那防备自己的神情与口气,他收起了那轻浮的态度放开宁洚雪洏的手将那沾满红麟之血的手摸上他的脸。「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要………你走开!!谁都……谁都不准碰我!!」慌张的撇开脸,充满恐惧又充满敌意的极端模样就像快失去理智一样,宁洚雪洏早就看不清身前人,着急害怕的热泪挤在眼眶中,模糊的不知道是听觉还是视觉,双手推着身前的人。
最不会安抚别人、更不懂得什麽叫做同情的风连羽剑看着身下人又开始出血不是慌得移开自己手自己的身体,不被信任的挫折感让他愤怒的架开宁洚雪洏的双手,深怕他挥到一旁好不容易燃起取暖的柴火,双手捧住他的脸不准他乱动。「我要是会伤害你我就不会救你了!!不要再乱动了!!好不容易才止血你想死在这里吗!!」
被吓得瞪大了眼停下动作,看着风连羽剑那双认真诚心的直视,那因害怕而颤抖的身体不再发抖,被安抚下来的不知道到底是神兽还是宁洚雪洏,错愕自己的反应这麽诚实。「你不知道我活着比死还有价值吗………」
没有想到宁洚雪洏会这样回应自己,风连羽剑愣了一下笑了出来。「所以你绝对不能死,你放心,我对红麟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有兴趣的是皇子殿下你!过来吧!」抬头把守在穴口不远处的马儿叫来,心里还深怕这只只听主人话的座骑会不听他的话。
还搞不懂什麽叫有兴趣的是自己不是红麟,宁洚雪洏看着在最重要的一刻将他救走的马儿,才回想起挡在自己身前的风连奉厓也该受了重伤,才正要开口说话马上就被打断。
「止了血但伤口没缝合又没药现在要怎麽办?」轻轻的让宁洚雪洏舒适的躺平,风连羽剑比手势要马儿栖息在他们身边让马儿和自己包围住宁洚雪洏。
针线……?伤药………?脑中闪过自己平常行医的场景,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发现自己的视线又开始模糊,宁洚雪洏觉得自己快失去了意识。「包……包袱……」
「包袱……?等等!你不能这样昏过去啊!!」看着宁洚雪洏阖上了眼,全身的红光与咒文、热气随即消失,就像红麟已支撑不住似的消失在他体内,风连羽剑吓得想要用手拍醒他。
马儿倏地轻吠一声将头甩向一旁,像是要风连羽剑想办法又像是要告诉他什麽似的。
「栗冶你不要对我发脾气啊!?大哥都没在你身上准备些东西只准备兵器是要能做什麽!?」看着一副比自己大牌的难驯汗马,要不是他的主人是风连浸垠看他肯定跩到现在还在草原上奔跑,风连羽剑第一次跟他搭档就怕出了包回去得挨骂。
栗冶像不满似的用头去顶风连羽剑,就像知道宁洚雪洏昏过去已大事不妙要催促着他救他。
「栗冶!?咦……」不得不被撞开挪身了一步,风连羽剑终於发现到自己身後有宁洚雪洏说得包袱,赶紧拿起探看里头到底是什麽。「还真的是大夫准备真齐全啊?这下要考验我的细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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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一阵暖意中渐渐恢复意识睁开双眼,没有日光的朝阳,残余的柴火是他睁开双眼唯一可让他恢复视线的光度,烧柴的逼逼啵啵声是他清醒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唯一痛觉似乎还没醒来,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僵硬,没有发现侧躺包围住自己上头和肩膀的风连羽剑,他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的头顶着他的胸口,更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倚他的手为枕,想动却动不了。
「醒了,洚洏?」一发现宁洚雪洏震了一下,看他那纤长的睫毛慢慢掀开那眼帘,风连羽剑知道这让他昨晚耗了几个时辰才缝好伤口又安然入睡的人终於醒来,在这种深山大风大雪的他根本无法熟睡,虽然全身几乎沾了红麟之血不知道为何却让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听到男人的声音、又听到那不曾被人叫过的名字、突然想起自己昏过去前一刻是在马背上、身上开始传来的剧痛,仰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这才发现自己和陌生人如此靠近,宁洚雪洏百分之百肯定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立刻吓得不管伤口有多痛瞬间用手撑起身要离开原地。「你是谁!!唔!?」
「你这什麽反应?我好不容易很满意把你的伤口缝得这麽巧你是要让伤口裂开才甘心吗!!」不解这前一天在他手忙脚乱又痛醒的人在意识昏迷状态还能跟他说要怎麽做,还互相报上名字的人,风连羽剑真的莫名其妙的升起怒意,伸手就是要将宁洚雪洏拉过来,看着那有别於昨日那充满野性与魔性的瞳孔与瞳色,现在凡人美目深邃的黑,正透漏着跟昨天相差不远的畏惧与愤怒。
「放手你这个无礼的人!!你到底是谁!!」看着这一身都是血的陌生人,他还不知道那血是自己的,虽然红麟之血不管多久都会一直呈现鲜红色,但现在到底是什麽状况宁洚洏都还搞不清楚,扯开要拉住自己的手频频退了几步,身上的毛皮在自己腿上他才发现自己上身衣不蔽体,明明好像看过这个人,可是却不允许自己对任何人松懈。
「洚洏你别再动了!!伤口出血了!!」看着被麻布缠住的伤口正渗出血来,风连羽剑激动的就坐起身马上抓住宁洚雪洏的双肩不管他多使力挣扎都将他压回柴火边,意外的发现今天这个人比昨天难妥协的又是动口怒骂又是动手打他。
「不要!!这里是哪里!!风连浸垠的马是到了什麽地方!!你又是谁!!」眼前的人是个非常标准的北方体格,虽然那轮廓却出乎意外的偏向西方边界的俊俏,又有别於西域人的俊美这人骨子里还是个胡人的脸,虽然明知道自己被风连浸垠所救,但眼前人到底是不是回纥人他都搞不清楚。
「洚洏你冷静点!!我是来接应栗冶来救你的!!我是羽剑啊!!昨天你才告诉我你的名字叫洚洏!!」一只手按住那扭动不断的肩膀,风连羽剑用脚压住那不断乱踢的双脚,一只手就抓住宁洚雪洏的双手只差没压在他伤上的低头对身下人大喊。
「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叫洚洏!!连母后连致月都不知道!!」知道的人也只有给他这个洚字的萧梅宫,虽然觉得羽剑这个名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在自己印象之中确实是在脑海中看过这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宁洚雪洏一动也不能动的怒吼。「叫你不要碰我!!你以为本宫是随便都可以碰的吗!!」
「你跟我说你讨厌雪!!在雪中红麟映衬的更鲜艳更透彻更令你在所有人面前一览无遗!!所以你讨厌雪洏这个名字!!」不知道宁洚雪洏是害怕什麽、不相信什麽、质疑什麽、风连羽剑只差没把昨天全程交代的一清二楚,只见身下人听到他这麽一说就停下了动作,那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双眼这下倒对上自己的眼睛。
他真的知道……?!为甚麽……!?是红麟接受了他……!?所以自己无意识……!?所以红麟会占据自己的意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