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凝璞竊心-凌雲殿情史第一部 (BL) — 第九回 軟聲細語都有詐!

席澈半垂着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景致,不管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映入眼帘的景色只有山岚环绕的青山以及白皑皑的云,就连闭起眼睛也只闻得到青山绿草与水气弥漫的味道。

他可闷得慌了!

被楼主带回凌云殿已经三个月过去,每天在这里的生活除了学习琴棋书画之外还是琴棋书画,除了夫子以外他一直没看到其他人,不对,应该是说没看到其他可以拐骗的蠢蛋。

这里的人看到席澈像见到什麽妖魔鬼怪似的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一个不小心让他给逮到了。

托着腮,两眼茫茫的发呆,席澈远远的看到琉璃娇小玲珑的身影,倏地他两眼一亮;他闻到银子的味道了!

「琉璃姊姊!」席澈声音甜腻得让人有种发麻的感觉,笑弯了一双星眸大眼看着走向他的琉璃。

「叫这麽好听,有事啊?」琉璃皱着一对柳月秀眉看着席澈那张令人起满鸡皮疙瘩的笑脸,一瞧就知道眼前这小子不怀好意,平时很少称她姊姊的,每当这麽唤她时就表示席澈又要想法子欺诱她了。

「我好无聊。」这是事实,他的确闷得要疯了。

「去背书,楼主要你别老是想着玩,把心性收歛好,省得一天到晚惹事在酒馆里和客人争执。」琉璃也只大上席澈两岁,但说起话来却颇有稳重的气息,也不知道是因为席澈的脑子里只装得下钱还是怎麽地,就是不如其他同年龄的人沉稳安定。

「我哪有惹事啊,我一直都很安分守己的耶,琉璃姊姊您不是最清楚的嘛。」噘起嘴,席澈不满的抗议,怎麽大家都说他惹事啊,他明明什麽事也没做,只是爱玩了一点,爱银子多了点。

听着这种不是事实的话,琉璃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不耐的看着席澈那张净白的脸。

「你到底要做啥?别把脸贴在我的手上,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扯了扯自己的手,席澈这小子已经不知道在何时勾着琉璃的手臂,一付黏腻的贴着她的人,虽然最後那句话对他们这些一同长大的人来说不具任何的意义,只是在吵嘴时总要说上一、两句。

「我们来斗蛐蛐儿。」眼睛一闪一闪的透着光芒,斗蛐蛐儿可算是他擅长的啊,每次玩都能赢个几把。

「不要。」琉璃一口回绝席澈满怀的希望,想也知道这小子又想靠这些旁门左道来骗钱,怎麽上凌云殿三个月了还老是想着赚钱啊!

「为什麽?」席澈失望的看着琉璃冷漠的水灵大眼,他不满的喊着。

「前两日你才把寻闻楼那对白氏兄弟的家当给赢光了,今天又想要拐我的钱啊。」不悦的瞪着席澈,琉璃记得可清楚了,前两日那对孪生兄弟气得差点杀到楼主面前讨公道,就算斗蛐蛐儿也没有把把都赢的道理,肯定是席澈这小子耍诈才有这种可能。

席澈从上了凌云殿开始就不安分,每日都找人陪他斗蛐蛐儿、掷石子比远,不然就是拿出在市集买的新鲜货拐骗底下小的还不大常下山的喽罗们买他的东西,受害人数自凝璞楼、寻闻楼、湛深楼到伏钺楼都有,整个凌云殿的人都快被他给诱骗完了,可以说是用尽各种方法赌钱、拐钱,除了钱以外他几乎不理。

「我哪敢拐琉璃姊姊的钱,我只是无聊嘛。」蹭着琉璃的衣袖,席澈无赖的绊着琉璃。

「懒得和你说,我还有事,不聊了。」一把推开席澈那张狡狯的脸,琉璃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在待下去难保席澈那小子会用其他方式拐骗她善良的心灵。

「琉璃姊姊,琉璃……」看着琉璃远去缩小的背影,席澈心都凉了,无聊的空气又包围着他。

「小澈儿。」带着笑意的声响自席澈的脑後传来。

席澈不用转头也知道会这样恶心唤他的人是谁,本来黯然的双眼一亮,颊上的酒窝一下子的浮上他俊秀的脸庞,倏地转身看着来人,见到这人肯定有好玩的事情。

「秦阁主。」笑看眼前的男人,修长的身影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总笑着,和他们家的寻闻楼楼主一样,有种神秘的书卷气息。

在凌云殿里,殿主最大,楼主次之,楼主之下是阁主;而凌云殿又分别由行商决策的凝璞楼;布人探息的寻闻楼;医术制药的湛深楼以及暗杀行动的伏钺楼四大楼的楼主管辖,阁主辅之,四大楼所做事务不同,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却又互相牵绊。

「小澈儿,你很无聊对吧。」嘴角噙着一抹惑人的邪佞笑容,比起狡猾奸险,殿里的人要比席澈厉害许多。

「对啊,只有秦大哥懂我,你要带我出去玩吗?」奔上前去,用着方才对待琉璃那一招,勾着秦轩儒的手臂蹭着他的肩膀,席澈一直长得不大高,站在秦轩儒的身边还只到人家的肩膀。

「是啊,去个好玩的地方,带你去见见世面。」笑着,一种心机叵测,狭长的双眼噙着隽永的难解,盯着单纯的小白兔。

「真的吗?太好了,我都要闷坏了,楼主都不让我下山。」皱着鼻子埋怨,自从上来凌云殿後,席澈就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猫,哪里也去不了。

「可是你不许说出去喔。」诱拐他人可以说是秦轩儒的专长,尤其是席澈这被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小白兔,更是轻易的就跌进他设下的圈套。

「是!」扬起他招牌的甜美笑容,除了要从席澈的口袋里拐钱这件事情比登天还难外,其余的三、两句就能将他骗到手。

秦轩儒带着席澈下山,万里石阶可让席澈给累得几乎要软脚,平时虽然也有练武,但毕竟只是防身用的,和秦轩儒这些武林高手不同,他可没有身轻如燕且可以在树林里穿梭自如的好身手,每次踏这万里石阶总让他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

「秦大哥,我可不可以下了山之後就不要再上山啊,不然我看我会没命的。」话说这万里石阶可陡峭的很,根本没有所谓的倾斜度,像是直立登顶的阶梯,一个不小心要是滚下去的话小命准没了,今天下了山,晚点再爬上来难保他不会因此而英年早逝。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背着你上来的。」

「真的吗?好耶!」席澈一听可开心极了,只要不用爬这楼梯就能让他谢天谢地啦。

秦轩儒没再说话,抬头看看天际,夕阳的余晖已经快要全下到山後头去了。

拉起席澈的手,没等他反应,秦轩儒扛起他的身子步履如飞的往山下去,这入了夜後寻的乐子才精采,再让席澈这小子耗下去他的计画岂不被打坏了!

「哇哈……」席澈兴奋的大叫,秦大哥要早这麽带着他下山就不用浪费这麽多时间了嘛。

下了山,进了城,秦轩儒带着席澈走进一条大街,光彩灿烂的华灯明艳光辉,一栋紧邻一栋的大宅子外头站着许多年轻貌美的姑娘,手里的丝绢摇摆之间传来浓厚的香气,让许多路过的男人心醉神迷。

胭脂花粉的姑娘娇滴滴的扬起袖摆,状似不经意的露出羊脂玉般的透白肌肤让不少过客驻足心迷,姑娘们娇艳的唤着寻芳客,轻拉着停留在门外的过路人进门。

这条街好热闹,入了夜後更是热闹非凡,满街的男人以及站在门口揽客的姑娘,大宅里传来的金石丝竹不绝於耳,男女们追逐嬉笑。

席澈目瞪口呆的站在其中一栋宅子前,他再单纯也知道这里是哪里,杨大哥他们曾说过这些地方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不可以来。

而眼前这一栋凤香楼可是城里出了名的勾栏院,许多大户都喜欢来这里。

「秦大哥,不是带我去玩吗?怎麽来这里了?」席澈不懂男女情事,平时杨大哥他们也不曾对他说起这些事情,他的世界里除了赚钱以外就是存钱,很多事情他不懂也不曾知晓。

「小澈儿,你可知道一般男孩在你这麽大的时候都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可让男孩变男人喔。」秦轩儒不怀好意的对着席澈,平时席澈被席伏水和杨日那夥人保护的滴水不漏,许多事情席澈已经十六岁了却还不知道,唯一该知道的就只有『钱』。

秦轩儒当然知道杨日他们保护这小子是怕他再受伤害,毕竟五年前的事情可将这小子的好个性给改变的彻头彻尾了,但是席伏水可不是这麽好心,似乎是想封闭席澈的世界让他像个井底之蛙一样,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变男人很重要吗?这样子我也不会变得更有钱啊,杨大哥说过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等我长高点就会像男人了。」

席澈当然听不懂秦轩儒话里的意思,对他而言只要长得和杨日他们一样高大就是男人了,进勾栏院也不可能让他一宿之间变高啊!既然如此又何必进去呢?再说这地方听说食、住都贵得很,好不容易存了点银两,不能随意挥霍。

「去别的地方啦,我想去摊子买些东西,回去才有新鲜货能骗骗那些小孩子啊。」席澈倒也直接,拐骗小朋友这件事情众所皆知,所以也不避讳自己的想法与作为。

说完就要转身去找些好玩的东西,哪知秦轩儒竟然移身挡在他的身前;席澈不解的看着秦轩儒,心里只是不平衡凌云殿的人怎麽各个都喜欢突然之间移动身影挡在他面前啊?要显示自己武功高强也不用对他展示啊!他又不懂武功。

「小澈儿,你知道凤香楼里有种酒很好喝吗?不少人说那种酒比阜盛酒馆的行云酒美味,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是什麽酒吗?如果你知道怎麽酿酒的话,你肯定能赚大钱。」

秦轩儒的话一出果然让席澈改变主意,他微皱起眉头,阜盛酒馆的行云酒可是堪称天下第一的美酒,竟然有比行云酒更好喝的酒他怎麽不知道呢?如果真的那麽好喝,他可以建议杨大哥酿这种酒在馆里卖,这样子他的口袋应该可以更饱。

席澈星眸大眼闪着银两的光芒,只要说到『赚钱』这二字,席澈全身上下的神经细胞都会复活。

对着单纯的小白兔扬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秦轩儒拉着他的手走进凤香楼里。

「哟,这不是秦公子吗,怎麽这麽久才来咱们这凤香楼呢?这儿的姑娘可老想着您啊。」老鸨脸上的脂粉活像涂墙似的上了一层又一层,却偏偏遮不住她风华不在的容颜所留下的痕迹。

「是吗?」嘴角溢着媚惑的邪笑,他不是这里的常客,只来过这儿一次,当时他花的银两多得足以买下整栋凤香楼,当然能让这里的姑娘忘不了他啊!

「是阿,这是您朋友吧,看他这面生的样子,肯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吧?」问着,老鸨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席澈肯定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瞧了眼秦轩儒高深莫测的脸,心里打不定主意该怎麽伺候才好。

「我这位弟弟可是什麽都不清楚,何不让你们这儿的红牌教教他。」这话的意思老鸨一听就懂该怎麽伺候,一张藏不住皱纹的脸笑的淫媚极了。

一旁的席澈懵懵懂懂的看着老鸨与秦轩儒两人之间诡谲的笑容,笑得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老鸨接着忙招待两人进房,席澈随着秦轩儒坐下,一双好奇的眼忍不住打量起这房间的摆饰。

「秦大哥,你很常来这里啊?」看他和老鸨热络的相处看来,应该来了不少次。

「没有。」这是实话,来这里是因为和某人赌气才来的,不过今天再来则是为了看看席伏水的反应。

「是吗?」席澈才不信秦轩儒的话,从刚才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肯定来了不少次。

话还说不上两句,老鸨已经推开房门。

「来来来,快来招待秦公子和席公子。」老鸨後头跟着四个姑娘,一进房直接贴上席澈的身子,像没骨头似的缠着他。

「席公子,您第一次来这里啊?」

「席公子,喝杯酒。」

「席公子,吃个水果。」

「席公子,您长的可真俊……」

女人们左一句席公子、右一句席公子,一人一句接着喊,听得席澈头昏脑胀,手里的丝绢一摆就是浓厚的胭脂香,闻久了让席澈觉得喉头有种恶心的酸。

女人只围在席澈的身边,秦轩儒却一付没事人一样吃着他的小菜,没有半个姑娘过去招呼他。

「席公子,喝一杯嘛。」其中一名女子拿着酒杯靠向席澈的嘴边,轻盈的身子柔媚的倒在席澈的胸膛上。

「姑、姑娘,你靠太近了。」席澈忙推开女人与靠在他嘴边的酒,虽然平时在凌云殿里也常和一些大姐、小妹靠在一起玩乐,男女授受不亲这话用不到他们身上,只是眼前这女人无骨娇媚的模样只让席澈想倒退三尺。

「席公子您真爱说笑,来这里还担心那些世俗礼节啊?」女子笑道,席澈初回来的模样生涩的很,让人很想好好的捉弄一番。

「是啊,席公子,还是您觉得这里人多不方便,要不到我房里,奴家请您喝咱们这里最有名的凤香酒。」另一名女子很显然的是这些女人中说话较有份量的,一双玲珑玉手拉起席澈的掌,千娇百媚的模样让男人看了都心醉,但却偏偏不包括这两个男人。

席澈抽回自己的手,本想拒绝,但想起自己愿意跟着秦轩儒进来这里不就是想知道是什麽酒比阜盛酒馆的行云酒好喝嘛。

「跟着这位姑娘去她房里吧,你不是想知道是什麽酒能比得过行云酒吗?」嘴边那抹微笑愈发的诡谲难测,秦轩儒诱骗着小白兔进圈套。

「说的也是,那走吧,去你房里。」席澈有时单纯的可怜,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哄骗过去,有时真让旁人不解,究竟这小子的脑袋里是不是只装得下银子,其余的都是空气!

「席公子,您这麽直接,反倒让奴家有些不好意思了。」女子娇羞的笑着,吊人胃口似的勾着媚眼。

「你是怎麽一回事啊?一会儿要我去你房里喝酒,一会儿又说你害羞,你这样变来变去不累啊?」席澈难得板起脸,他可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酒能比行云酒好喝许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去这姑娘房里怎麽又变了挂!

「席公子您别急嘛,奴家这就带您去。」女子妩媚的牵起席澈的手,往另一间房走去,离去前还别有深意的瞧了眼默不吭声的秦轩儒。

席澈全然没注意到後头的秦轩儒一付奸计得逞的模样,愣愣的跟着女人进她的房里。

「席公子,先喝这杯。」才踏入那厢房坐下,女子拿着酒杯靠在席澈的嘴边,玉柔的手有一撘没一搭的在他身上摸着。

席澈全然没注意到女子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他光顾着喝酒,两杯下肚,他喝不出这酒到底哪里比阜盛酒馆的行云酒好喝!

「这是你们这里最出名的酒?」席澈疑惑的问着,若真是,那品酒的人品味实在是太差了!

「席公子您说笑了,这只是一般的酒而已,您要的那杯酒不会马上就来,等您五杯下肚再喝才喝得出凤香酒的滋味。」这话是假,多喝个两杯只是怕等会儿那杯酒喝下肚後席澈还没醉意,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可不好向秦轩儒交代。

不过没想到两杯酒下来,席澈的脸已经红得像熟番茄了,看来再灌他两杯醉意也差不多有七八分。

「还有这样喝酒的啊!」席澈毕竟不像杨日他们见广多闻,人家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意他总听不出来,别人随便唬个两句他也全信。

「是啊。」女子随意答是,反正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席公子,您再喝,再喝。」酒不停的酙进席澈的杯里,一杯接着一杯,不过四五杯而已,席澈已经两眼昏花、头晕目眩起来了。

「嗝,这是第、第几杯啊?」席澈含糊不清的问着,眼前的女人娇艳的表情已经模糊涣散了。

虽然席澈在酒馆里工作,但毕竟让席伏水管得紧,杨日也不让他这麽小的年纪就沾酒,所以这麽多年来只除了严冬天气冷得冻人时他才能喝上一小杯暖暖身,否则平时他可是滴酒不沾,当然现在几杯入喉之後也开始不胜酒力。

「正好第五杯呢。」女人才说完,小丫环已经推门入房,手里拿着席澈期盼已久的凤香酒。

席澈两眼无法聚焦看准酒杯,酒杯似乎变成好几杯散落四处,他晃了晃脑袋,伸出的手却总拿不着酒。

「席公子,让奴家服侍您。」席澈本想拒绝,但女人已经拿起酒杯靠在他身上,趁他还来不反应时倚着席澈的嘴,一口气将酒给灌进嘴里。

「咳咳……你、你想害死我啊!好难喝……」席澈猛地咳着,那杯酒与其他几杯香淳入喉的酒比起来火辣的很,让他身子一下就热起来,害得他的头更晕,整个房间都在旋转了…

「席公子,您可别怪奴家粗鲁,您没事吧?」女人看席澈咳得辛苦一付要晕过去的模样,心里也不自觉的泛起罪恶感,尤其他又长得美如冠玉,很难不让人心疼,不过她也只是听人做事,实在怪不得她。

没事……才怪……来不及脱出口的话随着席澈的两眼一黑,跟着跌进黑洞里去了。

席澈一倒下,女人的房又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却是秦轩儒,他漾着奸黠的笑容,好看的俊颜染上令人畏惧的邪恶,让女人对席澈的罪恶感又更大了。

将装满银子的锦囊放在桌上,秦轩儒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席澈,女人一转眼,两人已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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