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御韶并未捎来任何消息,斡达鲁不禁开始感到担忧。
他心情烦燥的来回踱步,担忧之情全写在脸上。
「坐下吧,这地就算让你踩塌了,韶弟也不见得能马上出现在你眼前。」
斡达鲁转身,瞪着兀自喝着茶,面色却十分淡定的御爻。
「我说你这做兄长的,怎麽自个弟弟生死不明,却还能这麽平静的喝茶。」
御爻放下杯子,淡然瞧他。「你既知我是他兄长,那麽就无须为他的生死担忧。」
斡达鲁一脸不以为然。「你可真想得开。」
御爻淡勾唇角。「那是你尚不了解那家伙,那家伙想要的东西,有哪一次失手过。」
「你说的是不错,可这次他是入了龙潭虎穴。」
御爻搁下杯皿,抿笑。「放心吧,他会回来的。现在,就请你先坐下来,咱们来谈谈这一仗要怎麽打?」
斡达鲁眯眼。「打仗?!」
「你不是同韶十买了战马,打算一举攻阿使那之不备。」
斡达鲁皱眉问:「你如何得知此事?」
御爻笑出了讳莫如深。「很多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总逃不过我这双眼,但也有一双眼,时时刻刻盯着你的动静。」
他话里藏玄机,听得斡达鲁心有不祥预感。
「阿使那滋扰边疆,对我难免构成威胁,不驱逐他们,我如何混口饭吃?」他四两拨千金道。
御爻笑笑。「是啊!那麽文妃呢?你只管自己肚皮,浑然不管京里有个对你朝朝慕慕思念的女子」
「御爻,你越矩了!」斡达鲁眯眼怒视,他被惹恼了。
封刀数年,此时,他竟让这人兴起了宰人的慾望,怪不得御韶在面对自个儿的八哥时,会失了理性,向来的冷静,荡然无存。
见他脸色铁青,御爻眸光反揉入一抹笑意,那笑没温度,透着几分深沉。
「看来,我这闲事似乎管得太过,徒惹浑身腥了。」他淡淡说道,眸光悠悠看向帐外。
此时,荒漠上,尘土翻扬,黄沙遍布,远远瞧去,似是有人驮在马儿身上,风驰电掣。
「韶十回来了,看来笑君不得阎王缘,将要被踢出鬼门关。」
斡达鲁敛下恼色,凝眸看去,果见不远处有抹马影朝野栈奔来,他提在半空的心终於荡下,暂不管御爻那恼人的窥探,起身迎向御韶。
但见骏马停下,却不见人下马,斡达鲁心知有异,快步走近,人甫到,眸底随露急忧。
旋身,他向御爻扬声道:「御爻,韶弟负伤!」
话甫落,身旁随即掠过一阵风,待他定睛,鞍上人不在,他的手上竟多了个包袱。
正诧异,御爻的嗓音远远传来。
「把药熬成汤汁,三个时辰後拿至穆笑君炕上,让她服下。」
该死!又命令他熬药!
这御爻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
几个时辰过去。
斡达鲁一喂完药,立即赶往御韶暂居的毡帐。
一走进,便见御韶全身无一处是伤,呼息极弱的躺在榻上,他趋前走向床榻,心情顿时变得相当沉重。
「为了救那姑娘,竟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这韶弟到底怎麽想的。」他摇了摇头。「还道韶弟是无情无心之人,原来我错得离谱。」
「他不是无情无心,只是用自由来逃避事实,不过这性子倒是跟你颇像,不是吗?以为逃到边疆就能丢去过往,没想到头来还不是作茧自缚。」
斡达鲁眉皱。「别又把事情说到我身上来。你还是快快把韶弟的伤医好,不然要让那姑娘看到他为她变成这副德性,你就很难交待了。」
「她一时半刻还醒不了。」御爻淡然说道。
「我看韶弟伤得这麽重,不躺半个月是好不了的。」看来这阵子要提高警觉了。「上次韶弟为了救那姑娘大开杀戮,想必那些个鞑子心里有所防备了,只怕我这荒漠野栈也要不平静了。」
御爻睨向他。「你怕吗?」
斡达鲁面露不悦。「大丈夫何惧之有。反正就像你说的,这仗迟早要打,只不过我担心,那些个鞑子不会放过韶弟和那名姑娘。」
「那就要看这两人的造化了。」
「瞧你说得这麽云淡风轻,韶弟有你这样淡定兄长,不知幸或不幸?」斡达鲁眉头打得死紧。
索性不跟御爻继续交谈,免得情绪失了控,叫这人给恼的脾性,错手把人给宰了。
他还是先下去吩咐兄弟们提高警觉,并且练练拳头,也许过不了几天,就得大展筋骨了。
「你赶紧把韶弟的伤势治好,要跟那些鞑子拼斗,没有韶弟的马是成不了事的。」落下话,黑眸转开,担忧的瞧了御韶一眼,随而离开了毡帐。
待他离开,御爻淡定的神情转为凝肃。
这药是取回来了,御韶却伤重成这样,看来这场硬仗还真是有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