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昀,我们去逛夜市?」迟若昀上陈堃谕的机车後,他问。
「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甚麽话?」
「等下就知道了。」迟若昀皱着眉,想着该如何开口。
「可以说了吧!」陈堃谕带迟若昀到一间看得到全台中市风景的咖啡店。
「记得昨天那个男的吧?」
「记得。」
「国中时我和他交往了一阵子,後来因为一些因素分手了。」
「然後呢?」
「我们复合了。」
「然後呢?」
「小谕!」迟若昀不解地看着陈堃谕。
「你是要告诉我你和前男友复合,要我不要再缠着你吗?」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麽样?」
「就觉得….你应该知道。」迟若昀低着头说。
「所以,不需要我接你放学了吗?不需要我听你诉苦了吗?不需要我逗你开心了吗?」陈堃谕说得苦涩。
「对不起,我无法不爱他。」
「为什麽就不试着爱我?」
「谢谢你爱我,我不是你认为的那麽好,我太自私。」
「我也爱你的自私。」
「不用再分心照顾我,我知道你很忙。」
「只要看着你,我就满足。」
「因为你,我的夏天总是灿烂美丽;因为我,你的天空变得阴晴不定,是时候为你的天空增添色彩了。」
「没有你,甚麽都没有意义。」
「没有他,也没有意义,忘了我。」迟若昀说完便起身离开,她奋力的奔跑,想将对陈堃谕的歉疚抛在後头,就这样一路跑到公车站;到了家门口,陈铭宇等着她。
「不要问,让我抱一下就好。」迟若昀看见陈铭宇立刻冲上前抱住他,泪不断的往下掉;他一头雾水的搂着她,虽然不知道发生甚麽事,但他感觉得到她的悲伤,看来,他得好好抱紧她,不然会再失去她。
陈堃谕真的消失了,那天之後,迟若昀没再见过他,放学时,她会特意望向平常他等她的地方,但他不在那;早上出门也没有他提着早餐等她上学,她心里有股奇怪的感受,好像空了一块。
夜市里,射气球的摊位前,看着手脚俐落的陈铭宇,她想起了笨拙的他,她这麽会射气球完全是因为陈铭宇很爱玩,国中几乎有夜市就报到,二个人赢得好多礼物,当她看见陈堃谕射不到气球时的窘样,觉得他好可爱。
「怎麽了?最近老发呆。」陈铭宇递杯饮料给迟若昀,二人坐在公园的秋千上。
「没有。」迟若昀垂着眼帘喝饮料。
「有心事?」
「小宇,你还有跟林映竹联络吗?」
「怎麽突然问这个?」陈铭宇吓了一跳,「没主动联络,但有时她会和她爸妈一起来我们家,这是避免不了的。」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照实回答。
「不会想念她吗?」迟若昀继续问,「我是说,好歹你有喜欢过她,不会想念和她的回忆吗?」
「我应该想念吗?」陈铭宇拨开黏在迟若昀脖子上的发,让她舒服点,「你离开後,我全心想着要好好念书、考上跟你一样的学校、把你追回来,没有时间想她,看到她也没甚麽感觉,现在更不可能了。」
「嘴巴那麽甜,也不知真的假的。」
「喂!不准怀疑我。」陈铭宇把迟若昀紧紧地搂在怀里,「你…想念那个男的吗?」
「蛤?」迟若昀从陈铭宇怀中抬起头看他。
「之前在校门口遇到的那个男的。」
「好像有一点。」迟若昀不想隐瞒,「他就这样不见了,有点奇怪。」
「我是不是要输了?」
「小宇!」
「是我的手握得不够紧吗?为什麽你的手好像在滑落?」
「你知道我爱你。」迟若昀环抱住陈铭宇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不该让你离开我二年的,二年的变化可以有很多。」
「他对我很好,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我只是不习惯他不见,从前总是我不和他联络,可是他还是会时不时出现,现在音讯全无,有点诡异。不要乱想啦!他只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很重要的朋友。』这句话迟若昀想在心里没说出口。
「女朋友牵着我的手却想着别的男人,是不是很失败啊!」陈铭宇一脸无辜。
「知道了啦!不想他,只想你好不好!」迟若昀亲了陈铭宇一下,他不满足的吻上她的唇,「对不起。」她说。
「不要对不起,至少你对我是坦白的。」
「小宇,我爱你。」
陈铭宇送迟若昀回家後,没有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而是走到旁边巷口转角处。
「每天这样偷偷摸摸的不累吗?」陈铭宇说。
「只是想看看她。」陈堃谕原本靠着墙壁,看见陈铭宇後,站直面对着他。
「她没有要你不能出现在她面前,是故意让她不习惯是吧!」陈铭宇一直都知道陈堃谕总是偷偷跟着他们,放学时、逛街时、吃饭时。
「不想打扰你们。」
「打扰到了。」陈铭宇双手插在口袋里,「要嘛就完全消失,不然就偶尔和她联络,少在那边做些小动作。」
「与其担心我,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二年前的错,不要再重蹈覆辙。」
「甚麽意思!」陈铭宇揪起陈堃谕的领子。
「昨天在你家门口那女的,就是二年前伤昀昀心的人吧!我不希望她再受伤,她承受不住。」
「不干你的事,离我们远一点。」陈铭宇用力甩开陈堃谕离去,陈堃谕看着陈铭宇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後,走到迟若昀家前。
『我爱你。』陈堃谕抬头看着迟若昀的窗想着,她刚好走到窗前,往下看到他,他对上她的眼後往後退想赶紧离去。
「站住。」迟若昀快速打开窗喊住他,这麽一叫让他定住,「我下楼你不在你就死定。」说完她便跑下楼。
迟若昀三步做二步的跑向大门,气喘吁吁地打开大门,陈堃谕没有离开,就站在她面前。
「这麽急干嘛!」陈堃谕拍着迟若昀的背,让她气顺一些。
「怕你跑掉。」
「我是欠你钱啊!一副追债的样子。」
「你很过份。」迟若昀用力的捶陈堃谕一拳,「我有要你人间蒸发吗?还是想跟我绝交?」
「不这样,怎麽忘了你?」陈堃谕深情地看着迟若昀。
「你…说的也是。」迟若昀低着头不知该说甚麽了,毕竟是自己叫人家忘了自己的。
「和他在一起不开心吗?」陈堃谕忍不住摸了迟若昀的脸。
「很开心。」
「那就好,高三了,认真谈恋爱、认真念书,其他不要乱想,只要你需要我,随时找我,我都会在。」
「嗯。」迟若昀用脚尖踢着地。
「快进去吧!还有作业要写吧?」
「写好了。」
「那洗澡休息啦!」
迟若昀没说话,只是看着陈堃谕,过了一会儿,她转身走进门内。
「你让我很混乱,对不起。」说完迟若昀便关上门,留下一头雾水的陈堃谕。
迟若昀靠着门,她觉得自己一定有病,明明就是爱陈铭宇的,为什麽又那麽想念陈堃谕,疯了疯了,天地颠倒了,她晃晃脑袋瓜,走进屋里。
「铭宇!陈铭宇。」林映竹在陈铭宇家门口等了一整晚,终於等到他。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来烦我?」陈铭宇拿钥匙开门,甩开林映竹的手。
「除了你我不知道能找谁了。」林映竹眉头深锁。
「你不是一堆跟班吗?随便找一个都行,不然你男人那麽多,总有一个会帮你吧!」陈铭宇打开大门。
「不要走,拜托。」林映竹快哭了。
「可不可以放过我?我和小若刚复合,你一定要在这时候搅局吗?我到底欠你甚麽?」
「对不起,我只信得过你,以前害你们分手是我错了,我可以去向她道歉,帮我好不好?」
「身边围绕一堆朋友却没一个信得过?要不要这麽可悲?回家吧!」陈铭宇说完便进门,留下林映竹在外头惆怅。
-长大了、认真了,心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