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程 — 回程 (1)

※1.走!出发吧!

似乎每个人都在等谁会是下一个进入爱情坟墓的笨蛋,

就好像抽号码牌一样,

似乎有某个声音在大喊着,「来!下一个换谁!」。

就算是那些已经当了笨蛋,

或是当过笨蛋的人也一样,

他们期待着更多人加入笨蛋的行列。

但笨的不是爱情,笨的是人。

人会把爱情弄得很美好,也会把它搞的很糟糕。

星期天的早晨,我家窗外美得像幅画。

这是住在郊区半山腰上的好处。空气好,很安静。

平时最吵的声音是外面的鸟叫声,夏天的话则是蝉鸣。偶尔刮着风势较强的南风,整片山脊的树都会被吹得不停鞠躬。

而这个早晨比较特别,现在是冬天,气温是偏低的十四度,我家里的室温是十九度。厚厚的山岚覆盖了山头,片片浓雾在山腰间穿梭着,我刚起床没多久,正想去泡麦片来喝,不经意地往客厅旁落地窗的方向看了一眼,冬天时窗外的景色大多是灰灰的天飘着细雨,偶尔才会一片翠绿。

没办法,这里是台北,天无三日晴。

但今天,很意外的,一片雾白,偶尔透出斑斑绿意,好美。

我在那片风景里陶醉了一会儿,然後被自己肚子的咕噜声给拉回现实,泡好了麦片,我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体育台在重播去年(2011年)的大联盟季後赛,红雀队与费城人队正在厮杀,那是季後赛第一轮的第五场对战。双方前四战打成两胜两败平手的局面。

我是大联盟几支球队的球迷,而费城人是其中一队。

大联盟每支球队一年要打一百六十二场比赛。去年九月二十九号,费城人拿下队史新记录的一百零二胜,这是去年全大联盟最佳战绩。

朋友问我,为什麽这麽喜欢大联盟?自己国内就有中华职棒联盟,为什麽不看?

我只回了一句话:「那不是职棒联盟,那是假球联盟。」

关心大联盟赛事的棒球迷应该还记忆犹新。费城人在五战三胜制的第一轮赛程里的第五战输给了圣路易红雀队,比分是一比零。对球迷来说,这是个会气死人的比数,同时也是会爽死人的比数,差别只在你支持的那一队是零还是一。

而举世知名的豪门球队纽约洋基,在同一时间输给了底特律老虎,也在第一轮被淘汰。

费城人与洋基的输球,像是注定的。

解决了最可怕的费城人、而洋基也被老虎吞噬之後,红雀封王路上最巨大的两颗石头被搬开了,就这样一路杀进总冠军世界大赛。

红雀在总冠军战面对的对手,是封王路上的第三颗大石头,德州游骑兵队。

在七战四胜制的赛程里,他们一样激烈的打到第七场,最後红雀拿下冠军。

像是注定的。

一个很爱棒球的网路小说写手吴子云(藤井树)说过:「棒球比赛的每一个微小细节都反映着人生,每一个位置的决定,都影响着最终的胜负。如同你在人生中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你的一生。而两者唯一的差别只在於棒球有输赢,而人生虽然只有过程,却关乎生死。」

而那些决定就是被上帝写好的剧本一样,像是注定的。

我喝了几口热呼呼的麦片,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红雀那残忍、巨大且唯一的一分压垮了去年最强的费城人,身为费城人的球迷,我的情绪还是有波动的,只是不再像去年输球那当下那麽剧烈。

然後我关上电视,把杯子洗乾净,整理好大概一个星期份量的行李,接着进浴室里冲了一个热水澡,我喜欢在冬天寒冷的早晨里保持身体的温暖,也保持头脑与精神的清醒。

然後出发,开着车子,出发。

开始一趟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最有意义的一次长途旅行。目的地,不是什麽国家,不是什麽县市,也不是什麽地名。

而是一些人的心。

*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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