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滲毒。 — CH1-02

忧郁的钢琴曲调在手指起落间忧忧传出。不知觉炽热火炎快速蔓延整栋房屋,热情地包容温馨美满的家庭,进而将那些记忆烧毁殆尽。

「再见了。」

天真的孩子望着灰黑色的灰烬,灿烂笑说。

永远失去一切的孩子……他颊上两道温热滑落,最後崩溃大哭……

「孩子,别哭。」想这麽对那男孩说,却无能为力,怎麽奔跑都没能走向他、再努力呼喊也不去理会。

像是被封锁在一个无形的墙内似的。

遇上这种事,谁不哭泣?

男孩倏然转身,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然後……

──溃烂。

小嘴轻轻呢喃「都是你害的」,距离明明遥远可仍然清楚听见,不断、不断得萦绕耳边。

-

是梦、不寻常的梦境。

「还真是猎奇。」

睡醒後,梳理着及腰的乌黑长发,梳子经过打结的发尾总让头皮有点刺痛,我睡相不怎麽好,夜晚翻来覆去的那也打结,所以我对於早晨起床後的梳篦工作很反感。

才刚要整理行李,手机铃声却倏然响起。怔怔地望着上头的来电显示,犹豫了许久才按下接听键。

「喂。」

「早。」

「台湾那里已经不早了吧,刚下班吗?」我平静的反驳他,现在阿卡普尔科地时间为上午四点,加上十四这个十位数字的台湾时刻则是十八点钟。

「是啊,不早了。五分钟後还要开会才能下班。」他语气疲惫。「那你呢?甚麽时候要出发?」

我挑眉,没想过他有这麽一天会关心我。

「四点三十五分。甚麽事让你如此关切我?」

「没甚麽,因为怕你去了这趟就回不来台湾了。」电话那头的他吐息匀长,似乎话中有话。

问了那句话是甚麽意思,就获得嘲讽般的笨蛋二字,又说我迟早也会知道。

俩人聊个几句後因为他的会议则急忙挂断电话。

他是我大哥,三十二岁的公司副总裁,儿时兄弟姊妹三人总是玩在一块儿,成年後因为我四处奔波而不常连络。去年姊姊在芬兰结婚时,我却在乌拉圭旅游无法前往。

最近得知了我要去一趟空镇,姊姊也异常的极其关心我,三天两头就来一次夺命连环Call,还神经质的质问着我有没有发烧。

我慎重地怀疑她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哪天请姊夫带她去精神科看诊。

至於大哥嘛,和平时没两样,一个月一次电话联系,每次大哥都因为公事而没有时间好好与他聊过。刚才倒是有稍微关心我,虽然气氛凝重了些。

墙上的艺术时钟显示四点十四分,一想到剩余的二十一分钟便甚感头疼,早餐也不过塞了个餐包度过,则行李早在三分钟前便收拾好,多年来学习的经验,就是行李不必万事俱备,这样太多余了。

然後就这麽和行李箱玩起大眼瞪小眼的……不我错了它并没有眼睛。

四时二十分。稍稍检查房内有无遗忘的物品,抽起房门旁插入的房卡,我微眯眼,此时的时针若能再快一些那有多好……

──我可没有长时间乘船的耐心等待,延误每一秒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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