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钢琴曲调在手指起落间忧忧传出。不知觉炽热火炎快速蔓延整栋房屋,热情地包容温馨美满的家庭,进而将那些记忆烧毁殆尽。
「再见了。」
天真的孩子望着灰黑色的灰烬,灿烂笑说。
永远失去一切的孩子……他颊上两道温热滑落,最後崩溃大哭……
「孩子,别哭。」想这麽对那男孩说,却无能为力,怎麽奔跑都没能走向他、再努力呼喊也不去理会。
像是被封锁在一个无形的墙内似的。
遇上这种事,谁不哭泣?
男孩倏然转身,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然後……
──溃烂。
小嘴轻轻呢喃「都是你害的」,距离明明遥远可仍然清楚听见,不断、不断得萦绕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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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不寻常的梦境。
「还真是猎奇。」
睡醒後,梳理着及腰的乌黑长发,梳子经过打结的发尾总让头皮有点刺痛,我睡相不怎麽好,夜晚翻来覆去的那也打结,所以我对於早晨起床後的梳篦工作很反感。
才刚要整理行李,手机铃声却倏然响起。怔怔地望着上头的来电显示,犹豫了许久才按下接听键。
「喂。」
「早。」
「台湾那里已经不早了吧,刚下班吗?」我平静的反驳他,现在阿卡普尔科地时间为上午四点,加上十四这个十位数字的台湾时刻则是十八点钟。
「是啊,不早了。五分钟後还要开会才能下班。」他语气疲惫。「那你呢?甚麽时候要出发?」
我挑眉,没想过他有这麽一天会关心我。
「四点三十五分。甚麽事让你如此关切我?」
「没甚麽,因为怕你去了这趟就回不来台湾了。」电话那头的他吐息匀长,似乎话中有话。
问了那句话是甚麽意思,就获得嘲讽般的笨蛋二字,又说我迟早也会知道。
俩人聊个几句後因为他的会议则急忙挂断电话。
他是我大哥,三十二岁的公司副总裁,儿时兄弟姊妹三人总是玩在一块儿,成年後因为我四处奔波而不常连络。去年姊姊在芬兰结婚时,我却在乌拉圭旅游无法前往。
最近得知了我要去一趟空镇,姊姊也异常的极其关心我,三天两头就来一次夺命连环Call,还神经质的质问着我有没有发烧。
我慎重地怀疑她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哪天请姊夫带她去精神科看诊。
至於大哥嘛,和平时没两样,一个月一次电话联系,每次大哥都因为公事而没有时间好好与他聊过。刚才倒是有稍微关心我,虽然气氛凝重了些。
墙上的艺术时钟显示四点十四分,一想到剩余的二十一分钟便甚感头疼,早餐也不过塞了个餐包度过,则行李早在三分钟前便收拾好,多年来学习的经验,就是行李不必万事俱备,这样太多余了。
然後就这麽和行李箱玩起大眼瞪小眼的……不我错了它并没有眼睛。
四时二十分。稍稍检查房内有无遗忘的物品,抽起房门旁插入的房卡,我微眯眼,此时的时针若能再快一些那有多好……
──我可没有长时间乘船的耐心等待,延误每一秒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