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喔,我要去旅行。」
他抬起头,望着你。
「啊,那麽,再见了。」他说。
在你离开的第一天,他写了一封信,虽然知道不可能会传到你的手里,但还是写了,就是因为这样才敢写出自己的想法,才敢用那些风花雪月的词。
後来,他天天写信,不管是忙碌或是闲散的日子,他为你准备一个专属的时间,用来想你,用来祝福你的旅程。
直到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他开始烦闷了,在给你的信里加入了寂寞的情绪,甚至有一点愤世嫉俗,他一直都很想你,可惜这个想开始变质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他做了一个决定,还有,他不写信了。
凹陷的眼窝和泛黄的脸颊让任何人都可以觉察到他的憔悴。他的心好乱。
在这星期的最後一天,他平静的把所有写给你的信烧了,他对自己说他之所以烧信,是因为想听烧纸的声音,但,这不是真的。
隔天你就回来了。你兴高采烈的对他分享你的旅程,他没说什麽,只是默默的听。
像是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你对他开了个小玩笑,而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你。
你感到了一点慌乱,经过了短短的半分钟,你理出了一点头绪。
「我走了,你很难过吗?」
「也不是这麽说,是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吧?」他笑了,笑得很灿烂。
「又觉得这是必然的事情,所以在感到孤独的时候,很快就释怀了。」
你觉得有点心疼,发现你和他在这件事上完全是不一样的立足点。
吵了几次架,之後又平静了几天,你发现你感染了外地的病毒,於是你躺在床上,想到了正在公司的他,你拨了他的电话号码,在他的上班时间。
结果你只得到了话筒里那女人一声声的您拨的电话无人回应。
你生气了,拖着病体坐车到了他的公司。
你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又拨了电话,同样的迟迟没有回应,你打开门,走进去,却看到他瞄了一眼来电人显示後,重重的将手机摔在地板上。
你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看见了你,於是报以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
「我病了。」
「那又如何?」
空气凝结了几秒,你开口了。
「这不像你。」
「这不像我,但就是我。」
「不可能!你以前……」
「那些,都是装的。」他淡淡的说,用冰冷强硬的语气,打断了你。「请你离开。」
「我不要。」
他冷冷的看着你,没说话。
「我不认为你以前那些好都是假的,我不认为一个人能把感情装的那麽真……」
「Sowhat?」他说。
「你只会口口声声的说我以前多好,却不打算面对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那些抱怨的话说的那麽流利,却又不愿意用用大脑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我再说一次,我不认为你以前那些好都是……」「不用,我不想听。」
「是啊,人做不到,那如果我跟你说,我现在不是人呢?」
你呆愣了几秒,为刚刚那句话感到惊讶和不解。
「你做了什麽事?」
「没做什麽事。」
「为什麽不愿意跟我讲,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如果你早一星期回来的话,现在应该还是。」
「你要解释一下吗?」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镇定和冷静。
他没回答,只是又笑了,不过显得笑的有些苦涩
你再度震惊了,你想着:为什麽他会做出这麽蠢的选择?
你假装没发生过这件事,假装快乐的活着。
「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你哭的稀哩哗啦,抓着他的肩膀摇晃,像一条晚风中的破抹布。
「为什麽要问我?为什麽不问问你自己?」他轻轻的说。
他没推开已经语焉不详的你,你没发现,他在说这句话时,流露出的一抹温柔:「其实,我们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只是让泪水染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