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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跟着前方的男人往三楼的房里走去,眼里剩下的是茫然和些许的泪水。第几天了?她反覆得数着日子,每分每秒却过得比任何人还要缓慢、还要恐惧。
「死,撒旦到底还是喜欢你的。」就在要进房的那一刻,男人突然转过身认真的对她说着,像是想挽回撒旦在女子心中的地位一样。他看的见撒旦的痛苦也望得出死的挣扎,无能为力去做的却是让他们继续拥抱相吻。
「悠月,你爱她吗?」死走入房里盯着其中一张属於亡的床,缓缓的问。指尖轻划过亡常用的所有东西,上头那层厚灰尘就宛如她和水无言间无法相近的爱与恨般,既贴近又远离。
「超乎你想像。」短短五个字暗藏的却是汹涌不已的热爱和退让,悠月勾起以往的笑容无意和死继续谈下去,转身离去了她和亡的房里。死伸手紧握起亡常用的那把枪枝,趁机跟了上去想突袭那正沉溺於情感中的男人。
「太紧张了你。」一个鞭子打向死的右方,声东击西的反綑住死的左脚将她往後用力的拖地。死反身往对方的身上实实紮紮的开了一枪,他却像什麽都没做一样轻易的闪开了那发子弹。
「你!」死还来不及看清那人的容貌,就被人给摀住的双眼再次丢入房间。手上的枪却没有被对方夺去,似乎很有自信就算她有枪也无法伤害到组织里的人。死用力的拆下眼上的布,沮丧和担忧再次涌上心头,周翼还等得到她的解救吗?心乱如麻,她倒入那柔软的床铺无心继续清醒。
地下室本来被毁於一旦的杂乱景象已不再,反而被人整理回以往的冰冷模样。一个又一个的蓝色玻璃柱中央放置着气派的办公桌椅,上头放了一杯男人最喜爱喝的茶,等待着主人的来临。
「废物一个。」「主人,真的非常的抱歉!」自动门一开,撒旦俊俏的脸蛋带有一丝不屑的意味,走向办公桌旁冷眼得望向身後的男人。
「我以为你已经练成不再拥有情感了,没想到一个亡就让你败下了。还差点放走了死,要是我不在场你不是就任凭左右手宰割?」水无言的笑容从不曾隐藏过含在其中的怒火和不悦,一旁的悠月则沉默的反省着自己的过错。
「算了。我已经下好决定了,放走他们吧。」水无言紧握着拳头却又一度的松开手,如果能让她幸福也好不是?他总以为只要能得到她就好,就算死的心被他一手毁去也不要紧。直到看到她的泪,水无言才发现他还是为了那女人感到伤痛,她为别人痛一百倍、他便会为她痛一千倍一万倍。
「主人?」「记得把死为组织赚过的钱全算好,还要扣除安顿周翼的那一笔钱,不得少算也不得多算。」悠月不解的迎上水无言的双眼,想开口劝劝轻易放手的他却在直视的那一瞬间,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既然这是撒旦最後的决定,恶魔就会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巧死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为什麽水无言会放走他们,只是就这麽傻愣的接受了。望着手里那笔存摺,她一而再再而三得想起那男人特有的温柔,泪痛触了她脆弱的心。
「姐?」周翼望着周巧死失神的小脸,试着唤回她的意识却发觉只是白费力气。都已经一个月了,他还有什麽好骗自己的呢?姐姐爱上撒旦了,就算回到平静的凡间也无法制止那贪爱的心奔向水无言的身旁。
「翼?你醒了?」周巧死这才发现弟弟的存在,勾起勉强的笑颜擦去颊边的泪水,试着假装自己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事实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已经回不去最初的平静了。没有那男人,她就无法幸福和平静了。
「姐,和我在一起过一辈子不行吗?」周翼从後紧抱着深爱的女人,乞求的问着。只见女人身子一震,不肯吐言说好或坏,就只是任凭沉默隔绝他们。
地狱和天堂,如果不在爱人的身旁即使存於天堂也宛如身於地狱。空虚的火蔓延烧至她的脚边,不退还是退?缠於身上的枷锁也困住另一个爱她的男人,只能让他们三人继续痛苦却无法让他们轻易解脱。撒旦的脸孔,天使看清却无法不爱,那是爱还是不爱?
她离去时没有回头,所以才没发现泪水洗过了水无言的脸庞和笑容。笑是给予祝福、泪是因为知道心即将被冰冷冻绝不再温暖。
撒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