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漠傻傻的坐了一会儿,怀里捧着那个让人找不到头绪的紫金葫芦。
东方渺则不知道就着壁火正在埋头苦写些什麽。
气氛一时之间宁静和平。
她抱着紫金葫芦想了许久,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她万不能用自己的小心思去揣测这紫衣大师兄。
要知道,这人从八岁入门那就是剑派宗师手把手的照养大的,心法剑术都是一等一的好。几次下山收妖,都比大家伙的预期还要更快更好,就连修道人最不重视的长相,那都是一整个上上品。
什麽玉树临风、貌若潘安、面如冠玉、傅粉何郎的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个人,只要见过这人一眼,就会知道什麽叫做天之骄子,偏生这人还特别谦虚,特别有礼,就连对待她这种小虾米,都能这麽温和、平起平坐,一丝丝骄纵之气都无。
他们俩的差距是就算一同走在路上,旁人都会以为她是他的婢女,一点点误会的可能都没有。
她跟他的差距绝对不是尺度可以丈量的,因此她也决不可能明白这人的心思。既然如此,她要正确猜测他的心思那无疑是比登天还难。
人呢,总是要先有自知之明,才好继续往下策划。
芊漠点点头,十分肯定自己目前为止的推论。
既然想不通,索性也不要想这人做了这许多事情都是为了什麽。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人就算是朗朗明月谦谦君子,那她有多远躲多远总可以了吧?他们虽说是同门,但其实也住的不太近,真要给她惹麻烦,也不是顶容易的事情。
窗外低低的滚着闷雷。
芊漠一阵一阵的惊着,惊久了,她忽然懂了。
这人就是书上那种圣贤人,对她好那是因为他们是同门师兄妹,今日就算是换了其他人,这紫衣大师兄也会这样的。
果然是这样没错。
她高高吊着的心忽然就松懈下来了,一松懈下来,她就打了个大呵欠。
「小师妹困了吗?」他立即抬起头,温暖的笑道:「你睡吧,我在这里看着。」
她睁着圆圆的眼眸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後,颔首:「好,那我睡了,师兄晚安。」
芊漠说完,立刻蜷曲在壁火前的地上,当真睡了。
她想过了,她跟大师兄的功夫高低全不在同一个水平上。要真有什麽突发事件,大师兄醒着也比她醒着有用,再更小人一点想,大师兄要对她怎样,她醒着或睡着也是完全没有影响,既然这样,那倒不如先睡了呢。
芊漠累得够呛,壁火又暖暖的烘着她的背心,躺着没一会儿芊漠就睡着了。
东方渺听着她的细碎鼻息,回头看了过去。
这丫头,真是个怪孩子。有时神经敏感的像是雷打的大声一点就能把她的胆子吓破,可现在却又说睡就睡,一点儿都不怕。这究竟是敏锐纤细,还是大而化之?
想不通,东方渺摇了摇头。解下了自己的外衫,轻轻的覆在她身上,又转回头去继续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