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周』都是高等应用技。
奇犽隐匿在一片狼籍的庭院少数完整的大树上,看着众多管家将梧桐抬走…远处重伤的三毛奄奄一息…
绿荫掩映下,单手拎起血迹斑斑的肥猫…哎…
「原本还指望你破坏那些地下陷阱…这下可好,把三毛弄得重伤…我爷爷大概下令让山脚下的猎犬们待命了吧…」不过应该不会有人跑那地方去…
「喵噜…」
银发少年也很郁闷:「行了,别摆出一副可怜的脸,我知道那不是你的血,」语气一转,用力揉着肥猫脑袋,颇有虐待动物的嫌疑:「就叫你说停止、停止!你听不懂吗!?现在这样要怎麽救那四位啊!?啊?别装傻!!你说清楚!!」
「…喵噜噜噜,喵喵…噜喵喵噜。」说得一本正经。
「啊!!烦死人了!谁晓得你在说什麽啊!?」奇犽呈现自暴自弃状态:「…为什麽我最後得跟你搭档……」再度陷入郁闷……
虎次郎撇过头,颇不以为然的表情:「噜…」似乎认为跟奇犽在一起自己也很委屈……
『你那什麽态度啊!吼!!』
要是小杰在我就不用怕没翻译了…呃……我在说什麽…他在我就不用这麽着急了…让他用强化系的超破坏力破坏院子也是一样效果啦……
那…那家伙有可能从内部破坏这些陷阱吗?内部破坏其实比较困难…
索性仰躺在枝干上,不理会下面一群人收拾残局的忙碌光景……
虎次郎在一旁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毛发,将黄澄澄的皮毛稍作整理……刚刚那一架打得厉害,望向远处『不省狗事』的三毛……琥珀色的眼中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气,尾巴晃动的幅度让奇犽觉得颇为欠揍……
但是奇犽心里很清楚,要虎次郎再度变身…短期内怕是不可能了。
虎次郎的伤势绝对比三毛严重,那只被硬生生咬下的耳朵也没有复原的迹象…就自己所知,虎次郎虽然是念兽却保有了猫科动物大部分的天性…爱乾净就是其中之一、凶起来很吓人………呃,听起来像是光哥哥…
不过…重点是明显比较娇小(虽然其实还是很大)的虎次郎完全打败了三毛…而虎次郎没倒下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气虽然消耗了,但体积立刻也恢复小猫型态……三毛之所以会这麽凄惨是因为牠就算失血过多也不可能变成小狗…血液含量不足以供给全身…
「这一点你相对的吃香……」幸好……
奇犽对猫咪露出了温和的神情……幸好你没事,不然很多人会伤心的。
「喵…」
「看什麽看,你脸真丑,别看我啦!」
「喵噜!」炸毛了!
话说回来…虽然我认为下面的陷阱装置没有破解的办法……但是…真的是这样吗…虽然我也是这麽对旋律说的……但举凡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念能力好了…应该也有破绽才对…
小杰的思考比较灵活…应该不用担心他…是说我也没看见他是不是真的掉下去了…或者只是跟酷拉皮卡在一起…还是说连酷拉皮卡也真的掉下去了?
嗯,应该是都掉下去了……不然这肥猫不会靠过来我这里。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麽把他们弄出来…问老妈有用吗?实在不想跟那女人打交道…爷爷呢…他是比较疼我没错啦…但是脾气也很难捉摸…
说到爷爷,记得好像是曾曾曾曾祖母有罕见的时空变换能力…详细虽然不清楚,但应该是类似当年在东果陀的猎人基地一样的亚空间能力吧……听爷爷说过大部分院子里的陷阱都是那老老老老女人设置的………嗯?如此一来…
呃…这样说起来,不就变成是要靠脑力解决的陷阱装置………汗死…
那只有祈祷小杰跟酷拉皮卡落在同一个坑里,亮哥哥与光哥哥那一组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应该没多大问题,酷拉皮卡自然也没问题……
小杰就……
「…哎…」黑发少年郁闷地盘膝而坐在井底,望天………
天空还是那个天空,缩小了好几圈……小杰郁闷得要死…
原本以为自己失足已经够笨了,却没想到想要两三下爬出去居然做不到…
「每爬一步好像出口的距离就会多了两步远……我刚刚爬了七步…但是上上次爬了十一步…换算一下的话现在的距离是………呃…」汗…我不擅长算数耶:「嗯…不管怎麽说,往上走如果行不通的话,那往下呢?」我还是不要想太多有的没有的…这样比较乾脆…
看着自己所处的、方圆不超过八十公分的井底…
毕竟上面那个天空的光线让自己非常不自在…总觉得不要被照到会比较好,说不上是什麽原因……但自己就是这麽认为,因此一直将自己隐蔽在墙角阴影下…但若要往坚硬的地底走……死火山跟休眠火山一样吗?呃…这是简单的往上走与往下走问题…
既然刚刚尝试过往上走走不到出口,那…就是往下罗?
『好!』霍地站起身,双手握拳,眼神放光………士气高昂:『挖地洞工作开始!就取名为『土拨鼠大作战』!噢耶!』
嗯??但是我要拿什麽来挖……呢……直接破坏地面的话会引起上层岩壁坍方……直接压在我身上吧…虽然说我可以用念防御…但是万一上面才是真正的出路,那……最後岂不是我自己把出路堵死?
於是黑发少年继续郁闷……
「…到眼前那块砖块为止,目测距离六十公尺…这不合理,」酷拉皮卡站在原处,抚着下巴在一片绿光中思考:「刚刚已经尝试过许多次,走是走得到,但一般人七十步可以到达的目标物居然让我花了一倍的脚程,换算未知的出口以及加诸在受困者身上的心理压力…我判断以现阶段现在的情况,继续往前走肯定不是上策。」
金发碧眼的青年望向左侧……而且这个无论我如何转向都一直维持在我的左手边的绿光,虽然它是有些杀伤力,但是对念能力者而言…只要不受伤防御起来都不困难,但它只有这点作用吗?『一直都在左边』这一点让我有非常不吉祥的感觉;到底设置陷阱的人为何作出这种设计…这其中一定有他的不可忽略因素,我得仔细想想。
『一直都在左边』……这会不会是一个受困者心理上的盲点?
望向自己的上方轻叹:「……不知道塔矢跟虎次郎怎麽样了…」还在打吗…
一片眩目的白光中…亮将强大的周包裹住光的身体…拖着的伤势却也因此不但没有复原,反而更加严重…
其实只是正好伤到要害,不然也没什麽…只是现阶段情况真是糟糕透了…
光还在喃喃地哼唱着那首《PrettyBoy》的旋律…咬字已经非常模糊,但是亮在听见的那一刻马上就认出这首歌……
那是光曾经无数次在自己耳边哼唱的曲调,枕边细语的时候、在客厅沙发上依偎着彼此的时候…分工做家事的时候…在月台等电车的时候…
亮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也是光自己作的…但是很清楚地明白…该说是这一阵子以来终於理解到光爱着自己的立场与自己爱着光的立场有着本质上的差异;付出的份量相同,质却不同………相信许多伴侣间的情感都有相同的状况,只是在我跟光之间…因为事件的突兀、情感的强烈而显得区别明显了……
亮最後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具现化出自己拿手的、有治疗效果的绷带……舍不得用在自己的伤势上,摸索着拨开掩蔽在光身上的衣物,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或者因为害怕光的听力无法复原……有些发颤…
最後终於将一小段绷带缠绕住光的耳朵……
「光…你听我说…虽然咳、你可能听不到……咳、听我…说…」因为自己无法现在睁开双眼,所以绷带缠绕得有些凌乱…
「…对不起…咳…这一切…都是我不够细心咳……惹的祸…」温柔地抚摸着发丝:「头发留长了吗……我好想看看我心爱的光…」
「光…你瘦了…」好想跟光多说些话…再多一些:「是不是因、为我…咳…又开始厌食?对不起……我是个没…用…咳、的人…」
紧闭的眼帘溢出了泪水…这一阵子眼泪总是泛滥得厉害:「…光…对不起…二十四岁的我…咳咳、如今…才明白、你十七岁时的婚礼誓约…」我真的很笨…
「我…其实咳咳、也不知道最後想…对光说些什麽…」
「咳、只是现在才明白…原来感谢、欣赏……占有、喜欢、好奇、归属……这些……所有的正面情感…咳咳、咳…都应该包含在爱情里面……」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是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相同…」
「在人生、的最後…我能体会这些…咳…对我个人而言…虽属幸运、对光……」爱怜的神情,摩擦着身下光洁的额:「却是莫大的委屈…」
轻轻安抚着怀抱里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失去意识後反而有更直接的感应…光似乎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喃喃低语轻唱…
「…看样子…应该听得见了…」亮笑着…猜测着光此刻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安稳了一些……隔着一堆厚衣服感觉不到血液脉动…却知道光瘦了…
「光如果听不见…会难过的……」拜托…希望…能痊癒…
「对不起……咳…总想着把光紧紧抓牢…」眼泪一滴一滴落上面前毫无意识的爱人脸庞:「但是…我是很爱、很爱光的……老是拴着你…没给你自由…一开始…是为了私心…咳、怕失去…後来真的只是…怕光有危险…咳、我好像一个怕让小孩自己、咳…一个人上学的妈妈……怕小孩被坏人绑走、骗走…咳…」
「其实…限制光…只是想更加呵护光而已……对不起…我只咳…顾着这样做…就以为是给你最好的…以为、别让你知道爸爸回来…咳…以为不让你面对、困难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对不起……我真的很失败……」
「光…你听得见吗?」
「光…我大概…没时间了…等一下睁开眼睛後…恐怕连…咳、看你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挨蹭着熟悉的耳鬓…温柔眷恋:「光…背包里有食物……是京都的点心…咳…我会尽可能…让你接近水源…」
「光…光…」跟我在一起…苦了你了…
「光…咳…光,」我好想再多跟你说几句话:「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光,我好爱你--」
随後…
亮用最快的速度摸索着将光的身体掩好,将两人的背包都背在自己身上…母亲的那条残缺的围巾也就着紧闭的双眼胡乱塞入行囊…
胸口还淌着血…碎裂的骨头嵌入肺叶已经使得呼吸完全混乱,亮抱起了光…准备施展那个平时不难做到的高等应用技『硬』…带着光离开这里。
此时亮在内心最大的希望是能在出去这个高温胶囊的第一时间…将光交给信任的朋友…不管是哪一位都好…就算是上次突然出现在草原的、冒失如古濑村也没关系…至少别让光一个人………我的光…现在需要人照料…
紧一紧怀中的爱人…亮撑起身……咬牙集中精神,一边将更强大的周延伸到光周身做为保护,一边对自己的眼睛使用了硬……开始寻找那个被强烈白光所隐匿的空间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