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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懂爱的时候,开始爱。开始爱,於是学习爱。
小时候,以为爱是全世界,以为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初恋爱情酸甘甜五种气味呦。』
网际网路,从宽频连线到无线。
命运,无线的牵绊发展无限的,可能与未知。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曾经在网路上爱过一个人。
层层的阻碍,更让我们紧握不放。
那一年,我国小六年级。
不管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相同的是,人需要情感的依靠与慰藉。
渴望被倾听、被了解、被接纳,被爱。
後来,我升上国一。
法庭上,我保持缄默、点头,因为我在哭。
法官说:「我看过你寄给我的信了。」视线从我身上转到父亲身上,移开,回到我:「他很爱你。」
我们保护,用自己的方式,不管对方懂不懂,理不理解,能不能体谅。因为,我们都害怕,失去挚爱。
就像父母亲激烈的阻止我们交往,百般阻挠、威胁恐吓。
多年後,我总算开始体谅,也原谅。原谅父母亲的阻遏。
只是原谅自己,却没那麽容易。
每个人的心里,一定藏有只半岛铁盒,属於自己的一段故事、一首歌曲。
雨天,使人悲伤;雨滴,好像永无止境的泪。
可是雨天依然有光。如果他是太阳,在他出现後,我们的爱好比雨後春笋的彩虹。
经过雨的洗礼,彩虹绽放无限美好,到云的彼端。
有一段故事在雨中成长,不管是泪是雨,是烙在心坎底,一想起便历历如绘。
「你有多爱我?」我问。
「比你爱我还要爱。」他回答。
*
「屎人,我可以拜托你不要唱歌吗?」屎人,腮郎,运气很衰的人。
那天,下了一场大雨。我们淋着雨穿梭在马路间,像走迷宫,穿越车堆重重的障碍,他率性的牵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挡在我的额前,自己却毫无遮蔽。
找到遮风避雨的地方时,身体早湿透了,我忙着整理衣衫,他说:「很奇怪哦。」
我不解,抬头:「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吗?」
「刚才某人一唱歌就下雨了耶,真奇怪呢。」他手叉口袋,吹着口哨,原来是想损我。
青了他一眼,我不过轻轻唱了一句:『你离去,那天忽然倾盆大雨。』萧亚轩-窗外的天气。
唱歌是我的兴趣,虽然没有周杰伦的歌喉,但兴趣归兴趣,和好不好听是两回事,就算玻璃被震破了,那也得算那块玻璃运气差,被波及到的东西,恰巧倒楣,和我一点干系也没有。
而且我还没唱够呢,我还要唱:『雨一直下,心情不算融洽。』
「再唱,雨真的好像下不停,我怎麽回家。」
「那你今晚睡网咖。」
「阿你呢?」
「我睡我家的床。」
换他青我一眼,故意激我:「你看,唱歌那麽难听,老天爷都为你感到悲哀。」
我扁嘴,表示不同意:「那是雨神听到我的歌声太感动,你不懂。」
「是吗?你确定刚刚不是有恐龙出现在地平线?」虽然我的嘴坏,仍是他的手下败将,斗嘴想斗赢他大概得等我转世。
「哼!死芭乐你的莲雾,闭嘴啦。」死芭乐你的莲雾,我拿来说人白目。
「我现在唱,『星期一天气晴我离开你,雨还不照样下』。」吐了吐舌头。
「算了!短时间停不了!」他皱眉,浓密的粗眉媲美蜡笔小新,现在是两条蠕动毛毛虫躬起。
我一边擦拭脸上的雨水、拧乾头发。他拧着衣服,一边抬头偷偷观察我的动作,两双大小不一的眼互相对望。
霎时,雨彷佛停了,吵杂的车声也听不见,世界是静止的,静得只听得清彼此的心跳声。
「色胚!再看就插你双眼,把你的小鸟割下来熬成汤。」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我是港片迷。
「当心你以後不幸福。」他说得很小声,怕我听见真的照做,他会变成历史上最後一个太监。
不改一贯的笑脸,露出招牌憨笑『呵呵』两声。笑容,是那样的灿烂,脸颊旁的酒窝好明显、好可爱。
蛮横无理的我,朝着他的头狠狠敲下去「笑屁哦。」击下去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咚』一定很痛吧。
「好无聊喔!我要进去逛逛!」不管他是否有跟在後头,叮咚一声,自动门打开了,跨步走进商店里头。
「欸,你去哪里。」他在门口说。
「天气真的好的可以,刚出太阳马上就下雨。」商店里头,暗自抱怨着。
再度听到叮咚一声,自动门打开,又一次的跨步,走出了店外。
我在他旁边,羞怯地将手伸出来,展开手心:「给你。」
「给我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从我手中拿走了吊饰。
「这是什麽?」他望着手里的东西。
「是我对彼此的祝福呀!把吊饰翻面,你就找得到答案了喔。」我笑嘻嘻。
他照着我的话做,将吊饰翻了面,凝视随着表情变化的五官,见他露出了微笑。
我将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一个俏皮的动作,「嘘…。」
这是我们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