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88 — 第2节 流浪歌手的情人

那个长长的夏日午后,闷热的风吹来一些无聊的气息,太阳还是悬在天空里,仿佛是想把整个大地晒干一样。长长的头发和脸紧紧的贴在一起,我摇摇头感觉人生真的很无奈,随意拨弄着手里的吉他,这个曾让我疯狂的东西,如今也没了激情,顺从的唱着一些渐渐老去的歌……

一直奔波在这个繁华的大城市里面,只为了那心里的爱,我终于体会到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难。困难总是有的,困难也是自己选的,我曾有一份比上不足比下没有余的工作,过着很平静的生活。只是在每个寂静的夜晚,不仅仅是那种心灵的孤独,那个梦想的灼烧折磨着我,还有就是我经常做一个梦,梦到我在街上唱着你最喜欢的那首歌曲,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放下吉他,站起来保住你,你在我的肩头轻轻微笑……

于是,我选择了放弃工作,只为寻找,只为等待。我怕我躲在高楼大厦里工作,你找不到我。我只希望你能够再回到这里或者偶尔路过这座城市的时候,听到我给你写的这首歌,这样你就能找到我了。于是我成了一个流浪歌手,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歌手,一个只为等你的流浪歌手。

闷热的天气让这个城市的人有种烦躁的感觉,没人愿意听我唱歌了,我百无聊懒的向四周望去,突然发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支起来的画架,画架前面坐着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出神的望着远处,我并没有多在意她,心里还在暗暗想着,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也许是为了赚一点生活费,也许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画画水平,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走上街头,真的很令人佩服她的精神。

她忽然转过了头,我一下子惊呆了,不是为她美丽的面貌,而是她也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那么清澈,就像一泊湖水一样宁静,这美丽中间让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亲爱的,我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我遇到的女孩子都会像你一样有一双这么美丽的眼睛呢?我看着天空,可是希望的镜头总没有出现。

我拿着吉他走过去,她看着我向她走来。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她显得很热情。我们就这样整整的聊了一个下午。我知道她还是一名大学生,就在这附近,她从小就很喜欢画画,在家乡读高中的时候,就曾上街给人画过画像。我便让她给我画一幅,她让我摆个pose,我说我不会,你就这么画就可以了,她拗不过我,拿起画笔画了起来。

她差不多画了半个小时,我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半个小时,直到她画完了,我还在看她的眼睛,她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红红的脸,我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你的眼睛很漂亮,很像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她说:“没关系,你朋友一定很漂亮”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看着我,小声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一惊,笑着说:“是的,我们一直很爱,但是现在分开了”。

她惊讶的说:“啊,这样啊,对不起啊,让你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笑着说:“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在等她回来呢!”

我说:“你画像多少钱啊?我付给你吧?”

她说:“这样吧,你给我唱首歌吧,我给你画像了,你给我唱首歌,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我笑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我说好啊,调好音色,唱了一首你最喜欢的那首歌。一曲终了,她没有鼓掌,也无需鼓掌,因为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的湖水更加清澈了,微微翻动着细细的波纹,映着橙红的晚霞消失在暮色中。在我看来,那分明就是你的眼睛啊!

我接过她的画像,画上是一个长发的抱着吉他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冷酷的不可一世,我笑着说,你画的真好,只是我没你画的这么帅。她笑了笑说,我该走了,明天我还来这里。我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

回到我住的地方,那是个记起简陋的小屋,里面仅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满地的烟头和喝过的啤酒罐,床的旁边是我的吉他,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吃着简单的晚餐。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吧,无所谓好坏,只要自己喜欢就足够了。我喜欢把吉他放在我的旁边,心情好了就写写歌,心情不好,就弹弹吉他,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也很无奈。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真的迷上了这个和你有着很像眼睛的女孩,那段时间,我们过得很开心,每当她给路人画好一张画的时候,接过钱就冲我挤眉弄眼的炫耀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好像在说,看我多厉害,你呢?每每这时候,我就格外的卖力唱,当然我的酬劳也是不少的,还因为一首歌唱哭了一个女孩。

炎热的夏季很快的流逝了,在这个淡淡凉爽的秋季,看着蓝蓝的天空,沐浴着温和的阳光,还有南飞的鸟儿不时掠过我都头顶,叽叽喳喳的打闹着,路旁的桂花也已经开满了,每天闻着这些桂花的清香,弹琴唱歌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却总是再想,亲爱的,如果你也在,你会不会感到幸福呢?

今天,我和她都赚了不少的钱,我们打算好好庆祝一番。于是,我们买了酒和菜去到了我住的地方,一开门,她就捏着鼻子出来了,然后,我被她狠狠的说了一顿,我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看着她拿着扫帚和拖把进来了。最后,我的小窝开始焕然一新了。看着她头上细细的汗珠,我心里满满的感动。

她说:“以后不要这样子生活,其实你心里的故事,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很爱你女朋友,也许你们分开是她不得已吧,她也有她的苦衷,她的不得已,小窝你以后不要虐待自己,好好生活。”

我看着她的眼睛,清澈透明,我知道有着这样的眼睛的女孩一定有一颗纯洁的心灵,她的眼睛是那么精彩,精彩的世界,不允许我错过,我不知道自己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我上前轻轻抱住了她,她轻轻的靠在我肩头微笑……

一切美好的就像电影一样,那夜我们都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好多话,我把压在心里的这么多年的苦水全部倒给了她,她擦擦脸庞的泪水,转过身来,抱住我,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一夜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桌子上是早点和一封信,我打开看到了她娟秀的字体:我走了,谢谢你这么多天来对我的照顾,今生能与你相遇相识,是我的荣幸。昨天听了你的故事,我真的被你们感动了,你们爱的那么深,可是老天总是喜欢恶作剧,一定让最最相爱的两个人分开,是留作我们对今生的留恋吗?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会选择那里给人画像,是因为有一次我路过那里刚刚好听到了你的歌曲,真的很感人,想要认识你,可是一直没机会,我想到了我可以画画的主意。其实,以前跟你说过我在高中给人画像吗?那是骗你的,我没做过,不过还好第一天,就认识你了,我很幸福。

我曾幼稚的想过想要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想要真切的走进你的生活里,但是听到了你的故事,我被你们感动了。那一夜,你抱住我叫的却是她的名字,我心里很难受,我知道她对你这么好的时候,我输给这个女孩我算是服了。昨天晚上给你打扫房间,第一次让我有种当你女朋友的真实感觉了,可是,时间却是那么短暂,我真的,真的很想给你打扫一辈子的房间,可是,我知道没机会了……

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不会再去那里作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那首歌是你写给她的,我只想说能不能为我也写首歌?

无言的心痛,大概是昨天的酒还是没能醒过来,现在头痛的要命。我想今天我不能去唱歌了,我感觉真的好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她走了,亲爱的,她走了,其实我想说谁也代替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她走了,我并没有去找她,我想如果有一天,她还回来的话,我还会抱着她的。我还是坐在那里弹着吉他唱歌,只是新写的那首歌,我想让听到这首歌的人,再也不会来了。秋天,慢慢的凉了,树叶开始变黄了,一片一片凋落下来,亲爱的,这已经是第五年了,你在哪里啊?还好吗?为什么我始终忘不了你呢?还有这个城市的画画女孩,为什么你会爱上我呢?

路还在继续着,我还在等待,还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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