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物超所值!新世紀巨大機器人製造計畫 — 失落

永远亭。

那是座落於迷途竹林里,一栋全部以竹子盖成的别致房舍。虽然全部都是竹子,却能充分地遮风避雨;虽然全是竹子,却找不到半点可以入侵的缝隙。以技术来说,那绝对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想像的等级;能够住在这里的智慧生命体,自然也不是普通人类可以相比。

「请您把外星人的技术传授给我吧!」

「很抱歉,办不到。」

来自月球的伟大贤者,号称月球第一头脑的八意永琳,用一副容光焕发且不见破绽的标准微笑,拒绝了河童技师河城似鸟的请求。

「为什麽!?」

「哪有向人求教的学生,一开口就说师傅是外星人的啊!?」

「可……可是带我来这里的妹红大人说……」

「妹红?啊,那个蓬莱小丫头啊,听你说出『外星人』这个词……不对,在你这个常住在妖怪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见人类甚至会怕到开启光学迷彩逃走的河童妖怪能够到达这座永远亭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果然是那个蓬莱小丫头带来的,这麽说来公主她应该……铃仙!」

应着永琳的召唤,一名穿着剪裁合身学生西装衣裙的兔耳少女,像是从空间里突然投射出来那样,在似鸟後面现了身。

「!!!!!!」

「啊,你不用惊慌,铃仙的本领是把感觉弄乱,远的会变近,近的会变远,你只不过是被她的远近交替法给迷惑了而已。铃仙其实一直都在你後面,以防你图谋不轨。不过看你差不多也是个笨蛋,所以也不需要太过提防了。」

「我……我是笨蛋!?」

似鸟的自尊,受到月之头脑无情地打击。

「铃仙,你去看看公主人在哪,虽然我觉得一定是这样,但你还是去阻止一下公主,别跟那个蓬莱小丫头又打起来了。虽然小孩子精力充足打打杀杀的很可爱,但是之後的收拾都是我在做啊。」

「正确地说,是我在做,师傅。」

「少顶嘴,又不是没把蒂与那群兔子派给你使唤。」

「可是蒂跟那群兔子只会使唤我……」

「自己的无能难道还要师傅我来帮?下去!」

「是……」

「好,河童丫头,我们刚才讲到哪?」

「呃……我是笨蛋?」

「……你还真的是个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我可是幻想乡技术力第一的河童技师!河城似鸟!」

「那麽,幻想乡技术力第一的河童技师,为什麽要求助於我这个来自月球的外星人呢?」

「因为人类的技术已经靠不住了。」

「喔,这点我倒是有同感。人类的技术一直以来都很靠不住,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只能在这片污秽的大地上辛苦地爬行求生嘛。」

「所以我需要超越人类的,外星人的技术!」

「如果你能把『外星人』这个称呼改掉的话,要我多少帮你一点,也不是办不到。」

「真的吗!?」

「不过,你拿到我们月球的智慧以後,打算作什麽?」

「我要做出超越非想天则的--次世代巨大机器人!」

「巨……巨大机器人!?」

「没错!」

「以想法来说确实是很幻想乡啦……不过你应该有比巨大机器人更好的选择吧?比方说侵略工具啊,或是战争武器之类的?」

「那种东西太无聊了啦。」

「无……无聊?」

「嗯,无聊。虽然火枪是伟大的技术革新,但说穿了就只是丢石头而已;虽然飞弹是更伟大的技术革新,但终究还是在丢石头啊。我们河童技师是不会满足於丢石头的!就跟我绝对不接受那个八卦记者说!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非想天则!只是个烧开水烧出来的热气球一样!」

「你还挺有抱负的嘛。」

「哎嘿嘿,月球外星人过奖了。」

「就说了别再讲那个词了……」

「我啊,想要找到新世代的技术,做出让人『出乎意料』、『超乎想像』又『物超所值』的有趣东西来。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给那个八卦记者一点颜色瞧瞧!我要让她知道!我家的非想天则,绝对不会只是烧开水而已的啦!」

「嗯,你的动机跟目的,我大概知道了。」

「那麽,伟大的外星技术……!」

「很抱歉,还是不能交给你。」

「咦!?」

「一路找到这个地方来,似鸟小姐你应该也多少察觉到了才对吧?科技并不是带给世界幸福与快乐的方法,就算世界因为科技而改变,那些用於日常生活的和平功能,原本都是战争工具的副产品啊。」

「可……可是我绝对不会拿来做些无聊的武器啊!」

「重点不是你会不会『做出什麽』,而是你『会不会做』。光是你打算把月球的技术付诸实行,就已经足以构成我不把相关知识传授给你的理由了。」

「怎麽会这样……拥有知识却不实做,那麽知识不就等於是无用之物了嘛!?」

「没错,知识正是无用之物--特别是我的知识,更应该成为无用之物。」

「原来外星人是悲观的和平主义者啊。」

「铃仙,送客!」

「咦!?可是我正在试图阻止公主跟妹红小姐互相残杀耶!啊啊!公主!危险啊!不可以在那种地方使出那麽危险的攻击啊!啊啊啊啊啊!!!!!」

同样受了铃仙那混淆远近的能力影响,应该身在远方的铃仙,能够清楚又大声地与永琳进行对话。

「地上的生物就是口无遮拦才特别令人厌烦。」

似鸟连继续辩解的机会都被剥夺,被一大群兔子从屋里扛到屋外,「嘿呦」一声扔出了门外。令人迷惘的迷途竹林瞬间开始移动,原本还在眼前的永远亭,转眼就被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大量竹子淹没、隐没、吞没,再也看不见了。

「连外星人这里也是死路吗……」

或许这种请求技术支援的事情不该由自己来谈,应该找妖怪山上最三寸不烂之舌的天狗们来烦死对方才是正确的方法。不过事情已经演变到对方主动送客,恐怕就算找来博丽神社的鬼巫女动用武力硬抢,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知识与技术资料全部销毁掉吧。

对了,去找魔女吧?似鸟记得以前读过的天狗新闻里,曾经提到过,住在红魔馆的知识派魔女,广藿香‧知识曾经成功地以魔法重现科学,发射了幻想乡有史以来第一具登月火箭,如果是那位知识派魔女的话……不行!不行!不行啊!虽然看起来是科技,但终究还是魔法!那只不过是以魔法去模仿科技,以达成科技的专门项目而已,跟自己最熟悉的机械或物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完了……完了……完了啊……」

无论是幻想乡里或幻想乡外,已经没有似鸟可以求援的对象。

幻想乡科技的未来,彻底消失了。

「好啦,看你一路拼到整个燃烧殆尽,我这边也笑够了,就稍微帮你一把吧。」

神秘的女性声音突然出现在似鸟身旁!

「谁!是谁!?」

「哈哈哈,不用担心,我没有敌意,也没有恶意,你甚至可以认为,我充满了善意。」

「你躲在那里!?」

似鸟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多重光谱探测器,这是河童的技术结晶之一,能够收集所有可见与不可见光,在仪器画面上显示出很多很有趣的东西来。而且也是捉迷藏时绝对禁止使用的工具,因为只要被这个仪器扫到,不管任何人、妖怪或生物,都会跟裸体在大草地上奔跑一样,一览无遗地被人看到。

似鸟用探测器扫过了上下左右周围三百六十度的空间,却什麽都没找到。

「怎麽可能!?」

「看不见,我依旧存在。就是因为太过依赖科技的基础,受到传统概念的束缚,你们河童的科技水准,才会一直卡在原地,难以动弹啊。」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是幻想乡的起点,亦是幻想乡的终点。有时可爱,有时顽皮,更多的时候是充满智慧与知性。爱着幻想乡,给予幻想乡姓名、定义、与爱,如果有需要的话,就连奉上自己的存在也在所不辞,幻想乡空前绝後,也独一无二的伟大贤者--」

神秘的女性声音,从空无一物的空间里滑溜溜地钻了出来。那是一名穿着紫色洋装,在洋装里混合了中国式的旗袍,戴着白净的长手套,手持华丽的蕾丝阳伞,金发青眼,高深莫测又难以名状的高傲贵妇,同时也是娇嫩可爱,面颊红润的纤柔少女。妖怪山上人人听说过,却很少有人亲眼目睹过的,幻想乡活生生的传说--

「我乃八云紫是也。」

「八………八八八八八八八云紫!?那位传说中的妖怪贤者八云紫!?」

「没错,八云紫就是我,我就是八云紫。话说回来,这好像我们初次见面啊?河城似鸟。」

「我还以为八云紫已经死掉了!」

「什……什麽死掉了!没礼貌!人家可是一直都好好地活着,虽然平常不出没在幻想乡里,但人家可是一直都活着,没有死掉的啊!」

「唉呀,不是啦,因为八云紫这个名字,是传说中向龙神赌上了自己的存在,终於创造了幻想乡的伟大妖怪贤者嘛。对於那麽伟大的人物,会认为已经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哼,算了,原谅你。无论是人或是妖怪,都难免将伟大的人物杀死,好让那名人物的伟大永远留存在心中,成为永远不会堕落的神啊。你会认为我死了,正是我太过伟大的证据。」

「那个……请问这麽伟大的妖怪贤者八云紫大人,您说要帮我一把的意思是……?」

「就是要帮你一把。」

「帮我哪一把?」

「一把推向禁忌的领域的一把。」

「咦!?」

「你的决心,我刚刚在月球人那里已经听到了。我感到很有兴趣,你也相当地努力,所以我决定帮你。」

「那麽,贤者大人可以帮我拿到外星人的科技……」

八云紫举起一根手指,摇了两下,告诉似鸟她想错了。

「我可以给你比外星科技更好的东西。」

「比外星科技更好的……!?」

「你,听过『神魖』吗?」

「神……虚?」

「发音对了,不过意思只对了一半。神魖,没有神明寄宿的空假躯体,如同鬼魅一般,不应存在却又存在的东西。那是绝对的偶像,也是绝对的力量,那正是在数千年前,神话时代最终的大决战里,所诞生的终极的技术结晶!」

「那个……贤者大人?我有点跟不上耶。」

「简单来说,我知道有一种技术,完全符合你所需要的『出乎意料』、『超乎想像』与『物超所值』三大条件。虽然那项技术原本是拿来打最终决战用的禁忌之物,不过我相信你可以把这项技术,发挥在和平的边际效应上。」

「真……真的吗?贤者大人真的要把这麽重要的东西……托付给我嘛!?」

「如果我不打算这麽做,我就不会在你面前现身登场了。」

「可是我……不过是个河童!不过只是个胆小又懦弱的河童技师,只是打算给那个八卦记者好看啊!」

「没错,你确实胆小又懦弱,而且满脑子浅薄的思想。不过就是这点才好,外头的世界已经有太多的错误,而你绝对不会延续那份错误--即使给了你很容易产生错误的基础。」

「贤者大人为什麽这麽相信我?」

「因为你懦弱又胆小。听好了,似鸟,天生就拥有力量的人,是不会珍惜那份力量的。我要你答应我,永远维持你的那份懦弱与胆小,如此一来,你所相信的科技,也一定会相信你。」

「我所相信的科技会……相信我?」

「没错!来吧!似鸟!我们要做的工作很少、很简单,不过执行起来会有一点点小麻烦!」

八云紫挥动阳伞,在空间中划开了一条裂缝。裂缝的这一端,是风和日丽的幻想乡;裂缝的那一端,是狂风暴雨又打雷闪电的怒海惊涛!

「贤……贤者大人?这是要做什麽啊!?」

似鸟冒着劈打在脸上的强烈风雨,大声地问着八云紫。

「神魖的原料是雷兽,而雷兽住在古老的雷泽。河童技师似鸟啊,如果你想要掌握超越这个时代,甚至超越整个世代的古老科技的话,就去把雷兽给我抓回来吧!」

八云紫将似鸟一脚踹进狂风暴雨之中,让她承受四面八方的闪电劈打。在分布清楚上下左右的昏暗空间里,有着什麽庞大的野兽正在蠢动!

「那就是……雷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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