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处了好一段时间,渐渐的我到了读书的年纪,爸爸和妈妈把我接回家了。
回好像泰山回到了文明社会有许多的不适应。
爸妈开始叫我不准随便脱鞋子到处跑、少了宽阔的活动范围、没了沁凉的河水、没了结实累累的芭乐树…
有好多不习惯,我每天都要穿布鞋上学,一天下来脚丫子好不舒服,爸妈管教好多,还有一个话不投机的哥哥。
然後才发现上学没有我想像的好玩,动不动就被老师罚站、不准我随时上厕所、写一些讨人厌的作业、还有穿得不舒服的制服。
身处文明中不断想念乡下的一切只能期盼着放假的时候能住在爷爷奶奶家。
就这样过着好多个年头,对於城市生活已经很适应了不会一天到晚想着回乡下,只是固定时期还是会下乡小住一下,但是高山、高峰、蔡子铃我已许久没见了,如果真的见到面我还真不知道要不要打声招呼。
那年清明节,一如往常有许多所谓的亲戚因为回来扫墓所以扫完墓後纷纷前来作客,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拿我们的,一个个都是抢匪。
这也是我最讨厌的事,我要堆起虚假的笑容一一向每位「长辈」打招呼,但明明一年只有见过一次面。
然而他们每位都会捏捏你、拉拉你,很讨厌耶!可是表姊似乎很享受这一件事,每次他都会穿上最新的衣服、梳理整齐头发出场。
然後每个人都会称赞她好漂亮喔、好可爱喔、…诸如此类,或是说这小孩像妈妈耶!说到这里姑姑就会笑得花枝招展的好恶心。
唉~今年我刚刚预测的事情一一发生了,快受不了了,家里的男生还在扫墓、女生不是在厨房里忙东忙西就是像表姊一样,本来到厨房去找妈但是她居然嫌我碍事把我赶了出来。
我只能一个人在外面晃来晃去,在田埂中来来回回散步着,不知已过了多少年,在熟悉不过的田埂居然发现变得好小,我走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稳掉到田里。
突然看到有一个身影,有一点熟悉,在我还在犹豫之际那人影像我走来。
「晓桐…」
哇!是蔡子铃,她认得我耶!她还是一样语调温婉、面容清秀,除了身体抽长了倒没变太多。
「哎!你还认识我?」我感到有一些受宠若惊。
「我当然认识你。」蔡子铃笑了一下。
我们相互打了声招呼寒暄一下,突然间我们不知道要说什麽,二人僵直在那…
「诶~你要不要到我家看看有很多人?」我好不容易挤出很烂的邀请,刚刚我好像从大屋里出来现在又邀人家,好像很奇怪。
「好啊!」没想到蔡子铃答应了。
「晓桐你家为什麽要种这种树?」我领着蔡子铃走到晒谷场,她指着苦楝树问着。
此时的苦楝树适逢盛开之际,一丛一丛紫色小花朵间透着一点一点白,花朵随着风摇曳时散落像一场花雨,就连对面的山头也被苦楝树点缀着。
「很漂亮啊!你不觉得吗?」我疑惑问着。
「可是它虽然是紫色的花朵,仔细看还有一点点白色的花蕊,好像等着苦恋的人回来,最後头都白了。」
「蛤?」蔡子铃突然说起很有禅意的话,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说这树的名字好像很辛苦,大家不是喜欢在家里种一些名字比较吉祥的植物吗?像松树、还有榉树。」蔡子铃解释着。
「是喔!可是阿婆说有些人认为这棵树可以避邪耶。」我没有想太多的回答着。
在那天之後我听大人说那风度翩翩的蔡爸爸外面有喜欢别的女人很久没回家,我也才知道蔡爸爸不姓蔡,是蔡妈妈姓蔡,蔡爸爸本身并不喜欢蔡子铃的妈妈但是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入赘蔡家,
不晓得跟那天蔡子铃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没有关系,只是不晓得她指的是自己还是他妈妈就是了。
不过後来才知道原来苦楝树是一个被诅咒的树,因为它曾经伤害到一个国王,那国王很生气的说苦楝树一定会像枯树枝一样,从此到了冬天诅咒就会应验变成乾枯的树枝。
哔~哔~火车想着提醒我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