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你说,你懂我在说什麽,可是你其实不懂。
你说,你懂我在等待一个人痛苦,可是你根本不懂。
你说,你懂我在房间里独自哭泣的孤单,可是你完全就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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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完。
我不是美女,所以更不是有着校花、班花这类称号的女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二生,长相大众;功课普通;身材平平……等等,最後一样好像不应该要介绍的是吧?
啊啊,总之呢,我只是为了强调我的普通才做了个自我介绍而已。
你好,我叫做陈唯歆,我想你可以先暂时叫我——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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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可以自首吗?
其实我根本就不爱跳、不爱跑、不爱吵闹,甚至是讨厌活泼的人。
而至於为什麽要叫做跳跳呢?那只是因为有一个大白痴曾说:「你不爱活泼,我偏要你活泼!」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有了这个绰号。
「陈唯歆是个大混仗!」
「何莫仁是个大混蛋!」
何莫仁是我的青梅竹马(家住隔壁,从小玩在一起,甚至同班过无数次),也是上面我所说的大白痴。
我可以把所有秘密跟他分享,可以跟他玩得很开,也可以跟他好得像哥们一样,但我从来就没告诉过他一件事。
我喜欢他。
从小学五年级就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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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莫仁不是那种我说的"很活泼",而是别人说的"很天然"。
我不是不懂那些人说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他们的定义。
他是少一根筋没错,他是吃错药没错(?),但我没承认过他那是叫做"天然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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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里看来,何莫仁有着两个习惯,一是爱装熟,二是爱装懂。
最近我们班转来了一个小女孩,叫做藤井沐花。中日混血儿,但中文和日文说的都不错。
她那时微笑的对我们说,可以叫她小沐。
我用着我的双眼打量着她,长的人模人样(如果不长成这样才有鬼),标准苹果脸;标准七头身身高;标准的人宠人爱的小女孩。
小沐的位置被老师安排在我右後方;何莫仁的右手边。
何莫仁发挥了他强大的三寸不烂之舌,跟那位可爱的新同学打哈哈,完全就不晓得,这一连串的动作,会引发起在我内心之中的醋坛子,也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的为他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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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沐花是个大混仗!」
「何莫仁是个大混蛋!」
一样的骂法,一样的地点,只是人不同了。
我看着小沐和何莫仁两个人,心里的不平衡越来越严重。
小沐已经转学过来半年有了,每天过的日子就是代替我和何莫仁吵架。
小沐在这天,大概一个礼拜前跟我说:「跳跳,我好像喜欢上何莫仁了。」惹起我心里得一阵抽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小沐就又去找他斗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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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们互骂那天,回家躲在屋里哭了。
那突如其来的感觉刺激着我。
鼻头酸;眼睛累;嗓子痛。
我哭得难以自拔!
我的哭声不大,因为最多只是在哽咽。
但妈妈在帮何莫仁开门进来求米饭的时候,他却发了神经打开我房门。
——那时候是我哭得最伤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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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跳你怎麽了!?」何莫仁的嗓子很大,差点就引起我妈的关心来看看,赶紧使了个眼色给他,叫他想想办法,才没让老妈进来。
「何莫仁你干嘛进来啊!?」
「我来关心一下兄弟也有错吗!?」
我揉了揉眼睛要泪水停下来,可是它就像是人称的: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怎麽都停止不了。
我擦的手酸了,索性放着不管。
我知道何莫仁是第一次看见我这样。
因为通常的我,都是那种翻翻白眼就不理人的笨蛋。
「吼跳跳我知道了!」他逗趣的右手插腰,用着左手指着我。
「是不是你喜欢的人欺负你了!」我知道何莫仁对於这类的话题是不感兴趣的,所以这个答案也应该是用膝盖随便想出来的。
——但我没想过他会猜的这麽准。
眼泪被他吓得都快流回去了,而我却还只是傻傻的呆在那儿。
他看着我呆滞的表情,一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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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看过我的眼泪後,何莫仁就在私下一直询问我那个人是谁。
我当然没有那麽笨,所以总是拿「我很忙」这个理由来疏远彼此的距离。
渐渐的,我和何莫仁从连秘密都能互相坦承的青梅竹马变成了——很、要、好、的、同、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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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我是那个被他人和何莫仁配成班对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却不是了。
小沐从此以後取代了我,跟着何莫仁东奔西走——在旁边等他打完球累了,替他送上乾净的毛巾和水;放学後护送的任务物件变成了小沐;中午忘记带便当的日子他们并桌吃一份。
——但是现在的我心已经麻木了。
我从每天生不如死的日子,变成了机器人般的生活。然而我在其他人口中听到他们两个其实在交往时,心中的泪水和血水却通通一起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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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在离开人世间的印象我不记得,只是在被泪水浸湿的双眼中看到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然後被撞飞到不知道几楼高。
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很吵,但我却连叫他们闭嘴的力气都没有。
——爱情这场游戏,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而我就是这场游戏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我的心已经很痛、很累了,只要休息个一下下,我想我就可以好一些了。
欸,何莫仁。
——如果我在那之前问你懂不懂"有爱就有恨;有恨就有爱"这句话,你还会说你懂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