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尔倏然起身,双手环胸,微眯凛起的紫红眸子像寒潭般深幽,眼底隐约掠过一丝嘲讽,他嗓音冷冽地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她模样像个雄性,动作也是个雄性,我就不相信你一见锺情。」
克里斯闻言一愣,沉默好半晌,蓦然他唇线弧度缓缓上扬,他站了起来,一抹动人的笑容从唇角漾开,笑容似缀着阳光般熙和,他眉眼柔和地看向宋凝竹,轻道:「一开始我不知道是她,可是见到她拿着银色链子击退黑狮兽後,我就知道她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他掌心抚上胸口,「我失忆了两年多,但『你』就像影子一样在我心中不曾离开过,我想这就是命运吧,终於让我找到了你。」
「呃……我听不懂。」这又是什麽意思?
「你战斗的英姿,拿着银色链子的英姿,在好久以前就已烙入我的心中,我不知何时见过你,但我确实对你有印象。」克里斯深情地看着她,炘尔不知怎地觉得有些烦躁,拉过宋凝竹,将身子挡在她面前,对着前方的克里斯道:「她不曾来过这里,你心中的人不是她。」
「我也曾怀疑过,但我相信是命运之神让我与她相遇了,而且你想想,她既然是能穿梭时空的勾穿使者,说不定她有机会遇到之前的我。」
呃……怎麽又来了!不会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吧──
坑爹的未来啊!
炘尔闻言转过头瞪向宋凝竹,在雾气弥漫的温泉旁,炘尔这一回眸竟带着一股奇妙的风情,宋凝竹望之愣愕,却被炘尔伸手捏住脸颊,捏醒了。他压低嗓音在宋凝竹的耳边道:「你不要随便勾引别人啊!」
宋凝竹拍开他的手,白了一眼,「我哪里勾引别人了啊!我一直都很洁身自爱的。」
「那他怎麽说……」
「我猜他遇见的可能是我的未来吧。唉……」说到这她就沮丧,为什麽未来的她要惹事呢?
「那你未来不要勾引他,不就没事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她握起拳头,沉声道:「下回若真让我遇见过去的他,我绝对会离远远的。」
炘尔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突然压低嗓音道:「你的世界是在我世界的过去还是未来?」
「啊?」
「我的意思是,你穿越到我的世界时,从你的世界算起来是回到过去,还是前进到未来?」
宋凝竹恍然明白他的问题,轻声道:「过去几万年。」
「几万年?所以你……」他唇角突然上扬,哼哼几声道:「其实也大我没多少岁嘛。」
「啊?」宋凝竹单眉轻挑,摇头一叹:「你数学成绩应该不及格。」
「你才不及格呢!」炘尔脸瞬地胀红,瞪着她咬牙道:「老师们都说我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可是我才十七岁,你八千多岁,本来就比我大很多,怎说我比你大呢?」
炘尔双眸大瞠,倒抽了一口气,瞬间被震愕住了,「你、你不是说你十七万岁?」
「呿,你才十七万岁呢!我是人类,人界的人类,哪可能活那麽久。」
一阵冷风骤然拂过,宋凝竹身子打了个激灵,在炘尔震惊之际,克里斯突然走近宋凝竹身侧,打断了他们的「密谈」,并将她身上的毛毯裹紧,「要不要回去了?」
宋凝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转首对炘尔道:「你的空间内有没有什麽布,可以让我垫一下。」
炘尔想了想,掏出了数条绣得十分精致的帕子,每条帕子都带有浓郁的香味。见宋凝竹拧眉疑惑地看向自己,炘尔唇角悠魅一扬,笑道:「这些是魔女送我的帕子。」
炘尔对他们解释,在他的世界有个特别的习俗,每一百年的十一月十三日是「告白日」,女人送男人帕子代表喜欢对方,收到越多帕子代表越受欢迎,而男人则是赠送女人花朵,越稀罕的花越具代表性,对男女双方都很有面子,例如会吃动物的噬食花、几乎绝种的火中花、特别贵的宝石花……等等。
一想到这些美丽的帕子会被自己毁掉,宋凝竹瞅了他一眼道:「这些用过一回就脏了,你真的愿意给我?」
「反正我空间里还有好几百条,区区几条不算什麽。」语气中带着无法忽略的得意之感。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了,好在之前她为了换洗,做了不少条用兽皮制成的内裤,目前都放在洞穴内的兽皮包内,兽皮包则是在前阵子经过的部落里买的。
「那你有没有送过谁花朵?」
炘尔闻言一愣,他脸色浮上一抹羞赧的红色,莫名地瞪了她一眼,道:「我那时候脑袋一定浸水了。」
「啊?什麽?」她觉得……他现在脑袋也浸水了吧!一整个莫名其妙。
见他俩相谈甚欢,而自己却无法插入话题,克里斯眸茫掠过复杂,神情显得有些沉闷,他倏然将她抱起,「还有什麽要说,我们回去洞内再谈吧。」
炘尔闻言抬起那双晶炯的紫红眸子,唇角噙着一抹得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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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半个月,月经才完全停止。
这段时间她有时痛苦难耐,有时又无特别不适,然而最明显的改变是她的面容和身材,打从月经潮来後,面容也渐渐变了,变成一名说身材有身材,说脸蛋有脸蛋的女人。
宋凝竹的母亲曾是知名的玉女影星,後来为了父亲而息影,从强大的遗传可以知道,变成女人的她绝对不难看,而今她每日都得跟炘尔借镜子,想到时就照一下,不是她自恋,而是太震惊了,她不曾想过自己有机会变回原来的模样,这是多麽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自己真实的模样烙入脑中。
然而自从她月经停止後,他们便继续上路,可是少了红药丸的帮助,她的体能没过去那麽好,当然也没多差,至少比普通的女人还好上许多,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有在锻链自己,就是和克里斯比起来差了不少,但和炘尔比起来却是差不多的。
不过打从她变成女人後,克里斯和炘尔对她的态度就越来越「温柔」,好像她是脆弱的娃娃般,甚至有时她忍不住对炘尔揶揄几句,炘尔只是眼角抽动几下便忍了下来,而後学起克里斯那般,对她扬起一抹和蔼的笑容,让她一整个好不「苏胡」。
至於克里斯,打从那天她和他说彼此是不可能的之後,他对她的温柔与体贴反而更加显着,每当她与克里斯提到自己总有一天必须离开,要他不要抱持希望,克里斯就会回以苦笑,并道:「正因为知道你会离开,所以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更加地珍惜你。」
瞧!多麽深情的一句话!所以她很努力、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心动。
又步行了半个月,一日晚上,他们终於来到了北菲城,然而一入城门,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