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什麽......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今晚不是什麽好日子。夜太沉默了,思绪太过模糊。我祈求了几千几万次,希望这不要是事实。
因为梦总是很逼真,才会让多愁善感的人烦恼。但我没有在睡觉,至少我的双眼没有沈睡。如果这是内心沉眠後的梦境,那也太使人纠心了。
而且梦,是我能控制的。如果我要醒,我就可以从噩梦中逃走。但是这,我再怎麽努力也无法逃出这面墙,这面叫做现实的墙。
为什麽我会发现呢?
我记得有一张脸,准确来说,我只看见一对寒如冰霜的眼睛。他在杀了我父母後,换上温柔慈祥,却也疯狂的色彩来迎接我。那时我沉浸悲伤,就这麽跟着他走。
他答应我能拥有任何我想要的,如果我想要太阳,焚烧了世界他也会给我,只要我完成他赋予的任务。
究竟是什麽样的打击呢,我也不记得。
毒药、钉子、生锈的监牢、乾涸的血迹。
糖果、金钱、短暂的自由、杀人的权利。
只知道......随着一个又一个10岁小孩不该碰触的危险,时常忘记的过去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一个一个消失了。留下来的告诉我,他们什麽也不记得。
他们拥有名字、拥有许多身份、拥有现在,却也什麽都没有。没有自由、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什麽时候会死呢?明天、後天、现在。什麽时候会被逮捕呢?上一秒、下一秒、永远不会。我们没有共通点,我们很少交谈。有些人没有舌头,有些人早就丧失思考的能力。
论谁,都理解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价值。
当我再次见到他,见到你父亲,是去年的事。他什麽也没说,像往常一样带着面具。我记得他的眼睛,像你一样灰暗,但少了温柔,多了奸诈。
他对我说了什麽,我都不既得。因为在交谈的过程中,我的後颈受到重击。在我昏过去之前,最後看见的是你父亲,微微一笑,那个笑容既是苦涩,又是无奈。不同於平时,让我十分怀疑。
我只记得他说过:「接近他。保护他。杀掉他。」
究竟是谁?
我今天开始可以断言,是你。
所以我要逃走,逃的远远的。可是我逃不久,我一定会落网,陈屍在某个荒郊野外,或接受法律制裁。
为了......为了某种很可笑的情感吧?我想要写给你一些东西。一些关於过去、现在、未来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没有去执行任务。我带着四张假证件和任务需要的器具,离开。一路上拐了很多弯,避开路口的监视器,走了很远、很远。当我到达确定安全,至少安全一阵子的地方後,到超商买了染发剂。
我的屋子到处都是监视器,街上也到处都是监视器,我知道哪些路人、邻居是眼线。我不得不堤防,他们到处都是。
当我找到落脚的民宿时,已经是清晨了。我偷了一个背包和一辆单车,物主应该是单车环岛旅行的人。
我装作是他,带着口罩走进民宿里。老板娘睡眼惺忪,对于被吵醒非常不悦,应该没有看清楚我的长相。我把头发染成偏棕色、烫卷。
接着回到柜台,确定老板娘确认我的chekin後已经回去睡了,便拿回我的假证件和钱。从窗口爬出去。
这里是民宿,没有什麽监视器之类的东西。
我想你可以小小称赞我一下,我带了手套,单车上也没有我的指纹。我偷单车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目击者。
或许......我写的信可以再多一点,或许我可以再活久一点,不......应该说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必须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你父亲会将我灭口,再随便找个人顶替我的位置。
为什麽一切这麽扑朔迷离?既然你父亲有意要我忘记,又为什麽要指派这个任务给我?除非......这不是他的旨意。
他要我保护你,又要我杀了你......
我必须从中选出一个他的想法,他真正的用意。毕竟有可能是他要把我打昏,也可能是被第三人发现他打算要求我对你做出行动,不论是哪个我都要弄清楚吧?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类的幻觉,却是第一次这麽逼真,这麽清楚。我想我有理由相信他是真的,如果我错了,你就好好笑我吧!
『如果让我选,那一定是要保护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