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的结果，不看也罢。」他早该晓得好运不会轻易降临到自己身上。
「现在就投降，一切就真的结束了。」江晴霏固执的不肯松手，倔强瞪着燕回，激动道：「你以为我没发现？我为什麽不在你上台前说？还不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的演技，这和那些暗盘交易都没关系！」
她的话对燕回不啻是记当头棒喝。
他表演得不好吗？他的表演比不过小克吗？如果都不是，为何他不敢留下来，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从他手里夺走这个角色？
他若是连结果都不敢面对，那麽他不是输给导演的考题，也不是输在演技，而是输给自己的懦弱！
打消离开念头，燕回漠然看着小克表演。虽然他表情平静，江晴霏仍能感觉到他的不甘，原本扯着衣袖的手悄悄握上了他的手。
我会陪你等到下个机会。她的举止好似重申先前她的承诺。
客观的看，小克表演并不差，毕竟他是演偶像剧起家的，只是青涩演技与燕回一比，相形之下就显得平淡无味了。
这般平淡无奇的表演理当不被注目，但就在小克下舞台的瞬间，不甚专心的委托方主管飞也似的起身，毫无保留鼓起掌。
「演得好，就是你！我决定用你！」
接下来就像安排好的剧本，走马灯似的上演。
委托方三言两语决定起用小克，对其它试镜者没有任何歉意，高高兴兴的带着小克离开会场，主角退场，跑龙套自然也该散场。
燕回与江晴霏随大流离开了会场，却没有像旁人立刻离去。怀着闷气的两人一时片刻也不知该如何宣泄，只好坐在人行道上看着来来去去的车流，不知下一站该往哪个方向走。
「你们还没走？」
等了会儿，耳熟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导演双手插着口袋停在两人身後。
导演问的不带芥蒂，但对江晴霏和燕回活生生被黑箱作业黑掉的可怜人来说，该怎麽平心静气的和刚掉你的面试者谈话则是个难题。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导演居然一屁股坐下，鼓励的说：「其实你演得很好，是里面最好的。」
但你还不是选择了小克。燕回闻言微微挑眉。
「不是我决定要用小克，这是唱片公司的决定。」导演掏出菸，点起吸了口，好似对於起用小克这决定也有意见。「我原先的MV构想本就不受青睐，要不是唱片公司预算有限，也不想采用我的方案。」
「他们就想要个突显歌手的MV，哪管你想表达什麽意境？拍些俊男美女，怎麽都比叙事风格MV来得安全。」他仰天吐出一口烟雾，无奈之意不比其余两人少。「小克一来，唱片公司当场改弦易辙，打算与他合作制造话题。要不是我坚持，这场试镜会说不定就突然取消了。」
「你怎麽不取消算了？」他的说法令江晴霏有些不满，难不成还要他们感谢他没取消试镜会吗？
导演嘿嘿一笑：「取消了哪还能看到他的表演？」
敢情这场试镜是为燕回一人办的？
有戏！江晴霏与燕回诧异的交换了个眼神。
果不其然，两人的想法才刚冒出来，导演又道：「我刚看你的演出，似乎手部表演你也行的。我那儿有份平面广告的机会，你要不要试试当个手部模特儿？」
手部模特儿？
「那不都女人干的？」江晴霏听了激动嚷出声。
手部模特儿听来陌生，但早行之有年，只是不太为大众所知而已。
手部模特儿是一种局部模特儿，常出现在珠宝手表等聚焦於手部的广告，其它较常见的局部模特儿还有鞋类丝袜广告的腿部模特儿、内衣广告的胸部模特儿。
「虽然多数手模都是女人，但没人规定男人不能当手模。再说，总有需要男性手模的广告嘛。」导演随意解释了两句就将注意力转向燕回。「怎样？你有没有兴趣？」
燕回拧眉沉思。
他与江晴霏都对男人当手模有着排斥，可一如导演所言，市场也会需要男性手模。他当手模未必一定要走女性娇柔的风格，说不定以他的肢体能耐真能从此闯出一片天。
但是……成为手部模特儿，不就代表他将从萤幕前消失了吗？观众看见的将只剩他的双手，再不记得他的长相，就像幽灵一般。
这对一心重返幕前的燕回着实不利。
「有何好考虑的？以你的处境也只能从这里重建势力。」导演摇着手里香菸。「别限制住自己的路，来帮我的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