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岩从经理的办公室出来,阿沪立刻迎了上去。
「你不用上班喔。」
令岩只是眼珠瞟向他,问这麽一句。
「当然要啊!凯生先帮我顾着我才过来的,到底发生什麽事啊?叶恩他怎麽把你
惹成这样?」
「……」
令岩把手中一直轻轻捏着的相片稍微往後藏,放进了口袋。
「我只是,要拿回我的相片而已啊。」
令岩的嘴角上扬到不寻常的角度,双眼微眯了起来,里头打转着非人性的疯狂光
闪,愤怒中混杂着兴奋,愉悦里又带点鄙视,分不清是怎样的情绪。
阿沪微微顿了一下,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飕地窜上脑门,阴寒的颤栗感在他全身
的血管里肆意流窜,本来要碰令岩的手收了回去。
<B>回来了,那个笑容。</B>
阿沪心中边叫自己停止打寒颤,边暗自庆幸令岩不会理会他的表情变化,他吞了
吞口水才敢再开口,生怕他出的第一声带了颤音。
「对了……是什麽照片啊?刚刚你也只跟我说你偷翻海玫的相本……你没事干麻翻
人家相簿啊?」
「不告诉你。」
「那我问海玫。」
「白痴,她也不知道,你问她也不会甩你。」
令岩白了阿沪一眼,往休息室方向走。
「令岩!你要去哪?」
「回家啦!今天经理不让我上班了。」
「呃...那──」
「我要带一手啤酒走,报我的帐。」
阿沪感受到没办法上班这件事让令岩显得不耐烦,也就没再多说什麽,他转身回
吧台拿啤酒,听见令岩在讲电话。
「去把暖炉推出来,再帮我买一打啤酒,去煮晚餐──我要炖肉。我回去要摸到我
的棉被是暖的。」
※
「经理刚刚打电话来说,他已经把令岩请回家去冷静了,至於你的医药费和这三
个月休养的薪水都会由姜令岩的薪水来扣──」
「他妈的<B>谁要拿他的钱啊!!!</B>」
叶恩朝一旁的同事大吼,正在帮他包紮的护士刚才还频频媚眼弯腰,试图吸引他
注意,这时被吓得打翻了药水,叶恩右手缠到一半的绷带也滚落一地。
「搞什麽啊你!绑个绷带都不会,医院请你来干麻啊!?」
叶恩转头把气出在无辜的护士身上,一旁的同事已经噤声,护士慌乱地把地上的
绷带收拾起来想继续包,叶恩挪开了身体,继续炮轰:
「猪啊你!?掉地上的绷带你还想拿来包啊!?你以为露了乳沟了不起是不
是?!<B>去换人来!!马上!!!</B>」
护士含着泪水把绷带剪掉,同事一直用眼神示意向护士道歉,却不敢对气头上的
叶恩多说一句。护士委屈地起身找别人,叶恩从口袋掏出菸盒,叼起一根
菸,正习惯性伸右手要拿打火机,却发现不能行动。
「先生,我不管你多不爽,医院里禁止吸菸。」
一个较资深的护士前来,把叶恩的菸盒抽走,准备帮他完成剩下的包紮动作。他
看了一眼严肃的护士,又看向自己包得又肿又大的右手,愤愤地用力吐出菸杆。
<B>姜令岩……!</B>
护士用力地扯紧绷带。
「干干干干干!!好痛!!!好痛啊死老太婆!!!!」
「不要乱丢垃圾。」
※
海玫把饭端进令岩房间,西装外套和领带散乱在地,令岩开着电视,却没在看,
把刚解决的啤酒罐丢到床边。
「为什麽不是炖肉。」
「你白痴啊,现在哪里买得到肉啊,炖肉也要时间好不好?你将就点吃炸排啦。」
海玫将盘子塞给令岩,坐到床边的地板,拿过遥控器开始转自己想看的节目。
「你今天为什麽没上班,还去喝酒。」
「我揍了另一个红牌。」
「什麽?!你没事干麻揍人家?」
「因为他说有个女生很漂亮。」
「那干麻揍他?那女生是你女朋友?还是你客人?不对,你又没女朋友。」
「因为我觉得那女生<B>很丑</B>啊,所以不爽,就揍他了。」
海玫此时忍不住憋,终於笑了出来,还笑很久。
令岩边把饭往嘴塞,边看着笑到不支倒地的海玫,也觉得很好笑,但他没笑出来。
「那红牌大概两三个月不能上工了。」
海玫止住了笑,错愕地回看令岩。
「所以经理才把你赶回来?他有说什麽吗?」
「没有。只是要扣我的薪水给他当薪水和医药费。」
「真的只有这样?对方可以告你吧?」
「他不会告的。<B>他专走邪门歪道。</B>」
海玫把刚灌进嘴的啤酒全喷出来。
「那更危险了吧?!这样你以後安全吗?」
姜令岩歪了下头,把高丽菜嚼了好久才吞进去。
「没在怕的。」
「姜令岩你…你…混蛋……没脑……」
海玫一时间觉得很混乱,舌头和脑筋全都打结了,令岩把剩下的菜饭全扒进嘴里
,抹了抹嘴,拿起啤酒和海玫手中的啤酒撞了一下。
「为我们全新的生活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