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永志整张脸都缩了起来,赶紧到厨房去盛了杯水灌下。
「怎麽啦?叫成这样。」恍哲看他受到惊吓似的,好像吃到饭很痛苦的样子。
「咸死了!」永志大喊,指着那盘炒饭好像看到鬼一样。
「咸?」恍哲不是不信,可是他没有放多少盐啊,怎麽可能多咸?他试吃了一口,不禁皱眉。
「为什麽?」咸,实在是很咸,好像盐不用钱一样的洒,可是他真的没有加很多啊!
「问你啊,你加了多少盐啊!一整罐?」永志舀了一点汤喝,汤是他煮的至少他有信心。
「我加不到一匙吧,怎麽可能!」恍哲实在不懂,好端端的为什麽会那麽咸?他又吃了自己调味的菜,奇怪,菜就没问题啊,没道理饭咸成这样。
「那饭是不是整盘毁了?」永志总觉得今天的午餐只剩配菜了。
恍哲吃了一点大盘子装的,「一样。」
永志扶额,看来今天就吃菜和汤吧。
「我拿去倒了吧,我还有留一点饭,应该够你吃。」恍哲把碗里和盘中的咸饭都倒进厨余桶里,虽然很不舍,看起来没什麽问题的炒饭却让人蹙眉难咽,也只好浪费了。
「还有剩?」永志听见了眼睛一亮,立刻奔往电锅,打开一看,里头果然还有四分之一的白饭,还热热的,马上把所有饭都挖了出来,刚好一碗不多也不少。
「真的很奇怪,无缘无故的怎麽会这样?」倒完了心爱的作品,恍哲还是想不出原因解释。
「是你恍神把整罐盐都倒进去了吗?」永志觉得蛮有可能的。
「最好,你看!」恍哲举起刚刚到橱柜里找到的盐罐,「这罐是新的,我刚刚才拆来用,还没看出有用多少。」他举起另一罐,「这罐旧的我记得还剩不少,可是我要用的时候却空了!」
「所以?」永志没多认真听他推理,只觉得肚子很饿。
「所以代表有人把剩下的盐倒进饭里,而且是我放在旁边备用的冷饭!」恍哲激动的说着。
「谁?谁有那个闲功夫恶作剧啊,况且只有我跟你在厨房吧,不要跟我说你怀疑我。」永志碗里的饭还剩一半,他想先喝点汤。
「不对,不是刚刚,是我们去庄哥那的时候,那就只有可能是......那个爱湘!」恍哲总算理出头绪,他要为倒掉的炒饭伸冤!
「拜托,你自己糊涂犯的错不要怪到人头上好不好,爱湘她干嘛要这样?」永志不是很相信这个结论,他还是觉得纯粹是恍哲自己忘了加过盐而已。
「我不知道,但是只有她了不是吗?刚刚不在厨房里的时候,她一定做了什麽!」恍哲咬定是爱湘把盐故意加进去的,但是理由是什麽他不知道。
「她只好心的把卤肉留给我们,让我们不会因为某人恍神而只能吃咸到不行的饭,就这样。」永志喝着汤,香甜可口,调味适当。
恍哲听了立刻愣住,心里一阵酸楚瞬间涌了上来,他那麽用心的煮饭,时时刻刻都害怕煮焦了,大汗淋漓的,只为了听到这样的讽刺?
「幸好这些饭没被污染!」永志拚命挟着菜配着白饭下肚,清脆的蔬菜配上热腾腾的饭,总算阻绝的他发慌的肚子继续叫嚣。
恍哲咬着嘴唇不说话,看着那边那个他把饭留给他吃的人,碗已经快空了。
「先走了。」恍哲忍住哽咽,把盐放回流理台上,往大门一走就离开了。
「喂!还有很多菜耶!」永志看着忿而离去的恍哲,他怎麽突然就这样走了?
家里又瞬间静了下来,永志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碗里的饭不知不觉都吞下肚,忽然,他想不起来自己刚刚说过什麽了。
一片空白。
※※※
恍哲刚愤恨不平的离开永志家,一出门就遇见他心里最大「咸」疑的凶手。
「哈罗,你们吃饱了?」爱湘不变的扬着甜死人的笑容,但那笑在恍哲的眼里很诡异。
「嗯。」当面求证不是他会做的事,恍哲迅速掠过她,往自己家里去。
爱湘没多在意,嘟着嘴,高兴的往永志家里去,想问问他饭吃得如何,不是,是卤肉啦。
恍哲进到自己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起,把阳光给阻隔在外,虽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亮光,但看来也近似黄昏了。
要不是摆设相反,他还以为自己又走进了隔壁。
走上楼,恍哲把床头的窗户给锁上,也不开灯,整间屋子都暗如地窖,他穿着衣服走进浴室,打开水,让高架着的水柱直直的往他过热的头顶冲,冷水冲毁了他的头发,他的衣服裤子湿透,他的身体冷得彻骨。
心也一样。
水流沿着鼻梁流淌过,从鼻尖滴下,他的眼睛也开始被无数的水珠塞满,闭着的双眼什麽也看不到,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哭。
他一直很坚强,从小在奶奶的照顾下长大,被笑也不哭,被欺负也不哭,打工很辛苦也不哭,每天都吃泡面也不哭,除了奶奶的葬礼上他哭得淅沥哗啦的外,在他的人生里他真的很少哭。
但现在,他却因为一个才相处一个多月的男孩怪罪他,就躲在浴室里哭成这样,想想还真是丢脸。
关掉了水,浴室里只存滴滴答答的水声,来自於湿透的发丝和衣物,也许有一些是眼睛。
把湿黏的衣服脱掉,光溜溜的,恍哲走出浴室,想起自己把衣服都拿去晒了,现在衣橱好像只剩他当初多带的一条内裤可以穿,算了,办法可以再想。
穿上了内裤,恍哲身体一摊就倒上了床,闭上眼,他好希望就这样睡着,最好等等来个地震还是陨石,他不会逃,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跟谁道别,一个人安然离开。
他讨厌道别,不管是向谁,直到一个人生活了他才慢慢减少道别,连毕业旅行都在没有道别的情况下结束了,这个时候,最适合无声无息的毁灭。
无可救药的末日思想。
是说,他为了什麽这样难过?为了人?还是自己的清白?还是一顿饭?又或是半罐盐。
恍哲用力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好像这样就可以想出原因似的。
他刚刚用什麽字眼?污染?幸好他的饭没被污染?这句话听在恍哲的耳里,心都碎了。
左胸口好像被紧紧掐住一样,恍哲不停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冰冷的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头埋在膝盖间,他得镇定,冷静。
记得刚刚他还塞了最後一颗糖果给他;记得他切到手的时候最慌张的人是他;记得邀他过来吃饭的是他;记得当他一个人来到这个小镇上时,第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人,是他。
身处在黑暗的空间,恍哲看不见任何光,任何东西。
像跳入深渊里一样。
※※※
发现自己是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并没有什麽变化。
掀开了棉被,恍哲站起身来一阵摇晃又倒下,直到脑袋里昏胀胀的感觉消失了才又起身。
现在到底几点?恍哲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但是手表不会动,家里也不会有时钟,唯一的方法就是打开窗户看外头。
逼不得已,恍哲把深锁的窗子开了一点小缝,月光渗了进来,舒爽的夜里,对面的窗户也是紧闭。
一点悔改也没有,哼!
恍哲差点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内裤,还想出去收衣服,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所有的衣服都拿去晾了,现在一定都乾透,却在那里苦等着没人收,要叫永志?不不不,叫那个人收他一定又会嘲笑他,况且,他要是真的那麽有良心早就帮他了。
恍哲晃到了浴室,湿漉漉的上衣跟裤子根本没乾,他怎麽没想到把这两件晾在室内至少能乾一点!放在浴室里水气一沾又黏住了,现在搞得自己得坦胸露背的去收衣服!
战战兢兢的走下楼,恍哲决定要速战速决,先在窗旁观察好外头没有人,然後门一开就把衣服唰一声全都扯下,抱在怀里再冲回来,竿子掉了什麽就别理它,没错,就是这样!
已经拟好了作战策略,恍哲正打算一下楼就先到窗户旁开战,才发现玄关的地上放着ㄧ篮衣服,是他今早晒的,篮子还因为急着离开没有收。
恍哲就站在楼梯间,远远的盯着那篮竟然摺好的衣服不动。
许久,他缓缓的走过去,拣了衣服换上,他尽量不去想是谁替他收进来还摺好的,他不想承认,不想在脑海里看见他把竿上的衣服收下来,然後拿了进来,ㄧ件一件拿出来折好再放回去。
他一点也不愿想像那个画面。
衣服的确没有阳光晒过的温度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被放在这里,他彷佛闻得到月光沾染上去的痕迹。
有一种无奈,是明明你应该要讨厌一个人讨厌得彻底,但他偏偏做了好事让你觉得他还是有救,然後才要你自己拉下脸去和解。
他叶恍哲才不做这种事!
他是以什麽心态?敦亲睦邻的邻居?无话不谈的好友?还是对一个刚加入的新人?还是他根本没多想,只是看见有衣服没收就顺手替大家收了?也许每一户忘记收的人他都会帮忙啊!
恍哲不甘心的把衣服给搬上楼,好好吊挂在衣橱里,换好衣服後把那两件已经湿的顺便洗一洗。
真的很讨厌,如果他不要这麽多事,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讨厌他,问题是他又不明所以的帮他收衣服,天晓得这是为了让他心软的手段?
一边咒骂,洗着洗着目光就飘到了隔着ㄧ片玻璃门外的世界,从阳台上看出去正好月亮就高高挂在那,迷蒙的如一幅画,远远的可以看见山,近一点的那片森林好像正生长着,恍哲不禁停下手边的事,把玻璃门拉开走了出去。
风正好吹过他冰凉的脸颊,他看着远处没有言语。
这还是第一次他走进这个阳台,过去一个月来每天在这里洗澡刷牙却没发现这个小天地有着遗世而独立的氛围,好像眼前有个很安祥的天堂,可是他却只能被挡在篱笆後欣赏。
扫视了一圈,恍哲才发现一旁有个黑色的长梯,是固定在墙上的,似乎可以通往屋顶。
他不犹豫就爬了上去,幸好还很稳固,安全的直到他爬到顶端,上头又是另一片天地。
恍哲坐在屋顶上,幸好屋顶是一片空地,不是尖尖的脊椎;他之前还在想有什麽办法可以到屋顶上,因为屋子里找不到什麽隐藏式的楼梯可以爬,如今被他误打误撞上来了,索性就坐在上头歇歇。
今天的月亮很圆,圆得没有瑕疵,仔细看还会有几只一样圆滚滚的天眼在一旁飞来飞去。
恍哲抱着双腿,把下巴放在膝关节上枕着,虽然夜景很美,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很闷,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现在的处境。
该走的走了,耍冷淡也耍了,他都做到这麽明显的恚怒了,现在占上风的应该是他才对啊!可是那个卑鄙男竟然用贴心的举动想让他下不了台!而且他一点表示也没有,难道是非得要等他过去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那麽生气,请原谅我好吗?」这种羞耻又没天良的话?
他才不要!自尊心不容许他低头,就算其实心里没那麽生气了,但是真的做错事的人不道歉光靠收衣服就能被原谅吗?事情都已经很明显就摊在眼前,怎麽说也不会有其他人恶作剧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干嘛这样做,但是他现在气的是他竟然把吃不到饭怪到他头上,还说那种话。
他就等着,看他什麽时候才知道要道歉,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
才刚立下誓言的恍哲立刻很想反悔,上头除了夜景以外什麽都没有啊,而且他干嘛让自己受苦?只为了听见他道歉?
中午没吃饭他现在突然开始听见肚子叫了。
可是这里真的很舒服,恍哲往後躺下来,风缓缓的吹过他每一处细胞,晒着月光不刺眼也不燥热,躺着没多久他又想睡了,明明刚刚已经睡了半天去,但他希望醒来时可以发现今天不算数,所有事都是假的。
才刚闭上眼没多久,熟悉的声音就出现了。
「你躺在那里干嘛?」
恍哲猛地睁开眼,不知道是他做梦还是真的有人在说话,他迅速起身,左顾右盼才盼到了有个笨蛋站在隔壁的屋顶上看他。
「没啊。」恍哲也想不到要说什麽,很想骂他可是骂不出口,很想微笑可是太没志气,他至少还要装作生气的样子免得功亏一篑吧。
「最好,你躺在那多久了?」永志蹲在另一端,其实两片屋顶也才隔大概一公尺多。
「没多久。」恍哲坐了起来,看着前方,他一点也不想看旁边。
永志看他无精打采的,想必是对今天中午的事还挂念在心吧。
後来爱湘来了他家,他立刻问了加盐的是不是她,她一开始还装傻说听不懂他的意思,後来还是他逼问下才承认的,那理由呢?理由是什麽?
「我不喜欢他。」爱湘冷静的说。
然後她就以为那碗饭是恍哲要吃的,加了半罐盐进去,想作弄他,谁知道恍哲拿来炒两个人的饭,还被永志先吃第一口,咸的他差点问候别人家妈妈。
永志很无奈,他知道爱湘不是纯洁者,而且一直对他有意思,闲来无事就对他眉开眼笑的谁都看得出来,问题是永志是个如假包换的纯洁者,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而她姑娘家就是死不认输,非得频献殷勤不罢休,在今天见到陌生人的恍哲和他一起做饭後立刻将他列入危险人物,歼灭行动因而展开。
他告诉她不要再这样了,恍哲只是邻居,而且他可能也只是两者,对他也不一定有兴趣,要她别太过火,这样对他很困扰,对恍哲也是。
在爱湘摸摸鼻子回去後,永志才想起刚刚对恍哲说的那些刺耳的话,他真的没想太多就说出口了,因为当时太饿,人饿的时候很容易说错话嘛!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麽道歉,站在恍哲家门口踱步大半个下午,始终没有进门,就怕他情绪还没恢复,变得火上加油。
直到太阳快下山了,他看见早上恍哲晒的衣服都还没收,基於愧疚就替他收了进去,进到恍哲家中的时候一片安静,他摸黑上楼,看见恍哲披着棉被坐在床上,原本以为他还在难过,但仔细听才知道他睡着了,才轻轻的下楼,然後把衣服都给整理好,安静的离开。
他一直不知道怎麽办,晚餐时间都过了,那傻瓜中午都没吃,现在肚子应该饿得不得了。正当他想去洗澡的时候才听见有人在爬梯子的声音,从阳台探头出去一看才知道是恍哲,他就轻巧的也跟着上去,隔了几公尺看他。
看他自己坐在屋顶上看月亮,那模样怪可怜的。
直到他躺下,好像又要睡觉的时候,他忍不住叫他了。
「我可以过去吗?」永志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很抱歉,他知道他得负责。
「随便。」表面上很冷漠,但内心恍哲有点期待他想做什麽。
永志提了一袋东西,长腿一跨就跨了过来,来到恍哲的身边蹲下。
恍哲有闻到什麽味道,可是基於面子他不能转头,双眼一直盯着月亮。
永志知道他拉不下脸,当然他也没必要,因为错的是他。
「你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吧......我帮你煮了拉面,吃一点好不好?」永志端出袋子里的保温碗,面都还是热腾腾的,香气连盖子都挡不了,四溢出来。
恍哲很用力的忍住让肚子不能叫,只短短的「嗯」了一声。
永志很开心的帮他打开盖子,递上筷子,就怕他烫着了还用了两层碗。
恍哲真的饿到快昏了,狼吞虎咽了起来,虽然很没尊严,但他宁愿不要尊严也不要饿死,况且永志煮的面又好吃到不行。
永志看他接受自己的心意了,便也坐到恍哲旁边,听他大啖拉面的声音。
「吃慢一点,小心噎到了。」永志提醒着,就怕他又发生意外。
「我很饿,你这死没良心的。」恍哲嘴里还嚼着面,也可以骂人。
永志听见了也只是笑笑,「我知道是我错了,爱湘都跟我坦白过了,所以......你要怎麽骂我都可以,要打我也可以,要踹我也可以!」
永志捶打着自己胸口,看得恍哲百感交集。
「我也没那麽气了,你只要让我骂一句就好。」恍哲停下了筷子,舔了舔嘴唇。
「好,你骂吧。」永志欣然接受。
「干。」
骂完了,恍哲就继续吃他的面,留永志自己欲哭无泪,谁叫是他有错在先呢?呜呜呜!
快速的解决了面,恍哲满足的放下碗筷,用手臂抹了抹嘴,又恣意的躺了下来。
永志帮他把东西收了收放到一旁,正打算站起身来。
恍哲一把就拉着他的手。
永志被拉得措手不及,屁股又黏回屋顶上,「干嘛?」
「坐一下吧?」恍哲一手枕着头,一手拉着永志的手腕。
「做......」永志脑海中浮现的字是这个,「在这里?」他也太狂野了!
恍哲也没听出什麽弦外之音,「不然呢?这里很舒服啊!」
永志吓得一身冷汗,没想到恍哲那麽奔放啊!「我先去洗澡......」
「喔,好吧。」恍哲放开了他的手,「我也去洗一下好了。」
永志害羞得拔腿就溜,跳过了屋顶间的隔阂,往自己家奔去。恍哲则慢条斯理的回到浴室,看见自己洗到一半的衣服不禁笑了,索性一边洗澡一边洗衣。
刚刚的衣服才刚穿过,所以恍哲为了不浪费就继续穿那套了;头发自然乾了之後,恍哲坐在床边,觉得心情好多了。
他也不是个记恨的人,只要犯错了先道歉他就不会计较,要是不道歉就是冷战,就是这麽简单,端看诚心而已。
而且不得不说永志真的设想很周到,还知道他都没吃饭肚子饿得差点死在屋顶,要是他两手空空的来可能他还没那麽快原谅他。
不愧是纯洁者,是吗。
说到这个,那他到底是哪一类呢?珍婆说过只有纯洁者跟两者可以进来,要判别这两种人的方法就是看他喜欢谁吧?可是他觉得琉璃跟亚莉很讨喜,还有小光、庄哥,就连永志都是,虽然他不喜欢爱湘,但这跟性别没有关系,所以他算两者吗?可是不对啊,他只是觉得他们可爱,但谈到喜欢的定义时就不一定了。
他喜欢过谁了吗?
这里是理想镇,喜欢谁其实没有一定规律,虽然同性是主流,异性还得偷偷摸摸不被天眼发现才行,但是既然有引渡者在把关,等於是让有相同取向的人聚在一起,这麽一来就不用怕别人的眼光,可以大声的说他喜欢同性,这跟外面可差远了。
混杂的,没有界限的,一旦主流形成,非主流的人们就会受到打压,受到莫名的歧视与轻蔑,这在他眼里实在很没有意义,只是以众欺寡,仗着声势大挤压小团体罢了。
所以他现在身处在这里,喜欢同性是对的,喜欢异性并不被接受,那是不是代表他最好喜欢同性比较好?他也可以不喜欢任何人,但是这样被引渡者选中好像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他势必得了解自己喜欢的是谁才行。
他也是从外面来的,为什麽他对必须喜欢同性这件事一点慌张或是反感也没有,难道他真的有这个潜质?
他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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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假周,前面在毕旅,後面在休息,所以这个礼拜的进度=0啊啊啊!!
好吧我承认我懒了,竟然着手在其他故事里把理想镇放在角落哭哭,没关系,我还有一篇库存((很多吗?
接下来学校的事会很多很多多到一个极致爆炸和前所未有的末日即将来临,所以我看短时间内没办法把进度延伸了,就当作素材收集期间好不好呢((跪
最後,有空再来唷((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