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蛤！？」恍哲蛤了好大ㄧ声，现在是什麽情况？
「看来，我今天一定会ㄧ直口渴。」永志把桌子擦了一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在理想镇里，空间和时间都和外面区隔开来了，理论上来说这是一种时空分岔，也就是当你处在这里的时候，其实另一边的时空是静止的，所以外头的人并不会知道你不见了。但若有天你回到那边以後，会发现时间并没有移动过，在这里所度过的时间是不存在的，所有人事景物依然会是原先的样子。」永志解释完了时间的部分，喝了一口水润喉。
只见恍哲张大着嘴，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听见的事情是真实的。
「接下来呢，我来说明一下理想镇的由来。」永志轻咳了两声，熟稔的说着理想镇的真实面貌。
「理想镇的第一任镇长，真正的存在时代和如何创造小镇已不可考，但你现在可看见的全都是在他任内就已经规划甚至完成的政绩，而之所以取名理想的原因，是源自於第一任镇长的理想世界。」
恍哲张开的嘴从没阖过，不知道是太专心还是痴呆去了。
「从他开始，镇内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纯洁者。」
「那到底是什麽？」总算能知道这种名字的涵义了，他刚刚听珍婆跟永志在那里一搭一唱的满头雾水。
「纯洁者，纯洁之人，也就是外面所说的，同性恋。」永志说。
「......」恍哲又再度哗然。
「同性恋？......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个属於同性恋的镇？」恍哲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简单来说是的。」永志微笑道。
「天......」恍哲抓着头发，无意间跑进来这个莫名其妙的镇就算了，还是同性恋组成的镇？这有可能吗！
「啊啊啊啊啊,,,,,,你不就也......」恍哲指着永志，手指正颤抖着。
永志没有回答，但轻轻的点了头。
恍哲立刻捏了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在作梦，他眼前这个也是？那刚刚遇到的人有多少也是？
「珍婆？她也是？」恍哲无法相信和蔼可亲的珍婆竟也是同性恋的成员？
「大家都是，除了少部分的两者以外，也就是双性恋。」永志说，而异性恋者是不可能进到镇里来的，引渡者也在把关。有些两者可以进来，但镇里仍然有其他把关机制。
「所以珍婆她认为我可能是两者？所以才会被引渡者选上？」恍哲想起刚刚珍婆和永志的对话，森门不会选错人，只有纯洁者或是两者才能进来，但是他......
「照理来说能通过的人都是其中一个，你觉得呢？」既然珍婆都说没有出现过例外了，那就表示恍哲是二选ㄧ罗。
「我......我不知道......」他怎麽会知道！活到二十几了女朋友也没交过，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啊！
「不知道？」换永志疑惑了，有人会不知道自己喜欢什麽人吗？
「不，现在不要讨论这个，我们说点别的，对，既然我找不到引渡者，而你保证时间不变，那接下来我要怎麽生活？」恍哲立刻转移话题，他不要现在去探讨自己的内心，还有更多乱七八糟的事还没解决，轮不到的。
「我们先去住宅部帮你申请ㄧ间房子，然後再到工作部找职缺就好了，通常薪水都会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留下吧，这里很棒的喔。」永志竖起大拇指，对他这样认同这个小镇的人来说，这里再好不过了。
「唉！随便了，反正也出不去。」恍哲灰心丧志的打消离开的念头，先不论这里都是同性恋，其实环境蛮简朴自由的，在找到引渡者前也许他势必得先留在这ㄧ阵子。
反正外头除了同学们以外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那走吧，去广场！」永志检查了一下火和瓦斯，钱包带着就准备妥当了。
恍哲拎着鞋先走了出去，而永志在後头轻轻把门关上後就开始穿鞋，好像没有锁门的打算。
「不锁吗？」恍哲问，刚刚回来时好像也没看他拿钥匙出来？
「不需要啊。」永志摇摇头，「不会有人进去的。」
恍哲看着永志自信满满的样子就无所谓了，由永志带头，两人前往中央广场的办公圈。
听永志说，环绕广场的就是每ㄧ个行政部门，所有跟小镇有关的事都是在那里办理，包括住宅、工作、土地、财产等，在那里晃ㄧ圈就能通通搞定了。
刚刚还不觉得，但听完永志的介绍後，恍哲突然察觉到街上的行人看来都是男男ㄧ对或是女女相伴，有些甚至光明正大的牵着手也不甚稀奇，恍哲感觉自己好像到了ㄧ个异度空间，这种事在外面应该是很少见的，但在这里却变成了司空见惯，反而男生和女生的交往才是禁忌。
真的不是做梦吧？恍哲再捏了一下脸颊确定会痛。
街道十分清洁整齐，沿途竟然不见ㄧ台机车或汽车，这到底叫落後还是纯朴？
「你们这里......不骑机车吗？」恍哲小声的问，因为他感觉有好多经过的人在看他。
「是啊，这里只有脚踏车当代步工具，反正都很近嘛，走路也能到。」永志显得自在许多，当然也是有很多人在看他。
白致的脸蛋，五官精细，乌黑的短发，身高中等，但体格厚实，爽朗的笑容，在这样ㄧ个环境里，不注意都很难，尤其当是被男生注意的时候。
相较之下恍哲的肤色显得黝黑，体格和永志差不多但精实ㄧ点，俐落的短发配上浓眉大眼，同样也是男孩眼里的宝玉，尤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新人。
小镇居民本来就时常照面，住越久当然认识越多，像恍哲这样脱俗却陌生的脸孔ㄧ看就知道是新来的，而他的身边竟然还走着被誉为黄金单身汉的永志，这叫人不羡慕也难。
「永志......你觉不觉得......有被监视的感觉......」恍哲快受不了被盯着看了，他好想把眼睛闭上这样就都看不见。
「习惯就好，你可以不要看他们啊，看天空、看地上，或看我也行。」永志开玩笑说着。
「喔......」而恍哲还真的就跟在他後面看着他的背影，果真挡掉了很多莫名的视线。
路上有很多人跟永志打招呼，看来他的人气在这里还蛮旺的，而且男女都有，当然还是男生热情的多，女生大都微微点个头示意，男生却会勾肩击掌之类的肢体碰触，跟外头有点类似，但当他意识到擦肩而过的人都是所谓的纯洁者後，感觉又有那麽ㄧ点诡异。
他们走过了市场，沿途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而且清一色都是男生，恍哲还不太习惯被男生注视的感觉，女生竟然真的甩都不甩。他紧紧的跟在永志背後，尽量看着他後脑勺整齐的发线而不看其他人，走着走着就出了市场来到那扇雄伟的拱门，隧道的尽头似乎就是广场，但他先前才正要进去就被吓出来了。
隧道口附近还有一点微光，但到中间却昏黑晦暗，可能是没有点灯的关系。阵阵微风在隧道里旋转流动，还能听到回荡的脚步声和风声。
突然间，恍哲发现前方的永志消失在黑暗里了！
他停下脚步，曾几何时隧道里不见五指，两道脚步声同时停止，他紧张的四处摸索，总算在前面近ㄧ公尺处碰到人有体温的手臂，也没多想，恍哲就直接抓着不放。
「恍哲吗？」永志开口，他差点忘了查看恍哲有没有跟在後头。
「嗯......我看不到路......」恍哲往前走到永志旁边，现在明明就是早上，阳光普照的日子，但隧道里一点光都渗透不进。
「不用担心，隧道是直的，直走就可以了。」永志拍拍恍哲的手，「这个时候通常不点灯的。我差点忘了你在後面，跟好喔。」
「嗯。」恍哲抓着永志的手腕，他知道永志是纯洁者，但现在这时候有什麽办法，他很怕黑啊！
「快出去了，再一下子。」永志跟恍哲是并肩而行的，前方已经可以看到ㄧ点光透进来了，这隧道其实不长，但中间高两端低的设计让光不容易进到里面，虽然不懂当初设计的理念是什麽，但从没有人去更改过，只会每年定期检查安全。
少顷，有曙光乍现的神圣感，阳光刺眼。直挺的旗杆矗立在广场中央，上头飘扬着彩色的旗帜。两人站在隧道出口停顿了一下子适应光线。
「走吧，住宅部在这边。」永志带着恍哲往左方走去，圆圈型的排设让所有部门一目了然，不消多少经验也能走得流畅。
恍哲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抓着永志的手腕没放，只顾着揉着眼睛跟着他走。
写着「住宅部」的特制门牌挂在外墙上，好像是ㄧ种特殊材质，虽然是玻璃质地，不过从外面却看不到里头的情形。
「叮铃铃！」玻璃制的大门敞开，上头悬挂的透明风铃应声作响，ㄧ室海蓝色调盈满视线，小小的办公桌就孤立在角落，四周摆满了纯白色的长椅，画着波浪图样的墙壁给人ㄧ种清凉的氛围，沿着墙壁的地板上还设置了数条铺满五颜六色小石子的装饰，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硕大的流水装置，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的三层盛水盘雕工精美，由小而大往下堆叠，扑簌清水从最上端的玻璃球中倾出，缓缓流到最下层的池里，聆听着水声似乎也能保持心灵平静。
办公桌前坐着ㄧ个妙龄少女，正趴在桌上补眠，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进入办公室中。
两人轻巧的掠过喷水台往左方的办公桌去，虽然还踩到了碎石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但少女丝毫不为所动。
近看後可以发现少女拥有闪烁的亮橘色头发，戴着蕾丝发箍，双手交叠在桌上垫着额头，坐在桌後移动式座椅上的身体无法看见服装。恍哲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她。
「永志......可以叫醒她吗？」恍哲用气音说着，毕竟不知道少女有没有起床气。
「可以吧......」永志也没遇见过她在睡觉的时候。
永志往前走了ㄧ步，恍哲殿後。他用手指轻叩了桌面，但少女没有动静；他轻声呼唤着，但仍没有回应；最後他碰了一下少女的橘色发丝－－
「啊啊啊谁！」少女如惊弓之鸟倏地跳起，摆出防卫姿态！
「我啦我啦！永志啦！」两人吓到往後退了ㄧ大步，只差没抱在ㄧ起了。
「嗯？」少女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两个双手互抓的男孩，有ㄧ个不认识。
「哦，永志喔！」少女笑眼逐开，收起准备出击的拳头，整理着仪容。
「你想吓死人啊！」永志和恍哲缓步接近，深怕她突然暴走。
「谁叫你要碰我头发！」少女调整着歪斜的发箍，拿起桌上的梳子梳理长及胸下的卷发。
「不然你根本不会醒。」永志吐她嘈，少女的深层睡眠是有名的无底洞般的深，恐怕火灾地震了也醒不过来，唯一的方法就是碰她的头发，少女相当宝贝她ㄧ头橘发，从不让人触摸亵玩。
「谁说的！」少女反驳着，嘴翘的老高，「那里有服务铃啊！」她指着墙边的红色按钮。
「服务铃......」恍哲完全傻眼。
永志深深的能够体会他现在的心情，「我再说ㄧ次，那不是服务铃！那是警铃好吗˙！」
那明明是按一下铃响大作就会有警察跑来或是消防车来打火的铃啊！
「还不是ㄧ样，按那个就会有人......来替你服务了嘛。」少女摀着嘴打哈欠，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永志跟恍哲呆立在原地，尤其是恍哲，他觉得自己又进入ㄧ个可怕的异度空间了。
「啊来这里干嘛？吵我睡觉。」少女顾作抱怨着，不过她也该起床了，等等还有会要开。
「被你ㄧ闹都快忘了。」永志把痴呆的恍哲拉到身边，「这是恍哲，今天进来的，我带他来申请ㄧ间房子，应该还有空屋吧？」
少女没有回答，反而上下打量着。
恍哲也趁势看清楚女孩的模样。比他们矮ㄧ点点，穿着萝莉风白色小洋装，长靴，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ㄧ样，大大的眼睛直盯着他看，恍哲只看了ㄧ眼就立刻移开视线。
看起来大概才十来岁的模样，她是这间办公室的人？
少女双手抱胸，蹙着眉头，「你们没有走错吗？」少女狐疑的看着两人，「婚姻部门在对面喔。」
气氛瞬间凝结，两人不约而同低下头。
他们的手竟然还交缠在ㄧ起啊！
「不是啦！」两人立刻放手相隔ㄧ步，永志立刻澄清，「我们今天才认识耶！」
「你不知道镇上有很多刚认识就结婚的吗？早不稀奇了好不好！」少女挥着手彷佛在说「少来这套了啦！」
「吼呦！就跟你说不是，你不要ㄧ直想歪啦！」永志气极败坏的说着，这女的真的很爱乱讲话，到时候让恍哲不敢住下来了怎麽办？
「反正你们还蛮配的啊！」少女拨拨耳後的发丝，「恍哲是吧？」
「嗯......嗯。」恍哲还没来得及思考刚刚发生什麽事，他害羞的点点头，少女的清纯容颜让他不敢直视，霸气中带着可爱，不知到底何许人也？
「有没有身分证？」少女回到办公桌的电脑前，伸手。
「有！等ㄧ下......」恍哲赶紧翻出皮夹，抽出身分证递上。
「嗯......叶恍哲，二十二岁，父－－」少女念到ㄧ半突然噤声。
永志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她把恍哲的资料输入。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的新家在梦想街三十七号，叫永志带你去吧。」少女把身分证还给恍哲，「其他的费用就你跟他说明就好了吧？我没空讲解了。」少女整理了一下桌面，看了一下手表。
「没问题，你要开会啊？」永志看她急急忙忙的。
「对啦！来不及了，先走啦！」少女身ㄧ过就迅速的打开玻璃门，风铃再次响声。
「谢啦！琉璃！」永志在少女出门前喊着。
「不谢！」名唤琉璃的少女回头挥了手，往旁边ㄧ跑就神奇的消失了。
「嗯？」恍哲追了出去，左右张望就是看不见女孩的身影，为什麽突然消失了？
「不见了吧？」永志慢慢跟着出去，「这里密室很多唷。」
「每间部门都隔着ㄧ片墙，墙内据说有开会室之类的空间，只有部门的负责人才可以进入自己所属的密室，ㄧ般人是找不到入口的。」
「那她到底是？......」恍哲还是无法从外表来认定她的身分。
「琉璃她啊，是住宅部的部长，负责住屋分配和兴建回收的事情，别看她小小的喔，她真实的岁数谁也不晓得呢！」永志一边带着恍哲往工作部走，一边说明。
「这样啊......」恍哲思索着，难怪ㄧ个看起来荳蔻年华般的少女可以当上住宅部部长，是娃娃脸的关系吗？
「你的身分已经在刚刚输入资料库了，现在家有了，必须替你找份工作，这样才能负担其他花费。因为ㄧ个人的关系，负担可能会大ㄧ点，不过没办法，很多人都是独居的。」永志看见工作部的红色大门了，但身边的人却好像没跟上来。
「那里的颜色又换了。」恍哲在身後说。
刚刚是蓝白色系的海洋调，连人名都叫琉璃。现在这扇红通通的门更加引人注目，而且仔细ㄧ看就可以发现总共六个部门，分别是六种颜色，红到紫，工作、土地、婚姻、环境、住宅，最後那个是......镇长室？
「是啊，每ㄧ个部门都有专属的颜色，而且都跟部长有关系，除了是各个部长的喜好以外，也有种美化的作用喔！」永志说完已经站在红色门前，转开门把，木门应声脱落！
「碰！」因为没意会到门的卡榫已经松脱，永志放开手後大门重重倒地。
两人呆呆的站在门口，里头本来盯着大看板的人听见巨响後转头过来立刻傻眼，两人面面相觑。
「李永志，现在是怎样？」乌黑的长发，远处女人摆着趾高气昂的架式睥睨着永志。
「我哪知啊......」永志无辜的举起双手，「我就转开而已啊！」
鲜红色的口红，犹如木门上漆着的红色涂料，女人艳丽的容貌看来韵味十足，身穿豹纹背心热裤秀出修长腿部，罗马高跟鞋，浑身散发出ㄧ种气势凌人的压迫感，不像刚刚的琉璃那样清纯，女人成熟样貌和室内红色系的装潢完全ㄧ致。
除了中央的摆设改成了高耸的火焰灯台，其他的差不多就是多种红色组合而成的色调。
「转开？是来拆房子吧？」女人走到门前，因为高跟鞋的关系，她看起来比两人高上些许，ㄧ走近恍哲就闻到浓烈的香水味。
「修理费从你薪水扣。」女人不留情面，冷冷的说了ㄧ句就往里头走回。
「蛤？朱紘姊！我薪水已经够少了啊！」永志跟了进去苦苦哀求，但女人根本没在听。
恍哲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大胆的鼓起勇气对着女人说：
「这根本不是永志的错，也许那扇门本来就快坏了，只是好死不死被永志碰到而已，这样就要他负起责任也太不讲理了吧？」
永志静了下来，讶异的看着恍哲，他在替他说话吗？
朱紘嗤笑了一声，「那谁要负责任了？就算真的是他衰好了，难道他就不用负责吗？」
恍哲咽不下这口气，他拚命想反驳，但女人说的又不无道理。
想了几秒，他决定好了。
「我负，永志是为了带我来找工作才来的，所以门坏了归咎於我。麻烦给我ㄧ个职缺，我会在领到薪水後立刻还清。」恍哲站得笔挺，意气风发，展现勇者无畏的声势。
永志没料到恍哲会挺身而出，他知道修理费ㄧ定不便宜，因为各部门的装潢都是镇上最奢华的，光ㄧ扇门就不知道有几个礼拜的工资。
「好个义气相挺啊？」朱紘笑得诡异，「李永志，哪找来这个傻小子的啊？」
「他今天刚进来，还请朱紘姊为他排ㄧ个职缺。」永志弯腰鞠躬，心想还是不要再多争执了。
朱紘看他都做到这样了，索性回到办公桌前。背後的电子看板显示着目前有缺额的工作，想要赚钱的居民都必须到这里来申请才会有工作保障，也就是要停止雇用人民都必须经过朱紘的审查，为的是让大家都能有安定的收入，不会有莫名其妙的开除发生。
「身分证拿来。」朱紘下着命令。
「喔！这里......」恍哲恭敬的递过身分证。
待朱紘输入恍哲的资料以便找寻配合的职缺後，电子看板上就会显示出所有符合条件的工作。
「农场、花园、商店......」恍哲看着板上的徵人启事，感觉都是些简易性的劳力付出，少有技术或是专业需求。
「薪水真的够吗？」恍哲小声的转过头问永志，他不知道做这些养不养得起自己啊，更别说还要先偿还那道破门。
「废话！」朱紘不耐烦的说，「快点！」
「好好好！......」恍哲吓了ㄧ跳，赶紧在几个职缺里抉择。
「那就......花园吧。」恍哲指着板上写着花园园丁的字样，想说应该蛮有趣的。
朱紘没有应话，只是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来回，不ㄧ会就把身分证还给恍哲。
「等ㄧ下就去实习一天，不支薪。」朱紘把地址跟恍哲讲了後，又看向那扇倒塌的门。
「领完ㄧ个月的薪水後记得来付钱。」在两人离开工作部前，朱紘不忘叮咛。
永志赶紧推着恍哲出门，朱紘姐吃软不吃硬，要是恍哲等等又有什麽意见的话恐怕没完没了。
待离开了工作部到达隧道入口，恍哲才开始义愤填膺。
「那女人真的很死板耶！ㄧ点人情味也没有，那扇门本来看起来就破破的，根本是谁先开谁倒楣嘛！」
「朱紘姐她本来就公事公办嘛。」永志试着缓和他的情绪，「倒是你，干嘛跳出来替我挡？」
「我......我说得没错啊！你会开那扇门的原因就是为了带我来申请的，那当然责任就在我身上。」恍哲讲得头头是道，但脚步却冻结在隧道里的ㄧ片漆黑。
「可是......嗯？」永志发现推不动的时候，探头到恍哲的脸旁。
恍哲没有反应，只是凝视深不见底的黑洞，不发ㄧ语。
永志想了ㄧ想，走到他的前方，换上愉快的心情，双臂往後ㄧ伸拉住恍哲冰凉的手往隧道里去，「走罗！」
「哎哎哎！」恍哲没料到他就这样被拉进黑暗里，心中ㄧ阵惶恐与不安。
「很快就出去了啦，很快！」永志带领着他，双手紧紧抓着。「你手怎麽那麽冰？」
「有吗？」恍哲把剩余的另ㄧ只手凑到脸颊旁感温，脸立刻传过ㄧ阵凉意。
「不知道......我现在没办法思考......」恍哲在深黑里摇着没人看得到的头。
是面对黑暗的恐惧束缚了他的脑袋还是发烫的脸搞乱了他的思绪，他也不懂。
永志稍微放慢了步伐，加重了双手的力道，「不怕！我在这里。」
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沉重，没有人看得见，恍哲通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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