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刀架上,我的心瞬间都凉了一半,全身僵硬的动弹不得,但实际上我也不敢动,深怕只要一动就要命丧黄泉。
我颤抖的说道:「你…你…是谁?」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似乎是愣了一下道:「我才要问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这声音…似乎很耳熟,「难道你是!…」正当我要说出口时他突然放开了我,我马上转身一看,果然,是令狐祤。
「你,怎麽会在这里!」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们俩同时惊讶道,两人都是一愣。
他先开口,「你一失踪我和知岩就分头去找,但都苦无结果,所有人都非常担心你,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武林大会。」
我无奈道:「这也不是我愿意的,还不是百里舱那个臭老头,把我绑回紫宸峰……。」我把部分经过大致告诉了他。
他听完後道:「真是难为你了,其他细节等之後再慢慢说,现在这里很危险,你先走。」
「不行,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他脸色一紧,眼神纠结,「这……。」
还不待他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他神色一慌,就把我拉进主屋里,里面一片漆黑,他拉着我快速的走到後方屏风後的大床,床破烂不堪,棚架上挂满了白色的蜘蛛丝,令狐祤在床榻上按了按突然,床榻向下塌去出现一个青铜地盖,他把地盖打开是一条延伸到黑暗中的石阶,他看向我道:「你从这里下去,先躲着,切记若没有意外的话千万别乱走。」
说完就要把我带进那黑色地道,我急了,「你这是做什麽,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我事後会再跟你解释,你先下去。」
「我……。」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接近,他一发急就把我推进了地道,我向下走了几步,上面的人就把青铜盖盖上,顿时狭窄的地道中一片漆黑,我摸着两边的墙一步步的走下去,双手所触及的是一片冰冷入骨,走下最後一层阶梯,我顺着壁沿坐了下来。
当我思考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时,上头传来青铜盖被打开的声音,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外头的人要进来,又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令狐祤,我向黑暗中退了两步。
突然前头穿来一阵脚步声,心里越是惊慌,「小鸢、小鸢,你在哪,快出来,我是祤。」
我一听是令狐祤的声音,心下顿时放松,我回了声,「阿祤,我在这里。」说完向前摸索了几步,终於摸上一双温暖的手。
「没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他又回复刚开始警戒的神色。
我心下疑惑,不安的问,「去哪,上面发生什麽事了?这里是哪?」我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上面发生了一些变故,一边走我一边告诉你。」他脸色凝重的道。
上头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了低沉冷冰的男声,「给我搜,人一定要在今夜找到。你们过来,把床榻打开,里头有密道,他肯定从这里下去了。」他命令着。
「要来了,快走。」
两个身影,在这幽幽长道之中狂奔,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是一条非常笔直的地下通道。
突然一个转弯,反转,他把我拉进了嵌在通道岩壁中的密室,一瞬间四周安静了下来,没有奔跑时的风声,只有彼此的喘息声。
气息舒缓後我先开口,「现在算是暂时安全了吧,你可以说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吗?」我沉着脸看他。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走到我身旁坐下,沉默片刻才说:「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它太复杂,但如果现在不说,我怕是没机会说了。」
我沉默着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接着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分,虽然上次剑鸣玉的事件中我早就暴露我不单纯这个事实,但你还是始终没有真正了解探讨过我。」
他沉着脸,眼神复杂,「我是爅衡的附属情报组织中十曜的其中一名,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九名曜被分派到各地执行任务,我们会化成许多不一样的身分潜入和渗透,我们都是没有名子的孤儿,从小就被组织的领头带回组织内,进行水深火热的无情训练。那日我因为闯进鹿霖官府差点被抓,我侥幸逃出,当时受了严重的内伤无力再逃跑,那时你正巧路过,我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我只能紧紧抓住你的腿,就这样你把我带回了云中居。当时我会潜进鹿霖官府就是因为有情报说剑鸣玉被藏在那里,但进去一趟後事实证明情报是错误的,那麽玉就应该还流落在民间的其中一个地方。」
听完这段,我心里有些底了,「所以在你看到我腰间上的玉佩时,就以为那是剑鸣玉?」
他答:「嗯,一开始我真以为那就是剑鸣玉,因为真的很像,於是我隐瞒了身分化成了令狐祤留在你身边,也正好我进鹿霖官府时易了容,所以当我恢复原貌在茶馆中工作也没被识破,那段时日我在你那儿养伤,打算康复後再从你那里夺走玉然後离开,但没想到的事,感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在组织里一切都是冰冷的,可是在你那里我感受到了温暖,这是我活了这麽多年来无法感受到的,我看惯了人的贪婪慾望、无情冷血,从那时起我不断告诉自己感情就像一颗石头会绊住脚步,自此内心挣扎了很久。但是在天权夺玉的那件事後,发现玉是假的,我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至少我不用在做出选择。」
可怜的孩子,在那种冷血组织里失温了这麽久,再一次感受到爱和温暖时那是多麽可贵,却又要被迫抛弃,我叹息着说,「唉…其实根本不需要那麽麻烦,你大可直接跟我说你想要那块玉,因为它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瞳孔微缩道:「呵…早知道那麽简单,我抢了玉就走,也不用像後面这麽麻烦,凡事牵扯到感情,怎麽样都摆脱不清了。」
「那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又是怎麽回事?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我提出关键问题。
他冷下脸道:「在你失踪後没几日,组织连发了十三道紧急密令给我,让我不得不回去回报,回去後我被领头处罚关了三天,因为我执行任务失败还与组织失联,但三天後又被放了出来,我被交代了新的任务,我只能照着领头的意思去执行,如果我再次失败我就会被领头杀掉,任务连连失败,是会被当成废物的。」
「所以你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执行新的任务?」我问。
他痛苦的说道:「嗯…,很抱歉,好像又把你给牵扯进来了,真的很抱歉,但我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我真的很失败,不能保护所爱之人,还让你连连遭遇灾难。」
我拥抱他,他现在需要的是认同,「没关系,因为是朋友,我懂。」
他僵了僵,颤抖开口,「是朋友吗……?呵……。」
我垂下眼帘,「嗯…是朋友。」抱歉,我只能在心底这麽说。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看来是追过来了。
令狐祤脸色一变道:「这里待不久了,那个人会找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