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间内,夏依妏拿着手机质问着,一旁的佟雪媚也紧张的碎碎念。
「我说泫,你到底跑去哪了?」夏依妏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知道啊!」电话另一头的人回答的很理所当然。
「你是白痴吗!都叫你别自己乱跑了你还乱跑!你到底有没有身为路痴的自觉啊!」
「啊?身为路痴需要有甚麽自觉?」秋苡泫瞬间满头问号,下意识回答:「我哪知道等我回个神你们都不见了?明明知道我是路痴你们还不看紧一点。」
听到她的回话,夏依妏回答的很咬牙切齿,「你现在是在怪我们没拿绳子绑在你脖子上带着你走罗?」
「没啊!可是我就说我要带路,是媚坚决说我是路痴不让我带路,硬要我走後面的啊!」总之,千错万错都不是她的错就事了。
因为夏依妏是用扩音功能,所以秋苡泫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进了佟雪媚的耳里。
想当然,佟雪媚立刻大叫:「怪我喔!你是路痴是事实,当然不可能让你带路啊!」
「那也应该你们走後面,不满我走的方向的时候把我拉回来才对啊!」
「你是会听吗!」佟雪媚气的抢过夏依妏的手机大吼着。
「不会。」电话另一头的人显得相当的淡定。
「好了,媚。」一旁的夏依妏无奈的摇头叹气着,「我们怎麽说都说不过她的啦!」
「……」听见夏依妏的话,佟雪媚也只能认命。
当她的同学四年、又当她的室友三年多,前前後後加起来也快要认识八年了,对於这个让她们永远摸不着她的思考模式的秋苡泫,有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是他们两人这些年来最深刻的体会与认知,那就是--不要跟秋苡泫争辩!
不管她做错了甚麽事,她总有办法把她拗成对的。不管遇到甚麽问题,她总有办法找出一个点来吐槽。
所以与她争论,他们两个永远都只有气死的份。
「所以我说亲爱的。」夏依妏拿回了自己的手机,「需要报警吗?」
「感谢亲爱的为我担心,不过算了吧?你们语言能通吗?我虽然是路痴,不过我方向感很好的!」
「方向感好有个用!你又不会搭交通工具!」夏依妏想也没想的直接吐槽。
「……你找抽喔?」即便对方说的是事实,但秋苡泫仍然不满的别了别嘴,「不行的话我只好叫小黄啦!国际电话费很贵的,先挂了。别担心我啦,我晃晃就会想办法回去的。」
「唉,知道啦!自己小心喔!」夏依妏叹了口气,无奈的挂掉电话。
﹡﹡﹡
悠悠的走在日本街道上,讨厌人群的秋苡泫下意识的越走越偏远。
轻轻的哼着歌,赏着街景。她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河堤边。
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她开心的跑到斜坡上躺下,抬头仰望着渐渐西下的太阳。
她一直很想这麽做,只是台湾很少有如此乾净的河堤。
即便是有,她也很少有机会可以如此悠哉。
因为她的室友们,一定又会开始念她很像老人了!
正当她因为悠闲宁静的气息而不自觉的缓缓闭上眼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虽然没有枪声,但平常舞刀弄剑惯了的她,绝对不会弄错的!那是刀剑急速碰撞的声音!
原本想起身虽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但是才刚起身,秋苡泫又忽然间倒了回去。
好奇归好奇,可是两个月她才在台湾做过类似的事,约半个月前也遇过像是混黑道的男子,总觉得自己今年遇到这种状况的机率也太平繁!
平繁到几乎有点诡异,还是乖一点别乱来的好。
可惜的事,即便她难得想当个乖宝宝,她也依然像是个混乱发源体似的总能引发混乱或吸引混乱。
「……别吧?我怎麽觉得声音好像离我越来越近?」额头上布满了黑线,秋苡泫无言的望着天,思索着是否要迅速离开这里。可是她又……好懒的动……
想着想着,她开始滚动身体,懒懒得滚到比较偏僻的岩石旁,继续仰天发呆。
没多久,刀刃相撞的声音来到了河堤旁。
隐隐约约的,秋苡泫听到对方用那流利的日文说着:「去死」、「混帐」、「纳命来」之类得话。
不过对方说的实在太快,她完全没办法将它拼成完整的句子。
「喔,这什麽黑暗的世界?我不会把一百二十年的霉运通通在今年受完了吧?」无言的望着天,秋苡泫心中充满了感概。
没多久,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越过岩石传到秋苡泫的耳中,「玩够了?」
「老大!」正在械斗中的其中一方齐齐停下动作,朝着刚到的男子行礼。
「苍、苍之殿!」另一方的人全部瞪大了眼,看向站在斜坡上方,背对着阳光的川鬼烆殿。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这些废物做甚麽!」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川鬼烆殿和一旁的伏见雾凤没有多加搭理他们,两人双双从斜坡上跃下。
没有等任何人反应,两人动作迅速的从怀中抽出消音手枪,朝着敌方人马开了数枪,枪枪命中脑门或心脏。
至死,五六名大男人都不晓得发生了甚麽事。
其他人见状,纷纷冒出一身冷汗,握稳了自己的武器,眼神死盯着一付悠哉的川鬼烆殿和伏见雾凤。
嘴角勾起了一抹邪佞的笑,川鬼烆殿抽出一直用布当成剑鞘,悬挂在自己腰际後方细剑,踩着碎步,迅速的朝着剩下的十来名敌人冲了过去。
经过一阵狂乱的杀,大势似乎已告底定。
赢的是川鬼烆殿所率领的川鬼组织,而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老大还被生擒的是近半年来,一直和川鬼烆殿争这一带地盘的赤冶帮。
「你……你想做……做什麽?」被制服而贴上树干的赤冶帮老大,面对双眸闪着寒光的川鬼烆殿,下巴抖得厉害连带说话部严重结巴。
「当老大就要有当老大的气魄,别一副蹩脚的样子,我会让你死得很符合老大该有的场面。」川鬼烆殿右手持枪抵住他的眉心,左手亮出锋利的细剑,贴住他的右腕,从动作看来是要挑断他的手筋。
「不要……地盘给你就是了,别伤我──」赤冶帮的老大眼看深受威胁的不只上半身,连双脚的脚筋也即将被川鬼烆殿的手下挑断,再也顾不得什麽老大的气魄,拼命的讨饶。
可惜的是,他错了!他不该讨饶,因为川鬼烆殿对讨饶的人特别残酷。
「啊──」随着赤野帮老大凄厉的惨叫声惊地而起,他双脚脚踝附近的筋已被闇光静冰的手下挑断。
「别叫,当老大不该受一点小伤就大叫。」川鬼烆殿冷血地下达第二个指令。
他的手下一接到指令,便把预先准备好的浓食盐水往赤冶帮老大脚上的两个伤口猛淋。
「哇啊──」剧烈的刺痛让赤野帮老大痛不欲生的嘶声尖嚎,剧烈的灼痛使得他两脚肌肉不断痉挛抽搐。
「我不是要你别叫吗?」他的没骨气只是令川鬼烆殿变得更加残忍鄙夷,左手无情的一挑,便将赤冶帮老大右手腕的手筋挑断。
「啊──」赤冶帮老大已经痛得顾不得形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不明白,这麽一个即便总是散发着不易亲近的气息,但外表却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为什麽能做的如此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令人如此的畏惧。
看着几乎已经不能动的赤冶帮老大,川鬼烆殿转身离开,不想再看到这般得废物。
赤冶帮老大趁川鬼烆殿转身、其他人也欲准备与他一同离开的时候,挣脱掌握,拔出预藏的枪瞄向川鬼烆殿,想报一箭之仇,「川鬼烆殿,你去死吧──」
卡──咚──
枪声并不如预期惊人,因为川鬼烆殿拿的也是消音手枪。
倒地不起,两眼含恨未阖的赤冶帮老大一直到临死的最後一刹那,还是搞不清楚川鬼烆殿的动作为什麽那麽快?快到他连扣板机的机会也没有便死在川鬼烆殿的枪口下。
命令手下们处理掉倒在地上约二十具的屍体,川鬼烆殿和伏见雾凤很难得得没有先行离开,而是目送着自己的手下们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伏见雾凤笑笑的转向川鬼烆殿的方向,「我说你,是否该出来了?」
很显然,他的语气并不是在同川鬼烆殿说话,而是对着川鬼烆殿身後不远处。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河堤边除了微风吹动着枝叶的声音外,始终没有出现其他的声音。
耐性一向不佳的川鬼烆殿迅速的抽出手枪,朝着岩石连开了三枪,然後迅速的冲向岩石後头,左手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抓。
「放手!」挥动着手腕,被抓住的秋苡泫下意识的大喊着。
「你都看……」川鬼烆殿浑身散发着杀气,右手也敲敲身到身後准备掏出早已收好的手枪。
但两人却在看清楚对方後,都噤了声。
两人停顿了几秒後,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同时开口询问--
「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川鬼烆殿下意识的用中文询问着,只可惜慌乱中的秋苡泫没能有心思发现。
「先生你好眼熟喔!」
听到秋苡泫的话,川鬼烆殿瞬间感觉到无力,心中却也带出了一丝的不悦与不甘。
「原来这边躲了只小野猫啊。」一旁的伏见雾凤笑笑得走近两人。
来来回回的看着眼前两名俊美的异常的男子,忽然,秋苡泫想到甚麽似的大喊了一声:「不对!」
她瞪大了明亮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子,「管你眼不眼熟,刚刚你们做的事我完全没看到,别杀我!」
「小猫咪,你觉得我们会信你的话吗?」发觉秋苡泫从头到尾都是用中文说话,伏见雾凤也改了语言。
「我是真得没看到,我只有听到没看到啊!是真的……」说着,秋苡泫反射性的举起了手掌遮住自己得眼睛,屈膝缩在岩石边喃喃自语着。
说老实话,她不害怕死亡,可是……她不想客死异乡啊!
「……」听到她的回话,两名男子都不免无言。
「呵……」看着她的举动,伏见雾凤心中留过了一阵暖流,这个画面……很熟悉呢。
「我不会杀你。」一直没说话的川鬼烆殿开口就是这麽一句。
「咦?」不只秋苡泫睁大了眼睛迅速抬头看着他,就连伏见雾凤也错愕的伸手掏了掏耳朵。
「但你得答应我之前的要求。」
「……啊?甚麽要求?」秋苡泫傻眼。
「……」虽然很想揍人,但是看着秋苡泫那清澈明亮的眼眸,川鬼烆殿知道她不是在装傻,而是真的忘了。
尽管心中不是滋味,但他依然开口解释着:「半个月前,在台湾,台中活动中心前……」
他的话一出,秋苡泫的记忆就像是被解锁似的,越来越清晰。
最後,她下意识的指着他大喊:「你是那个变态神经病!」
「呃……」才刚说完,她便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
「……」冷着脸,川鬼烆殿此时的表情真得很难看。
故伏见雾凤长年与川鬼烆殿待在台湾,因此两人在台湾便隐藏自己的本名,分别改名为,夜漠苍和邢天炽。
身为副门主的伏见雾凤使用了门主的称呼,苍,而改名为夜漠苍。
反之,身为门主的川鬼烆苍则使用了副门主的称呼,炽,改名为邢天炽。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半个月前,秋苡泫在活动中心外再等跑去看演唱会的室友时,莫名其妙冒出来要自己当她女人的那个男人。
「哈……哈哈……先生你就别介意了嘛……」无奈的乾笑着,秋苡泫下意识的往旁边缩了些。
「不管怎样,总之我们都先离开这里再谈吧?」伏见雾凤笑笑得提议着,毕竟这里方才才发生械斗,也许有人注意到而跑来这边,又或者遇到仇人之类的,真的不太适合三个人坐下来喝咖啡聊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