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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男人的脑海里除了眼前这两字毫无其余。
从大学恋上那女人後的岁月里,何家皓唯有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等待殷雨娜流尽眼泪後的笑容、等待殷雨娜看清所有後的投入、等待殷雨娜的接受与拒绝。这段爱情里所有的优势全给了那总在哭泣的女人,而他什麽也没留给自己,只因为他要她幸福。
第一次他决定奔跑,这次不再是逃离闪躲,是抓回这该死的女人回到原本就该属於他们的幸福国度里,继续去爱。
男人冷视着和他相隔一桌的约翰,无语的沉默像条粗绳般紧勒着他们,直到服务生送上约翰自个点的拿铁咖啡和三明治後,才总算能稍稍喘气了些。约翰将三明治推向男人面前,喝了几口拿铁後终於开口:「皓哥,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求你说话,只希望你能听我说完就好了。」
何家皓低头吃起这家早餐店的招牌三明治,淡漠的反应看在约翰眼里只觉叹息,只是他却也没多做什麽就继续把这次约男人出来的目的说了出口。有些事情可以就这麽发生但不能就这麽过去,只因为他不愿意独留悔恨给这曾用双手保护他们的大哥。
「妮可对殷雨娜说了个谎,她说……」约翰嘴里吐出的残酷事实,一个个接着撞击上何家皓那仍呈空白的脑袋,碗盘跟着碎裂的声响宛如他心,未知数X解去了这道谜底的解答,原来他们错了也错的太晚了。
竖立在他前的那栋建筑华丽而不实,诺大的土地後方还拥有些什麽何家皓比谁都清楚明了,小木屋老旧的气息缠绕在他的鼻尖逼得他思考。这女人是那男人的掌上明珠,未曾吃过任何一点苦的她是朵生在温室里绽放的花,鲜艳而易碎。
十年多前遇见她时何家皓就明白,这女人是他配不起也捧不住的珠子,因而退让成全、不愿承认他对她怀有的那种情愫,那种种下便拔不起的浓爱之情。
若不曾爱过他会平淡逝去,活在那片无浪无波的蓝色大海中,淹去所有人该有的情欲习气。但正因爱过,他才失去了那唯一能存活的机会,除了放手跌落这片汪洋大海外,别无选择。
「家皓少爷?你怎麽还站这不进去呢,老陈阿快醒醒开门让少爷进来了,你再偷懒当心雨娜小姐会在里头哭死阿。」在殷家负责买菜煮菜的大婶一见着铁门外头安静直立的身影,不禁吓的对警卫室里偷偷打困的丈夫大吼大叫起来。而她嘴里碎碎念起的那些话语中,男人只听得入最後那句有关女人的话语。
她不曾停过的哭泣着?在铁门打开的那一霎那,男人也没了平常颇为自制的理智情绪就这麽闯入了殷家。心底念念挂着的是那女人的泪与情,奔跑,男人的脑海里除了眼前这两字毫无其余。
越跑越急的脚程带着他走近了殷雨娜的房门前,何家皓什麽也听不见,除了殷雨娜的崩溃哭泣的声响外什麽也听不见。连殷水芙怒骂的大吼与痛到肿红的脸颊他也没查觉到,就只是自顾自的撞开了殷雨娜硬是锁上的房门,抬头对上她满是红丝与错愕的双眼。
「我顾不及了,对不起。」何家皓缓缓走到女人的床边轻语着,语毕便压下她的唇,贪心的索求着这些日子没碰着娇柔身躯,残余未燃尽的理智在他手快碰着那片柔软时阻止了将要发生的一切,他只吻了她的唇却又不只吻了她的唇,肿红的朱唇和杂乱的发丝比拟上未发生的事情,这可煽情多了。
一切是怎麽发生的?殷雨娜愣愣的盯着这宛如跑了几十公里才到的男人,不敢置信的情绪堵住了她原该发达的泪线,直到他霸道的压上她的身为止,她才明白了这男人是真的出现了。
忆起这几天的伤心懊悔,她想来还是一番痛彻心扉的感受,甚至为了不想让任何人见着她这般狼狈样子,她还把自己给锁在房里了。殷雨娜独自在房里过了几天不吃不喝,就只是任由自己哭着哭着睡着,醒着醒着哭了的日子,一改八年前无爱宁死的疯狂,她把刀子或任何能伤害自己的东西全丢出去了,就怕姊姊为她伤心。
殷雨娜在这茫然的一生中爱过两个至深的男人。一是初恋蓝逸轩二是多年守候她的好友何家皓。殷雨娜自从和何家皓在一起後,每望见他一次痴情的神情,心便疼痛愧疚一次,她伤害了这男人多少?到底为何还有脸接受他给的一切呢?这样的想法从来不曾离开过殷雨娜的内心,也因为这样妮可一出现她才会轻易动摇了自己本就愧疚的心。
「啪──」「你怎麽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原本还在努力劝她想开的姊姊突然一改语调,用那尖锐到吓人的声音怒斥他人,而那样的语句能质问谁殷雨娜一想即知,是他吗?她下一秒便摇起逼自己认清现实。
「咚咚咚──砰!」门接连被人用力撞了几下,最後因为无法支撑对方的力道破裂在地,闯入殷雨娜房里的不是别人,是他、用几年岁月去深爱她的他……何家皓。
「我顾不及了,对不起。」未擦去的泪水随颊落下,她来不及反应便被他吻住了小嘴,为什麽还重要吗?殷雨娜软下身子任由他支配着这个吻,也决定随他了,爱情有时不是给的最好就是最好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