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丑魚。 — 第十一章 - 背對背擁抱,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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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温驯的照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渐渐跟着柔和起的温度从窗子传递到那轻印在上头的小手,女人倚靠着椅背失神的望向那难得晴朗的天空,今天是星期几了呢?她无助的问着几天没走出房门的自己。

木桌上放置的全是和何家皓一同拥有的回忆,不管是那沾沙後被买下的婚纱还是高跟鞋,或是男人特意买来讨她欢心的点心盒子,这全是他们曾一起走过的日子与现在早已逝去的幸福快乐。

女人转头看向盒子旁小心放置的信封群,上头写着的收信人全是她殷雨娜,那一笔一画中的刚直和柔情混杂着,满满八年多的情书里写的都是对她的深切情意与乞求思念,那男人甚至到自己真正醒後也没停过笔,反倒把这些信全藏了起来不让她知道。

「雨娜,你一定是个傻子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你付出的男人,丢下了我们。明知道水芙姊和伯父是那麽的难过,你却依然狠心的不愿意清醒,就连这样夜夜守候的我你也选择闭眼捉弄着。我爱你,即使写了一百次、一千次也还是这麽的深爱着你殷雨娜……所以看在这几千次的爱意份上,能不能醒来看看我呢?纵然我会贪心得想多要一点别的……」

录音笔缓缓传出何家皓略带哽咽的沙哑嗓子,每封信都有一个原始录音档,她几乎每天听、每天记、每天背,然後每天用一秒钟的时间为他幸福着。曾有过一个这麽深爱她的男人,同样为了她幸福日夜幸福着,而如今换她为了他的幸福日夜幸福着。

「想要你多爱我一点──」「想要你多爱我一点──」就在录音笔里的声音要接下去说前女人先吐言了,眼角缓缓滑下的泪痕里全是悔不当初的苦涩,她的挽回已经太晚了!那男人已经……不要她了。

冬季将近十度以下的冷风轻吹过女人特意放下的长发,她的双脚早不知在几时开始不再冷的抖动反而因为气温而冻僵了,她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那支女表,心不禁又被过往的甜蜜回忆偷偷填满了。

自从那天从台中跑回来後殷雨娜总算想通了,也许妮可不是何家皓真正想要的选择,只是因为被她伤透心才会这麽轻易的答应!方才还一阵萎靡的信心顿时又回来了,脸上被冻红的笑容带了点期待,直到望见那对一同从大楼走出的亲昵身影,笑才终於挂不住的落下。

「……家皓!」太过投入於公事讨论的何家皓,根本没看见那站在外头吹了三小时冷风的殷雨娜,只是就这麽任由想亲近他的徐莎奈勾着手臂,两人缓缓走近社区的大门去。殷雨娜望着他们的背影愣了一会,才大声的喊起这几日牵挂在心头的名字,应该只是误会,对,一定是误会!她不停说服着开始颤抖的自己。

「雨娜?」何家皓回过头震惊的对上她那双饱受打击的眼眸,心不由自主的为了她狠狠揪痛着,藉由思念建筑的高墙一夕之间垮去,他心热烈渴望拥有的人就在眼前,这麽近的眼前。徐莎奈不安的观察起身旁男人的神情,她多希望他此刻是毫无感觉的直视那个女人,但他不是!他的眼中除了诧异外更多了那麽点卸下的喜悦。

「还来得及吗?如果我要你回来还来得及吗?」温热的泪水轻轻滑下那冻绝的脸庞,被水痕划过而渐渐回复知觉的地方全痛着,这样麻痛的感觉不只有脸颊有,还有她那颗极度害怕失去他的心。

「不要……」徐莎奈紧抓着想向前走的何家皓,深到不行的恐惧感让她不敢就这麽放开了手,到头来她还是什麽都没了!这本就不爱也不属於她的男人想回去了,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顷刻间激动的她连一点微薄的空气也吸取不到,就这麽硬生生的昏倒在地,悄悄流下那因害怕而存着的泪滴。

「莎奈!」何家皓着急的蹲下身抱起那单薄的身子,脸上明显至极得担忧情绪让殷雨娜霎时明白了,这男人已经不属於她了……已经完完全全是另一个女人的了。若何家皓还要她,至少会在她开口这麽问时走上前,紧拥住不停掉泪的自己轻哄着,但他没有、他没有、他没有!

凝视着掉头直接离去的何家皓,殷雨娜第一次知道忌妒是这麽可怕的东西,她的心竟然不自觉的想着要是徐莎奈也和她一样睡着就好了,不要醒、不要把这曾经属於她的男人就这麽抢走了……不要,殷雨娜缓缓跌坐在地无助的痛哭着。

他们,曾经如此幸福拥抱着的他们已不再了,剩下的只有在梦里背对背拥抱的那点残忍温度,爱情随着冬季的到来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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