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丑魚。 — 第四章 - 妳不是我的,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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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皓看着躺卧在床上哭累了而睡沉的妮可,心里有的只是哥哥对妹妹的不舍。他最近几乎天天夜夜守着情绪不稳定的妮可,深怕她一承受不了同学间舆论的压力就这样做出了傻事。

再剩没多久他就要毕业了,而最後他们俩还是会双双回到台湾去。他甚麽都不能做、甚麽都不能说,这就是他选择的吗?何家皓轻靠在床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这才起身留下一盏小灯,回到宿舍房间去休息。

最近已经开始放寒假了,又只会剩自己待在宿舍里吧?大家都有家人得回家过年,而他每次都要和园长谎称要出去游玩,不想回去孤儿院增加别人的负担。何家皓虽然陪在妮可的身旁,心思却全缠绕在那一大堆的烦恼上。

「皓哥!我没事,你不用连下课时间都来找我啦。」妮可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一旁正在思考的何家皓露出苦涩到极点的笑容。

看着最近他不断的在消瘦,妮可实在很不忍心也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不管妮可好说歹说,何家皓总是笑着说不要紧的继续守着她、陪着她。看似感动的作为却没有一点点爱情残杂在其中,唯有的只有亲情。

「我……」「家皓学长!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聊聊。」殷雨娜凑巧的跑了过来,似乎有甚麽重要的事非说不可。何家皓担忧的看了看身旁的妮可,打定主意想推掉。毕竟在受害者面前和那个加害人出去,无疑就是火上加油。好不容易最近妮可在何家皓的陪伴下稍微平静了些,不再像前几天一样常常不定时的崩溃大哭。

「去啊,一节课不陪我不会死的。」妮可早看清这男人眼中的决定,硬是推着何家皓往殷雨娜那去。

「真的?自己要小心点喔。」何家皓也不好推辞,乾脆摸了摸妮可的头安抚几声之後才跟着殷雨娜离去。妮可看着那男人离去的身影,心又悄悄的破了一个洞难以复原。

「什麽事这麽急呢?你不是急着要订机票回台湾?」何家皓跟着殷雨娜走到一个比较隐密的地方後,便困惑的问着她。最近寒假开始放了,机票也不像普通季节一样好订了。

「学长,和我回去吧。」殷雨娜深吸了一气才终於鼓起勇气对何家皓说了出口,毕竟自己的父亲曾做出如此伤害人家母亲的举动,她又要怎麽视若无睹何家皓所受的一切伤害?对於往事,殷雨娜多了几分难以切齿的羞愧。

「跟你回去?学妹,你头烧坏啦?要找也应该找逸轩陪你吧。」何家皓愣了一下才又装作误会似的笑了出来,随着嘴角勾起的笑容让他的心变得好涩好涩。

「不!不是这样的!我……」殷雨娜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何家皓开始对她想说的话,调起了几分兴趣。

台湾,殷宅。

「爹地!」刚进家门的殷雨娜一看到沙发上的身影,赶紧飞奔过去开心的紧抱起许久不见的父亲。

「小娜?这麽快就到家了啊?很累吗?」殷守正虽然语气上带有关心的意思,眼睛却不断的往外望。

「不用看了啦,家皓学长人在小木屋那里啦。」殷雨娜忍不住笑了出声,并吩咐站在一旁的下人把行李全收上房间。

「他知道了?他有说甚麽吗?还是小雪有带任何话来跟我说吗?」殷守正着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商场上占有一片天地的大商人,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得出他对何雪红那深到谷底的愧疚,站在一旁的殷雨娜看着父亲的举动也只是淡淡笑了出来。

「二姑姑死了十几年了……这是二姑姑最後留下给你的信。」殷雨娜从包包里拿出了早已尘黄的信封轻轻的递给了父亲,殷守正止不住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

哥:

我知道,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面对於李察的暴力,我已经开始怀疑我还能坚持多久?还能保护我儿子多久?

小时候总不懂平平都是子女,为何父亲如此厌恶我?最近更常常想起以前的回忆。小琪总是替我擦药,而哥总是拿着一大堆食物陪我在木屋里吃的那些快乐日子。

我不怪你,只是放不下我的儿子-家皓,他是如此的孝顺、也为了我受了好多苦。

如果有天你遇见了他甚至是小琪,请好好的照顾我的儿子。

哥,我真的好怀念那年我们三个人一起为了玩乐而翘课的日子。

你总是摸摸我的头告诉我:小雪,你什麽都没做错,让我们就这样顺起自然的过下去吧。

哥,我不曾後悔遇见李察甚至生下家皓的这些日子,只能说都多亏有你。

只可惜我们兄妹的缘分好短、好短,如果可以我好想再看看你……再叫你一声哥、再告诉你一声谢谢,我好幸福呢。

爱你的小雪

敬上。

人生中有太多事情无法後悔,不管你做错什麽、後悔什麽、希望什麽。有时如果已经无法挽回了,就往最好方角度去品嚐回忆吧。

何雪红只是用最根本的幸福想告诉殷守正,曾经有你所以幸福。

殷雨娜看着父亲眼眶不停滑下的感激的泪水,边露出了期盼已久的笑容边说着对不起。他人生中最大的自责和後悔,也随着这封信飘洋过海的到来而减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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