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ngeline,Iknowthefoodwasterrible,butyoudidn’tneedtopullafacelikethat!」
「I’msorry,Kate.」她眉头依然紧蹙着,摇头苦闷地说:「但我什麽味道都吃不出来!我记得这可以怎麽说呢……呃、简直像在啃蜡烛!」
赵晨昀无奈地看着眼前正努力秀着自己好中文的拉丁女孩,「是『味如嚼蜡』。」
她拍掌笑道:「啊哈!You’reright!」
看见她这副模样,赵晨昀深深体悟到自己已无药可救了。为什麽她会觉得这个衔着汤匙、鼻孔塞了团卫生纸卷而且眼睛红肿得和核桃有得一比的女孩可爱呢?
我竟然会喜欢一个顶着鸟窝头的女人?赵晨昀思忖良久,见她不停搅动那碗可怜的白粥後才作罢,放弃纠结於自己感情的泥淖中。
她默不作声地收拾餐盘和那碗被遗弃的无味白粥,伊凡洁琳见着愣了愣,看着赵晨昀面无表情的动作,低头小声道:「生气了?」
「对啊,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个什麽来着……哦,七个洞都在冒烟。」见伊凡洁琳缩在沙发里像只受惊的小兔模样就令她发笑。从厨房洗了手後坐在她身旁,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去换件衣服还有清理你的鸟窝吧。」
伊凡洁琳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带你去吃火锅可以吧,你都饿了快两天了。」
「Youpay?」
「DearEvan,请多吃一点,这样我的钱花得才不冤。」赵晨昀笑道,随手把那卷碍眼的卫生纸团给扔进脚下的垃圾桶去。
「Iloveyou!Iloveyou,Kate!」伊凡洁琳高兴的手舞足蹈,简直不像是方才娇弱的蜷缩在一旁的高烧病患。
原来我竟比不上一顿吃到饱的火锅呢。赵晨昀心想。
刚饱餐一顿的拉丁女孩愉快地走在黄昏的街道上,时不时和回眸的路人抱以一笑,嘴里哼着带有西班牙民谣味道的小调子。照赵晨昀的说法就是:呦,吃了个大餐就得瑟成这样,这小妮子。
夕阳余晖泼洒於女孩披散的青丝,金黄色一点一点的攀附在那缕缕玄丝上。
「IloveKate,Ilovehotpot!」伊凡洁琳边唱着,边拉起赵晨昀的手,想邀她一同合唱。
赵晨昀苦笑着看她:我总拿你没办法。
有时她会问自己,她为何会喜欢上这个女孩?是因为她无染俗尘的青湛双眸?还是那抹天真烂漫的微笑?
赵晨昀是个女孩,而她喜欢女孩子,这自她国中时便了解,也曾因此而受伤,但她未曾改变过自己的性向。
一个女孩爱上另一个女孩其实没什麽大不了的,曾有一篇文章是这麽写道:我没有犯罪,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人。
有时她很无奈,但她有什麽办法?
我不要你受伤,赵晨昀心忖,所以就让我心里守着这座空城。
在赵晨昀还神游之际,伊凡洁琳忽然惊讶地抓着她的手臂,兴奋地又叫又跳。
「What’swrongwithyou?」
「Lookatthat,welikeacouple!」拉丁女孩笑看着足下被踩住的两抹灰影,在夕阳的金红光芒下,两只影子就好似相偕而行的伴侣,在回家的路途上。
「Youwantaboyfriend?」赵晨昀努力平稳自己颤抖的声音轻笑道。
女孩点头如捣蒜,「AmanlikeKate.」
答案如此简单:Aman。
赵晨昀斜眼看着她已笑弯的眼角,「哦,这麽早就想抛弃我?」
「No,no.」女孩晃了晃修长的食指严肃道,「Kate是最特别的存在!」
「这还差不多。」
嗯,也只能如此。
你永远是我眼中的苹果,但我只能扮好我的角色,站在你身後。
这是最好的结果,我不应该再奢求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