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冬夜花火 — 08

上官朔轻轻拉开落地窗,原本以为会发出摩擦声之类,但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电视被消音,房间有一盏小夜灯,藉着微弱的灯光,他观察了一下屋内构造,墙壁上也没什麽摆饰,一张摇滚团体的海报、贴了许多便条纸的留言板,内容大多写了牛奶周五打折、洗发精大特卖、猫食……?正当上官朔一脸疑惑时,「喵。」一只小白猫,正闪烁眼睛瞪着这擅自闯入的陌生人。

完蛋了!牠要是乱叫吵醒冬晨……他看向躺在单人床上的少女,她平稳细小的呼吸声持续着,好像还没有被惊动的迹象,一面用眼神警告小白猫,一面蹑手蹑脚靠近书桌上的笔电,竟然连密码都没有,桌面是厂商设定的样式,点进文件後,上官朔开始寻找任何标题可疑的档案。

是这个吗?这个档案的名称明显奇怪:秘密档案,不过有人会把机密档案取这麽耸动的名称吗?……不,冬晨这种怪人,一定会故意把标题弄得很耸动,颠覆一般人的常识,他点开来看,内容让他的嘴角不断抽蓄,因为里头有近乎一百张都是那只猫的照片。

上官朔再度回头确认冬晨的声息,顺便瞪了一眼正在伸懒腰的小白猫,那只猫一副不想搭理上官朔的慵懒模样,怎麽讨人厌的家伙养的宠物也一样惹人厌?

上官朔眼睛瞄到也是放在书桌上的合照,其实不能说是合照,虽然黏在一起但看的出是由两张不同的像片接在一起的,最诡异的却莫过於相片中的两人有一模一样的面孔,一张冷漠,和上官朔在昨晚看到的一样,一张是每天都会见到的笑脸冬晨。

双胞胎?不对……两张脸他都在这个怪女孩冬晨身上看过。

上官朔走到书桌旁,发现了一个特大号的纸箱,他轻轻拨开看,里头装的东西简直让他不敢相信,都是枪械、刀,摆放的方式凌乱,有些还甚至沾上已经凝固血,所以说,在冬晨刚搬进来的第一天听到的金属掉落声,就是这些产生的吧——然後最重要的一点,她杀人……

「不好意思。」

上官朔还没回过神,脖子已感到一阵冷冽,什麽时候?无声无息,这家伙是什麽时候站到他後面的?

抵在上官朔脖子上的手竟又加重了点,冬晨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就在上官朔耳边,她将身体紧贴在上官朔身上,一般来说这种画面是十分暧昧的,但此刻的上官朔却渗出一身冷汗,别说脸红心跳了,他连自己的颈动脉会不会在下一秒被割开都不晓得了。

「那箱啊……是我吃饭的工具,别乱碰。」那个是音色是冬晨的声音没错,但原本抑扬顿挫的语调、笑声全消失,换成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

上官朔现在只想怎麽挣脱这女孩,好好问清楚为什麽要杀那麽多人,他只是稍微动了手腕,声音又响起:「你不怕颈动脉被我割断吗?」她接着又冷冷的说:「上官朔,二十四岁,便衣刑警,重案组队长。」

「说这些干麻?……不对,你怎麽会知道?」上官朔问,他好像从来没有告诉冬晨这些事,包括这栋公寓所有的人。

她自顾自的说下去:「一月十二日生日,魔羯座A型,身高180公分,体重约为65公斤……」

「喂,你到底想说什麽?」他不明白。

「你有一个弟弟叫上官望,就读大学二年级法律系,你为了当上刑警,不顾家人反对而离家出走,到目前还未跟家人联系,居住在此栋公寓已三年,无不良嗜好,个性孤僻、冷漠,破了七起大案子,在两年的时间里,就升上了队长。」她就像是念着资料般毫无起伏的吐出这些话,上官朔觉得不只冷汗了,寒意从脚底窜起,她什麽时候知道他那麽多事了?上官望她也知道?

「两年前,这里住进了一个女孩,名为沈思莹,你们曾经有一度很暧昧,可是却没有在一起,她擅自离开,然後你……」

「闭嘴,你到底想说什麽?」上官朔急了,连沈思莹、上官望都知道,这女孩到底知道多少?

她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时已换回原本开朗的语调。

「为了让你知道,」冬晨垫起脚尖把头靠在上官望肩膀上:「你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喔!」

「什麽!」

冬晨突然松手,囤积在上官朔肺部的压力顿时消散,他立刻转过身来。再鸟的警察都知道不可以背对敌人,掏出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的备用手枪进入备战状态,不过他突然发觉一件事,冬晨从头到尾都没发出杀气,她不想杀他吗?

「你,这样算不打自招了吧?」上官朔警戒的说着,一面後退到避免她近身突然攻击的距离。

冬晨偏头,微笑不语,手上拿的不是什麽利刃,只是枝原子笔。

「你为什麽杀人?快从实招来。」上官朔扬扬手枪,气势凌人。

冬晨没有被上官朔吓着,她故作伤心的说:「上官大叔好过份哪……怎麽拿着手枪威胁可爱的邻家妹妹呢?你还是收起来吧,刚刚我不就说大叔你没胜算了吗?」

「我再说一次喔,收、起、来……喔。」冬晨微笑,一屁股坐在床沿:「晨的耐性没我这麽好喔!」她继续笑着。

上官朔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

冬晨轻叹一口气:「不就说了吗?我是很有耐性啦,但晨她的脾气比较冲……可能不行等大叔那麽久的喔……」用手指比了比上官朔手中的手枪,语气轻松像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道理。

「凭什麽我要把武器放下?还有,你开口闭口的晨是谁?你到目前为止到底杀了多少人?」上官朔一连串抛出问题,像是平常他在审问犯人一样,或许只有他在做那份工作时才会那麽多话。

「咦?上官大叔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我才要求你一件事而已,你却问这——麽多问题呢。」冬晨刻意拉长音,揉着不知何时窝在她大腿上的小白猫。

「我今天心情很好喔,所以不想杀了你。」

甜美的笑容却说着危险的话语:「我今天啊,把这个月该杀的人都杀完了!」小白猫非常享受,发出爱猫人都知道的呼噜声。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晨是谁?也是杀手吗?」冬晨突然止住笑声,就像音乐被人切掉般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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