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朔一大早就被吵醒了。
隔壁已经空很久,是有人要住进来了吗?哪有人选在清晨搬家的啊!
他烦躁似的耙了耙那头黑发,不满的拿起枕头压在耳朵上,想要隔绝那扰人清梦的声音,可他却忘了,忘了当初也是那样才认识她,那个曾经让他倾心的她。
熟悉的铃声响起,上官朔手摸向床头柜,拿起那只银壳手机,他不耐烦的想按下关机键拒听,因为他现在刚被吵醒完全没心情接电话,可他却没那麽做反而接通了通话,一切源於他看见她的来电显示,思萦。
「朔,你在吗?……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吗?没有关系,只要你愿意听我说话就好,跟你说喔,现在我跟妈妈在北海道,有好多、好多漂亮的樱花呢!还有、还有偷偷跟你讲哟……」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细细柔柔的声音,语调中带点稚气,有时候语助词却显得她更可爱,这是上官朔日日夜夜思着的女孩,却也同时──恨着她,没有人说思念就代表着爱。
「妈妈说,我这次真的快可以回去了,我们……快要可以在一起了,」听到这他身体不禁一僵,原本陶醉在她柔柔的声音里,却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他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只有满腔的怒火。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还有望。」
又打算耍他吗!两个月前、半年前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却仍然、却仍然──丢下他一个人。
她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上官朔一个人独自对着手机呆望着。
「沈思萦,你好烦。」每次,每次她都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然後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却一次也没有实现,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再相信沈思萦说的任何一句话了,就算她有说不出的苦衷也一样。
上官朔无奈的从床上爬起,他已经无法再入睡了,因为那通令他心烦气躁的电话,还有隔壁不断传来的铿铿锵锵东西掉落声。
「就算是要搬家也要考虑一下现在是几点吧?还发出了那麽大的声音!」上官朔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毛衣套上,对着摆在床前的全身镜抓了抓他乱的有型的黑发。
多久了,自从她离开後,隔壁空了多久?
他自嘲般勾起了嘴角,打开了房门。
「喂,我说──」他睁大双眼。
「晨,真的好重喔!我不想搬家,麻烦死了,一下搬这个一下搬那个的……」
上官朔一走出房门就看到这景象:一个女孩用脚完全不顾虑形象的把一箱又一箱的箱子往房间里面踢,箱子里头的物品就这样铿铿锵锵的倒了出来,虽然看不清楚是什麽东西,但听声音来判断,因该是金属制品。
就是这样难怪会发出吵死人的声音!
「好啦!知道啦!我会小力一点,可是真的很重阿……」
他见那名女孩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反而一个人奇怪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有点火大,额头微微爆出青筋,他打算上前叫她马上停止发出任何噪音,但此时脑海却闪过他不想再想起的记忆。
「你好吵。」上官朔不满的打开房门,看着眼前完全不认识的女孩。
「咦?吵到你了吗?真是抱歉,初次见面,我叫沈思萦,以後我们就是邻居了喔。」沈思萦从行李中拿出了一盒元本山,附上甜甜的微笑递给上官朔。
上官朔摀住耳朵,试图让自己别再想起记忆中的声音。
他开口道:「你不能安静的搬家吗!」
冬晨停下脚上的动作,歪头看着他,不再自言自语,过了几秒,蹲下来往箱子里乱翻一通,捞出一盒东西,走向上官朔。
「嗨,我是冬晨,请多多指教。」她递出手上的松露巧克力,脸上挂着月亮般弯弯的微笑,笑的好不无辜。
「我不要。」上官朔微微愣住,竟然有人可以与她如此的相似……
「嘻嘻,你是因为害羞吗?」冬晨窃笑。
「吵死了!」他甩门。
「嘿咻,终於全部搬完了。」冬晨看着房间里一箱又一箱的纸箱,眼底没有搬到新家的兴奋、好奇,只有像是经过多年历练的习惯,这个月第五次搬家了啊,这一次会待多久呢?
多久,重要吗?她的心底浮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冷漠。
「只要有晨在,什麽都不重要了……说好了要永远呢。」冬晨倚着墙壁,单手扶着额头,神情有些疲惫。
累了,就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