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阿姨你在吗!」一路上我不停的跟小芸闹,但她都没理我,只是迳自的拉着我向前跑。
「小芸,拜托你……」
「阿姨!」
「嗯?我在我在。这不是小芸吗?快进来……小雨!你的眼睛怎麽了?怎麽包起来了?」院长的声音传来,她先是开心的叫小芸,发现我後又紧张兮兮的问。
「院长,我……」
「阿姨,我有一些事要处理,但小雨硬要跟,没办法我只好把她带回来了。」她故作轻松的回答。
「喔,原来。小雨阿,人家有事要处理你别跟去啊!来,快进来吧。」
「不行,我……」我还未说完,又被小芸打断,「阿姨,绝对不能让小雨跟来!她就交给您了,我先走了!」语落,我听见匆忙的脚步声,应该是小芸离开了。
「院长,我一定要去!」双手一脱离小芸的手,我立刻把眼上的布扯了下来,转身就要跑。
「小雨,留下来!小芸这麽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能不能跟院长聊聊呢?自从你去上学後,你就很少找院长聊心里的话了。」院长一脸难过的看着我。
「我……好,我说,我们进去吧。」心里的想法不断相互拉扯,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毕竟院长就像我的妈妈,把我抚养长大,我实在不忍她露出难过的神情。
「小雨,说吧,从国中开始的事。」进到屋子里後,院长放柔了表情,温和的说。
「刚进那个班时,我很怕生,总是一副胆小的样子,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来欺负我。」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後来,有个女孩子常常来找我说话,但我因为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她,所以都淡淡的回应她,一个星期後,她似乎受不了了跑去找别人,就没再理过我。」她应该是认为我讨厌她,所以不自讨没趣,就走掉了吧?但其实我只是比较慢熟,再一个星期一定能和她熟悉起来。
不过,为什麽呢?茜茜刚转来的时候,我跟她才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却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甚至还期待她也能把我当成朋友?
我想,应该是因为寂寞了三年,还有那莫名的熟悉感吧……
「然後呢?」院长带着微笑,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然後,我又变成一个人,其他女生早就已经有『小团体』了,就连那个女孩子也马上就加入其中一群,和她们成了朋友。」
「等等,小雨,那个女孩的名字呢?你都没有提到欸。」院长胡疑的问。
「呃,因为是三年前的事了,再加上後来我都是自己一个人,鲜少有人来找我搭话……等等,我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了。」刚刚脑中突然闪过某句话,让我想起那个几乎要被我遗忘的面容。
「是谁呢?」
「就是小芸,林芷芸。」
「哎呀,那你们注定是朋友命嘛!」院长愣了下,随即笑了出来。
「恩,是啊!」我也跟着笑了。
难怪小芸之前那麽讨厌我,原来是因为之前她每天找我说话,我却都淡淡的回应,难怪她会不爽我!我一定要好好的向小芸道歉!
「後来呢?你都自己一个人吗?」院长担心的问。
「恩,其实这样也没什麽不好,但是有一天,」说到这,我紧张的停下来,偷瞄了院长一眼,「班上有个男生说:『叶雨涵是孤儿啦!我妈说孤儿都会偷东西,我们不要靠近她!』,之後,每个人都对我恶言相向,到了後来甚至直接无视我的存在,完全不当有我这个人。」我敛下了眼,不敢看院长的表情。
「乖,都过去了,你现在有茜茜、有小芸,阿夜也回来了,小枫再两年就要回来了,你不会再寂寞了。」院长伸出手,轻轻的把我抱住,并像在安慰小孩似的拍着我的背。
「恩。」我勾起了一抹微笑,闭上眼睛。
「她最好可爱!跟她讲话永远都不笑,哪里可爱!」
那是小芸说过的话。
隔天,我还是照常去学校上课,却依旧没看见茜茜的身影,转过头去看,发现陈庭宣也还没来,但幸好,昨天去找她们的小芸有来。
我急急的把书包放下,走过去问:「小芸,你有找到她们吗?」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有,我有找到她们,那时候她们在学校的後山,茜茜她……我看不出她的情绪,总觉得静的有些奇怪,我走过去後,茜茜拿出纸笔不知道写了什麽,最後把它折一折就交给了我,然後什麽都没说,转头就走。那张纸条,应该是给你的,在这。」
我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有几个端正秀美的字:明天早上七点半,来後山找我,我有事要问你。
明天早上?纸条是昨天写的,所以应该是今天早上?
想到这,我望向了手表,才惊觉已经七点二十五了,连忙说「小芸,麻烦你跟老师说我今天头痛,请假在家!」
说完後,我抓起桌上的书包,往後山跑了过去。
而身後的林芷芸,碎碎念了一句「之前不都是乖宝宝吗怎麽也学会找理由翘课了」,叶雨涵当然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