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空姐有問題》 — 冤家路窄 20

因为亚伦的关系,飞来对岸的恩惠反而暂时松了口气,尽管下机後的她还得马不停蹄的帮宅宅采买,但是至少不会有人在旁边打搅她。

到夜色已经暗下,采买完的恩惠才搭着公车准备回饭店,一天下来的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除了是因为东奔西跑买东西,多少也是因为暂时摆脱亚伦的松懈。

以前的恩惠从来不知道被人缠上是件这麽累人的事,尤其对象又是个有钱有闲还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对於光是要出勤、摆摊,还有照顾母亲就已经忙到抽不开身的恩惠来说,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应付他。

恩惠将装到鼓鼓的背包搁在腿上,手臂穿过贴在胸前的两条背带打起盹来,要不是公车到站要停靠时她整个人往前倾,突然意识到背包像是要被扯走,让她惊觉的反射性要将背带勾回,对方因为没有预期到她的手臂勾住背带,整个人突然被顺势往後拉倒,也导致原本要抢走背包逃下公车的举动宣告失败。

碰的一声摔倒在公车上的声音,让所有公车上的乘客都吓了一跳,才看到是一个少女摔倒在公车上,手上还拉着恩惠的背包。

座位上的恩惠也是感到吃惊,前头的司机在意识到发生什麽事时立刻将後车门给关上,人也跟着要起身离开驾驶座走到後头。

司机一过来看到要爬起身的少女,「瞧你才多大个头不学好,敢在我车上做坏事,看我不把你交给公安是不知道要怕。」

少女立刻吓到要求饶,「拜托你师傅,拜托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恩惠这才看清楚少女看来不过十四、五岁,搞不好也许只有十三岁,才这麽大的孩子为什麽要做这样的事?

司机却不打算轻饶她,「你们这些干扒手的就是这套词,哪回被逮到不是说不敢?结果下回还是照常下手。」

「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因为我妈妈生病了没钱看医生,拜托你不要把我交给公安,我还得回家照顾妈妈。」

少女的话触动了恩惠,让她想起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处境,理解少女必须要照顾母亲的心情。

「你说你妈妈生病了?」

「对!家里只有我可以照顾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司机立刻转向恩惠,「姑娘,你别让她给骗了,这些扒手最会说的就是这套词,里头没几句能当真。」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少女哭着求饶。

恩惠注意到少女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好,「这样吧,我跟她回家看看,要是她说的是假话我再把她交给公安。」

「不是姑娘——」

「就这样吧!」没有听司机再劝阻,恩惠也担心少女说的是真话。

「谢谢,谢谢你。」少女连声道谢。

「先带我到你家再说。」恩惠觉得有必要跟少女的父母好好谈谈,如果少女是在说谎,也应该让她的父母知道女儿在外头的行为。

所以恩惠跟着少女一块下公车,在少女的带领下要往她家的方向走,只不过走了段路後恩惠发现附近有些偏僻,甚至没几户人家,心里才不由得要感到不安起来,早先因为少女说的话才没想到要担心,但是因为担心少女说的是事实,却又不得不继续跟她往前走。

「这附近没住什麽人?」恩惠终究按捺不住追问。

「大部分都搬走了,只剩下少数几户人。」

「为什麽?」

「因为要开发,所以搬走了。」

「那你们……」

「我们家里没钱。」

恩惠顿时感到一抹难过,看来少女的家境确实是很不好,心里的不安才要松懈下来转而规劝她。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做坏事,要是你爸妈知道——」

「拜托你不要跟我妈说,她要是知道公交车上的事情会难过的。」

见到少女如此懂事的恩惠其实已经心软,「别担心,我只是要了解你家里的情况。」

少女虽然不确定恩惠是不是在骗她,却也只能带她往家里走。

当两人走到一户有些破旧的房舍前,恩惠看到少女直接走进去要感到意外,也更加确定少女应该是不可能骗她,看来少女的家境是真的很不好。

就在恩惠犹豫待会看到少女的父母该怎麽告诉他们,突然听到少女在里头紧张的大喊——

「妈!妈!」

恩惠一惊也立刻冲进去了解情况,看到一名妇人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少女则在一旁紧张的喊她。

一瞬间的恩惠被勾起当初回到家目睹母亲倒卧在地上的回忆,因为错过黄金救援的时间,如今只能没有意识的躺在医院病床上。

恩惠立刻冲到妇人身旁蹲下去,将肩膀上的背包卸下来对少女说道:「快!帮我把你妈扶到我背上。」

少女才慌乱的要按照恩惠的指示,帮忙把母亲扶到她背上。

「背包给你提!」背起妇人的恩惠赶忙要跑出门,担心稍有延迟会耽误就医的时间。

少女提着恩惠的背包哭着跟在後头,嘴里不断的喊妈,让恩惠背着妇人的步伐也跑的更急,哪怕其实感到沈重。

因为记起刚才下公车还走了好长一段路,恩惠才急着问,「这附近没有计程车吗?」脚下步伐仍然没停。

「什麽?」

「就是……出租车!对,出租车。」

「没有,这里的人大半都已经搬走,连公交车都要一大段路才有经过。」

恩惠其实也已经猜到答案,只能更加卖命的背着妇人往下公车的方向跑,虽然心里也担心要是刚好没有公车该怎麽办。

才想着的恩惠突然注意到前方像有车灯,让她惊喜的要燃起一线希望。

果然随着车灯接近,恩惠确定那是一辆车没错,立刻奋不顾身的要背着妇人冲到车前,担心要是错过了。

车上的人像没有预期会有人突然冲出来,因而急忙踩下煞车。

开车的方浩在确定没有撞上人後,才回头对後座的伟爵,「对不起总经理。」

伟爵透过车头灯注意到车前有个人背着个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少女拿着背包,一时也还没能确定是什麽情况。

外头的恩惠已经背着妇人跑到驾驶座旁猛拍车窗,「先生!拜托你帮帮忙,这个太太需要看医生,拜托你赶快送我们到医院。」

「总经理?」方浩回头请示伟爵,毕竟这一带这麽偏僻,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骗局。

「拜托你先生,拜托你救救这位太太。」

恩惠再用力拍打车窗,少女也跟着哭喊,「拜托你救救我妈,拜托你。」

伟爵才猛然认出恩惠。

是她!她怎麽会在这里?

「总经理?」

「把车门打开。」

方浩虽然意外上司的直接了当,才推开车门要下去。

看到驾驶推开车门下来的恩惠跟少女都感到惊喜,连声向方浩道谢。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

恩惠说着便要求方浩,「麻烦你先帮我开後车门。」

方浩还来不及提到後座里坐着上司,伟爵已经推开车门下来,让猛然看到他的恩惠也感到错愕。

「是你?」但随即一想到妇人的情况也无暇再去探究,「拜托你们马上送我们到最近的医院。」

伟爵看眼下的情况也不可能问清楚她为什麽出现在这里,才吩咐方浩,「准备开车。」

「是。」方浩才重新要坐进驾驶座。

恩惠已经背过去要将妇人放到後座里,同时交代少女,「你过去那边扶着。」

少女赶忙绕到另一边要拉开後车门坐进去,恩惠等少女从另一边扶住妇人後才要跟着坐进去,伟爵则是没有多说的要绕到另一边的副驾驶座。

等伟爵也上车後,方浩才打算请示他,「总经理——」

「告诉他最近的医院要怎麽走。」伟爵直接回头交代少女。

少女才赶忙为方浩指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送母亲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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