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餐厅打烊的时间,伟爵才打算要结帐离开,通常这时间他应该已经回到饭店休息,但是今晚他却不打算太早回去,因为预期采晴应该还在饭店里等他。
知道采晴也飞来杭州的冠霖料到她会缠他,所以并没有跟机组人员一块搭饭店的接驳车,而是选择从机场直接租车离开,打算等更晚再回饭店休息。
只是当冠霖走出餐厅时没有料到,竟然会遇到也跟男乘客一块到这家餐厅来用餐的芷若,男乘客正游说她再去一家夜店续摊。
芷若见对方刚才在餐厅里已经喝了红酒,这会要再开车去夜店续摊其实意愿不高,「改天吧,等我下次再飞来。」
「不然去看夜景,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夜景很美。」
芷若虽然利用男人来建立自信,可也不至於蠢的对男人没有一丝警觉,尤其又是一个喝了酒的男人。
「还是下次吧,我有点累了,想回饭店休息。」
「那不然——」
「等改天吧,我们改天再约。」
看出对方似乎还不打算放弃的芷若开始在心里盘算要叫计程车回去。
「那好吧,我送你。」
男乘客伸手过来搂住芷若,让芷若警觉的要拒绝,「还是搭计程车吧,看你刚才也喝了些酒。」
「只喝了些不影响开车。」男乘客硬是搂住芷若。
「没关系,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芷若试着退开,当对方是为了扶自己。
原本芷若这麽说是为了给对方台阶下,却反而被解读成拒绝,担心错过这次机会不可能再有下次,男乘客索性再伸出另一只手要强抱住她。
「芷若,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答应跟我在一起。」
芷若虽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还是赶忙要推开他,「你干什麽?」
男乘客更用力的抱住她不放,「拜托你不要拒绝我,我是真的喜欢你。」要把嘴硬凑过去。
虽然说冠霖并不意外芷若的行为早晚会招来这种下场,但是再怎麽不欣赏她也不是那种会袖手旁观的人,才打算要上前制止男乘客的行为,突然听到男乘客哀嚎一声。
就看到芷若的膝盖顶向男乘客的下体,终於让对方松开她蹲到地上哀嚎。
「都说过叫你不要这样。」
芷若喘息的瞪视着地上的男人,虽然是挣脱对方的强抱,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丝惊恐。
目睹到这一幕的冠霖突然不知道该说她是凶悍,还是要感到错愕。
芷若已经头也不回的快步要离去,不等男乘客再从地上站起来。
稍後当冠霖回到车上要开车离去时,心里还有些错愕芷若刚才的凶悍,要不是车子转出路口时突然看到前方路旁蹲着一抹身影,才从那抹身影穿的衣服认出居然是芷若。
她蹲在那里干什麽?该不会是在哭吧?
只是一想到她刚才凶悍的那一幕,冠霖又摇头否认这个可能性,虽然还是减速要把车子停到路旁。
蹲在路旁的芷若的确是在哭。
刚才那一刻事情发生当下她虽然情急做出反击,但是心里确实受到冲击,以致这会远离威胁後,再也忍不住挫败跟恐惧的蹲在路旁哭泣起来。
「就是你这样的态度才会让男人有机可乘。」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芷若惊觉的抬起头来,竟然看到把车停在路旁的冠霖。
他怎麽会在这里?
像是读出芷若的惊讶,冠霖迳自说起,「刚才我就跟你在同家餐厅用餐,结完帐出来就看到你们在那里拉拉扯扯。」
听到冠霖居然目睹了刚才事情的经过,芷若顿时要感到颜面尽失,但是突然又想起他竟然袖手旁观,顿时又要感到恼怒。
因此芷若一把站起身怒呛他,「不关你的事!」
冠霖还以为她经过刚才的事情会受到教训,结果转眼竟然又故态复萌,「像你这样的女人,男人根本不可能会真心看待。」
被一语刺中心底的旧创,芷若顿时恼起,「你凭什麽这麽说?关你什麽事?」
突然的激动也让冠霖感到错愕,但随即又被她凶悍的表象给覆盖,「是不关我的事,只是提醒你别造成别人的困扰。」
「你……」
芷若一时气的说不上话来,也才让冠霖有机会注意到她脸颊上未乾的泪痕,诧异她刚才难道是真蹲在地上哭?
冠霖还来不及对认知到的事实有任何想法,芷若已经气不过拦下一辆正好经过的计程车,坐上车後吩咐司机扬长而去。
留下冠霖对她的愤怒离去感到意外,也还有些无法置信像她这样的女人会蹲在路旁痛哭?心底的一抹角落像是要被勾起同情,但是又想到她离去前张牙舞爪的模样,便又摇头说服自己根本没有必要为她那种女人浪费心思,才要重新发车离开。
◇◇◇◇◇◇◇◇◇◇◇
当芷若回到饭店时被男乘客吓到的心情已经平复,反而是想到冠霖时还忍不住愤慨,才打算去洗澡将一堆恼人的情绪全抛诸到脑後,要不是胜男来敲她房门告知她恩惠还没有回来。
芷若也感到惊讶,「打电话给她了没有?」
「想说先过来看有没有在你这里。」
芷若才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要拨打,那头响了几声才听到恩惠接起来。
「恩惠,你在哪里?怎麽到现在还没有回饭店?」
电话那头的恩惠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还吊着点滴,是用另一只手接听手机。
「我没事,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为什麽?!」
「详细的情形等我明天回去再说,先这样。」恩惠才结束电话,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解释清楚,尤其伟爵还在病床边。
事实上从恩惠在饭店里腹泻到被伟爵送来医院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离开。
守在病房里的伟爵一直在想,躺在病床上这奇怪的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为什麽不说?」
「说什麽?」恩惠不解他突如其来的问题。
「既然不能吃辣。」
虽然伟爵并未因此感到後悔,只是意外她居然会只字不提。
「要是我说了就可以不用吃?」
伟爵顿时被问住,心里其实清楚就算事先知道她不能吃辣,他还是会做同样的安排,然後还是会逼她吃下去,只要能达成跟杭特企业的合作。
恩惠将他的语塞视为回答,「那说跟不说有差别吗?」何况她也不想让杭特夫妇感到抱歉,毕竟他们对她那麽亲切。
的确是没有差别,只是伟爵还是不免意外她会乖乖把菜吃下去,才突然想起答应她的那五千块,推测应该就是她不惜舍命的理由,顿时要再对她的嗜钱如命感到鄙夷。
不过也不可否认确实是因为她才谈成跟杭特企业的合作,伟爵因而拿出皮夹掏出里头的五千块钱人民币,「这些是我答应要付你的钱。」
看到那五千块钱人民币的恩惠惊讶,「你要给我人民币?」
伟爵理解她的意外,事实上他原本确实是要付给她五千块钱台币,但是看在她今晚的表现上,倒也不吝惜犒赏她,哪怕对她见钱眼开的模样仍感到鄙夷。
接过钱的恩惠开心,尽管身体还很虚弱,才看到伟爵还站在病床边。
「你不需要在这里陪我,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毕竟两人实在不对盘。
伟爵虽然也没想在这里陪她,但是事情毕竟是因他而起,再说要是让杭特夫妇得知她人不舒服,他却放她一个人在医院里,这个风险他可冒不起。
「既然是因为我,我就会负责。」
「那你把医药费缴一缴就可以走了。」
恩惠说的理所当然,却让伟爵的眉头不禁再皱下,更加认定她的嗜钱如命。
见他皱眉的恩惠不确定他又怎麽了,不过从两人见面以来他的态度就没有好过,她实在没有理由继续看他的脸色。
「你真的不需要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意识到语气有些急的恩惠才改口,「我是说反正你也不怎麽喜欢我。」
关於这点她倒是有自知之明,「要不是因为你,今天的合作案也许早谈成。」
「什麽?」诧异他现在是在怪她?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在机场耽误了我的班机,又差点害我送错要给杭特夫妇的礼物,事情也许就不需要这麽复杂。」
恩惠先还没能反应过来,跟着才想起他说的正是两人之前两回见面的情形。
难道说那天在机场她害他没有坐上飞机?所以在饭店餐厅再遇到时,他的态度才会那麽不友善。
「呃、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终於理解他为什麽一直对她那麽不友善,虽然怀疑他的个性也应该多少要付责任。
见恩惠还知道理亏的伟爵才舒展眉心。
「那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恩惠不忘做确认,至少要确保以後飞机上再遇到,他不至於再拿她当蟑螂看待,那种感觉真的很差。
听到她用扯平来看待两人之间,伟爵倒是没有想过,心里根本不认为两人以後会再有任何交集。
「算是。」
恩惠松了口气,虽然以一个扯平的人来说,他的态度还是让人无法恭维。
「那你真的不用在这里陪我。」
「你休息吧!」
伟爵没打算再跟她讨论自己的去留,毕竟他之所以留在这里主要并不是为了她,而是顾及杭特夫妇如果得知後的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