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羽隨琴音 — 第十章

和的目光自窗外泄入,放学的钟声响起,收书声、谈论声依时充满校园内。

「等一下去吃点什麽?」

「走啦!一起去打球。」

窗边站着一名俊逸的少年,温柔的笑着目送熙嚷的人潮离去。

「羽!」黄莺般的美妙声音自妹後传来,「月,你来啦?人都走光了。」少年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丑陋不堪」的女同学。

这个小傻瓜不知道是不懂,还是逃避他的感情,总是在放学後默默的待在图书馆看书,面对她这样的态度,孙羽尘是矛盾的。

见到她心便会砰然不止,双颊更是不自觉的泛开淡如粉樱的红晕,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身为「肇事者」的她却无所感似的,依旧天天准时「报到」。总不能开口感她离开吧!孙羽尘头痛地望着在角落里游荡、寻找书本的人影想着,真的拿她没办法!

「人都走光了,月!可以拿下来了。」自从秦月婵主动交还手帕,他们便拥有一种「默契」│同时出入图书馆,一开始只是点头、打招呼,到後来羽终於鼓起勇气向她攀谈,和客气地请教她音乐方面的问题,他们才渐渐熟悉,且很自然的走在一起。

然而谁都没说破那一层关系。除了亲密的叫唤对方「羽」和「月」外,隔在两人之间的暧昧,都让旁人误解两人是情侣。

轻轻的拿下粗框眼镜,揉一揉发酸的双眼,其实秦月婵没有一次是在看书。她用书本遮掩住看向那个人被影时的热切目光,就像那一大群追求羽的女孩一般,她也深深的迷恋上这个温柔、帅气的男孩。

与其说她喜欢羽出色的外表和他的温柔体贴,倒不如说她更喜欢羽作曲、弹琴的专注模样。

羽看似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体贴,其实那都不过是他的「本性」,唯有宋伯伦与她才是孙羽尘真正关心,也真正在用心相待的朋友,这是某次她忍不住「醋意」,质问孙羽尘後的答案,为此秦月婵在心底窃喜几回。

她很喜欢每天藉着看书的理由,留在图书馆陪伴他,倾听他在图书馆某处忙碌的脚步声,或不自觉的轻哼小曲,喜欢她换她「月」│只属於叫唤他的绰号。

有时候孙羽尘会明示、暗示她恢复容貌,可是她都故意充耳不闻,只因为她害怕当羽看过她的真容後,就不再想和她说话、交朋友。

年幼时的阴影依旧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所以这就是为什麽被羽识破,她也依旧保持这样装扮的原因。

「嗯?怎麽好久没听见羽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书柜之间,终於在一个放置一堆扑满尘埃书本的角落,发现略带疲态且熟睡的孙羽尘。

倚着杂乱的书柜,平日那宛如秋水粼粼的黑眸此刻正轻闭着,腿上还搁着一本未读完的书,具有骨感却略纤细的手指抚过书页,羽怎麽连打个小盹也可以这麽引人遐想呢?

一阵阵微风透过窗缝佛开少年的刘海,也让秦月婵从瞬间的怔忡回神,真难得看到羽的睡容啊!女孩一面窃笑,一面偷拍下如遗落在人间天使般的绝色面容。

回身到座位取来羽的外套盖在体型单薄男孩身上,月婵不禁露出一抹幸福与满足的微笑,忽然她望见到样在玻璃窗上的人影,她才慢慢收起那同样令人惊艳的笑容。

「就一次就好。」秦月婵走进化妆室,扯下假发、用手帕拭去脸上花花绿绿的浓妆,然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扮了一个鬼脸。

轻轻在孙羽尘身旁蹲坐下来,翻开方才所看的的书页,她像只偷腥成功的猫闪过一丝狡狤。过了不久,秦月婵的头一点点靠向孙羽尘的肩。

当巡逻的警卫经过还未熄灯的图书馆内,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色,一对少年少女分盖着一件外套,亲昵地依偎着彼此,最让人不忍心打扰与移不开目光的是,两个人流露出的甜蜜笑靥。

虽然不忍叫醒熟睡中的孩子们,但天色已晚总不能让他们留宿学校吧!轻咳一声,少年便先睁开双眼,正想活动坚硬的四肢,却见到近在咫尺的容颜。

「少年仔,紧蹬起啦!时间不早了!」朝警卫点了点头,待他离开,孙羽尘才慢慢端详起那张小脸的主人,羽尘不知道此刻自己竟漾起宠溺与无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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