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夜色还是一样让招牌的五光十色映入每个行人偶尔一瞥的眼里。是台南好,还是台北好?搬去台南念书後,就很少想起台北。可是回到台北,却常常想念台南的一切。
我不太确定自己的情绪算不算稳定。有时候真的会有很强大的无力感袭来,然後在那浪潮形成的漩涡中失去了全身的力量。我不知道为什麽,也不太想去知道。或许我该承认自己正在渴求、追求着什没有形体的什麽。只是在累了以後,撕开自以为很接近目标的假象,努力的重新振作。
单纯的回忆会不会比较好?其实,我真的在害怕着什麽。不好去形容,也不太容易解释。简单的说,应该是那种孤单的感觉。我不习惯一个人出门,不习惯一个人吃饭。我不习惯。我有好多好多的不习惯对於孤单,我很直接的——或者很本能的,想去抗拒。反正,我就是讨厌那种一个人的感觉。
我可以陪你去学生餐厅却只是买个二十三块钱的晚餐。我可以陪他到便利商店去买杯冰咖啡。我可以陪你到百货公司买双可以搭漂亮衣服的漂亮高跟鞋。我可以陪她到提款机只是领个四百而已。我可以陪你和你、她和他,只是不要让我只是一个人。
坐我爸的车从台北上高速公路南下。他放着自己爱听的西洋老歌。我坐在後座,靠在满满的行李上。虽然还有半个月才开学,不过我想先去适应学校的环境。
车流量时多时少,他的西洋老歌早就不知道放了几首。
我看向窗外胡乱张望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心里面充斥的似乎是一股很慌乱的感觉在窜动。我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变化,不想让我爸从後视镜察觉到什麽。紧紧抿住嘴唇,试图冷静自己。似乎能在车窗倒影上看见脸上血色逐渐淡去。
当初应该留在台北的东西,为什麽还是带来了,为什麽?
我用手指梳理着高中毕业後剪短的头发,也许是真的想要换个心情才去剪的。可是现在呢?头发剪了,肩膀不再承受头发的垂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麽。周遭的一切离的我好远,我面对的似乎是一片空白。感觉着那湿冷的空气,快分不清那条隔着身理跟心理的分界到底在哪里。
那天我爸在车上说了些什麽,我已经没多少印象。也只是些叮咛的话,不是吗?至少我还记得偶尔打个电话回家。能想得起的,却是那天蓝蓝的天空。云少少的,看来是很舒服的天气。我就这样睡着了。醒来时,车子下了交流道。意识清楚後才发现我已经到了台南。当我们把行李搬进宿舍後,我爸叮嘱了几句後就离开了。
一个人,现在开始是一个人了,当我看着我爸开车离去时这样想着。我平静的看着宿舍周围,不知道要用什麽情绪去适应这个地方。不晓得要去哪里,便决定回到房间里好好看看。几个不同系的室友们正互相聊天认识彼此,她们的眼神都带有高兴的光芒,感觉很温暖。
是什麽时候开始,孤单成了我害怕的对象?大学?高中?还是更早?我想不起来,又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曾想过,如果累积太多的孤单,最後心里却不能负荷,在无意识中被不明的打散,然後遗落到其他没有孤单存在的记忆里。常常想找谁出来,或打通电话给谁,只是单纯的想聊天而已。可是,却在拿起手机时才想起对方可能在忙,在上线打开联络人清单後才发现她或他不在。孤单,我真的是一个孤单的人,是吗?
还记得上学期修了一堆学分,每天都在学校东奔西跑的上课,在房间忙到半夜的打报告和写作业。最有感觉的是每天都很累,累到自己的私事也没时间思考。应该有人会说我太傻,这样子来虐待自己。我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我怕自己又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