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初的仰望》 — Chapter03 想靠近卻越遠的距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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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流言蜚语听得我心烦,也不可能不惦记。心烦,是因为如果流言属实那根本就是我、筱怡、李宇轩的翻版,我不知道这种事若发生在父亲身上,我能用什麽态度去面对?

跟父亲的感情已经糟到无可救药,现在若在添一桩的话……我想我们这辈子应该就没机会重修旧好。玫君阿姨待我不薄,可我永远支持我母亲,就算母亲已经不在世间,我也不许有人想夺走父亲最爱母亲的那颗心。

这场饭局从头到尾我尽可能避开发言的机会,父亲原先给的压力再加上玫君阿姨突如其来的出现,让我连应付那些亲朋好友的嘴脸都懒得可以。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可以早点脱身,幸好有事先交代筱怡到一个时间点拨电话给我,假装系上秘书有急事要找我处理。

在用餐差不多近入尾声时,手机响起悦耳的来电铃声,在众人若有似无注视下我态度自然接起电话:「喂?我是。老吴请我现在马上过去一趟?因为学校临时通知要缴交新生资料吗?我知道了。给我三十分钟,我马上赶过去。」

挂上电话後,玫君阿姨先一步代替其他人问我发生什麽事?我把出门前拟好的草稿照本宣科说出:「玫君阿姨,是这样的……这学期因为受到导师的请托,我接下负责照顾新生的助理工作。学校对於新生非常重视,所以有许多新生的外务要处理,刚才是导师请系上秘书打给我说有份资料需要马上整理,学校急着要,所以……」我边说边用余光观察父亲的表情,他果真有点不太高兴。

只是当下我已经管不了这麽多,我想马上逃出这随时会让我窒息的牢笼。

「所以你现在得赶回去吗?」玫君阿姨好心的替我把未说完的话接完,我顺势点头称是。

结果,从我入桌到现在没吭半声的父亲这时却开口了。「没事书不好好念,还去跟人搞什麽导师助理,是认为自己很行了?像这种麻烦事留给别人做就好,淌浑水干麻?」

早就料到我临阵脱逃他一定有意见,我在心里叹口气,但表面仍和颜悦色向父亲解释:「爸,从过去到现在我的成绩没有一次让你操心过,既然你只要求我成绩要维持好,那麽我做其他事就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是吗?」

其实我无心和父亲在大庭广众下争执,可惜当他说什麽只要我回应,父亲就会认为我在跟他作对。

「你还敢顶嘴!」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好、很好,既然你这麽有本事就别给我回家!」父亲一个勃然大怒,用力拍了餐桌一下,吓得在场所有人噤声不语,不过早已习以为常的我,对於父亲的举动毫无感觉。

真是不了解我啊……蓝祤昊这个人从不让人威胁,就算对象是他爸也一样。

况且,我真不敢相信父亲还敢跟我提到「家」这个字眼,从过去到现在他为这个家做了些什麽?为他的孩子付出多少关心?明明没半点作为还讲得理直气壮,任谁听了都会很不爽吧?

「爸,你可能忘记了……」拿起挂在椅背的西装外套,我俐落地穿上。临走前,我语气不带任何情绪接道:「你所谓的『家』,我已经整整四年没踏进去过。」语落,我直接开门离开,门後随即兴起的私语我完全不在意,那不是我需要负责的部分。

快步离开餐厅,到外头时我马上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透气,终於不用再顾什麽狗屎形象。

在路边随手拦一辆计程车,报给司机租屋处的地址,我整个人往椅背靠去,像泄了气的汽球,疲惫地闭上眼。

「好、很好,既然你这麽有志气就别给我回家!」父亲的斥责再度於耳边响起。

但,我早就没有家了,何来「回家」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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