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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教授口沫横飞讲解课程,明丞已经整个人趴伏在桌面补眠,钱哥则在用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天。这时,我感觉到有人轻点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晚到的雨静学姐用唇型问能不能坐我旁边的空位?我愣愣地点头,她小心翼翼拉开椅子入座。
『学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上课了。』
不久,雨静学姐若无其事将粉色便条纸贴在我的课本上,我阅读完上头的字句,莞尔一笑。
『没关系,早上八点的课难免会想赖床。』
我回覆完再度传给雨静学姐。就这样,我们开始用纸条对谈,台上教授在讲些什麽早抛到脑海後。
大多数我们都在聊着导师助理的事,雨静学姐告诉我之後有什麽比较要注意的事项,而我也提出有疑问的地方……在来往间一堂课的时间无声流逝,下课钟响起时明丞很自动的起床,他伸了个懒腰,找我跟钱哥到外头透气。钱哥说他有重要电话要打所以pass,明丞回过头问我要不要去买个喝的?
我说好,随即匆匆把纸条收进课本,站起身尾随在明丞身後。
谁知道才踏出教室门口,明丞一脸八卦勾住我的肩头问:「喂!阿昊,你跟学姐在聊什麽啊?」
「还能聊什麽?不就聊学校的事而已。」来到学生餐厅里的便利商店,从冰柜拿出两瓶柠檬红茶,一瓶丢给明丞、一瓶拿在手中,我再次跟他强调我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
「我才不会怀疑你对筱怡的感情好吗?」明丞受不了的瞪视我一眼,「你见色忘友众所皆知,我是指学姐,学、姐──」语末的学姐特别加重力道,彷佛怕我不能理解似。
「明丞,这种话别乱讲。」皱眉,不知道为什麽明丞的猜测听在耳里有些不舒服。「雨静学姐对我的关心就像她对其他学弟妹一样,她没有对我特别好,纯粹是因为她是上一任老吴的导师助理,所以才……」
我试图帮雨静学姐澄清,但明丞完全听不进半个字,他哧笑一声打断我的解释:「阿昊,我知道你想维护直属学姐的心情,不过我会这麽说绝对有我的理由在,『旁观者清』这句话可不是说假的。」
我没有回话,静静的凝视口气严肃的明丞。
「我只希望你永远记得筱怡是你女朋友这件事,其他的我是外人也不好多说什麽。」语末,他不好意思地搔头,试图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我们当同学兼室友也一年了,你也了解我这个人比较口快心直,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我很抱歉。」
「少三八!我心眼又没这麽小干麻道歉?」我笑出声,并未把明丞的话放在心上,明丞不放心,还再三确定我不在意才肯让我进教室。
这麽一卢的结果,下一堂已经开始,压低身子赶紧回到座位,钱哥还小声问我们去哪鬼混?我没把明丞的对话告诉他,而是打哈哈带过。
毕竟这种攸关雨静学姐名誉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明丞是除了钱哥之外,我的第二个室友,第三个是阿信学长,我们四人大一有幸同间寝室。後来升上大二,我、钱哥、明丞搬离宿舍到校外租公寓式的层楼,阿信学长则被他朋友找去,虽然如此,我们的感情依旧深厚。
明丞的老家在高雄,他拥有高雄人的豪爽及不拘小节。许多人不习惯明丞想说什麽就说什麽的个性,他们认为不够圆滑,可不喜猜测别人心思的我喜欢直言直语的人,因此我不讨厌明丞这样。
虽然有时候他所说的话可能会听得不舒服,但那无伤大雅,仅是每个人解读能力不同罢了。
换另个角度想,现在社会戴着面具的人太多,每个人都用伪装的假象和别人相处,像明丞肯呈现真实自我的人,可以说是打着灯笼找也未必找得到。
这也是为什麽我从来不曾兴起任何讨厌明丞的念头。
有时候,我还会非常羡慕他敢言的个性,因为有些话我想说却提不起勇气,例如我非常思念筱怡也未必敢要求她不顾一切飞奔到我身边……还有,在过去如果我能把心里话说出口,或许高中的我跟『她』便不会结束得教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