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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钱哥跟明丞顶着两个大黑轮赶早上八点的必修课,他们在教授踏进教室前才千钧一发入座,我好整以暇拿走放在帮钱哥占的位置上的包包,指向搁在桌上残有余温的早餐,望着气喘嘘嘘的两人感到好笑。
昨晚我们一行人到附近的永和豆浆吃宵夜。点餐时,明丞为了报复在牌桌大胜的钱哥,不顾他人阻止迳自点一大堆食物,连柜台阿姨都瞠目结舌,结帐前还再三询问明丞确定要点怎麽多吗?明丞不怀好意的微笑首肯,把钱哥往前推并对他说:「钱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喔!」
钱哥没多说什麽,阿莎力从皮夹拿出好几张纸钞递给阿姨。阿姨看他们两个意志坚定,面色为难把零钱找给钱哥,改问在取餐处的我要不要阻止他们?
……问题是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回给阿姨爱莫能助的眼神,阿姨摇摇头转身招呼准备餐点的工作人员出餐。
先帮我们找位置的阿信学长在看到我陆续端上的餐点也不禁叫道:「喂!太扯了,这谁叫的?是三天三夜没吃饭吗?」
「还有谁?还不是明丞,这麽输不起……」钱哥在旁边凉凉的补充,明丞听闻马上打断钱哥说风凉话:「贾柏恒,牌桌让你赢没关系,但在餐桌我就不信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咱们再来决一死战!」
「好、好,决一死战,不如就先来比看谁先把小笼包解决掉吧!」钱哥笑眯眯拆开筷子。结果他们两个开始无谓比起「看谁吃得快」的游戏,赌注是输的人要请赢的那方喝一星期免费的饮料。
「你们真的有够无聊。」阿信学长不想理会他们幼稚的举动,拉着我悠闲品嚐热腾腾的餐点,我边吃边看他们比赛笑得肚子疼痛不已。
最後结果由明丞险胜扳回一城,桌上仅剩菜渣的空盘都是他们比赛的痕迹,真不敢置信这两个人竟然就这麽把点的东西全部吃光,我完全不敢计算他们到底吃进肚子多少食物。
不过,谁输谁赢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回到家各自开始抱着马桶拉肚子,东西吃得多又快,一般正常人的胃绝对受不了。
从外头帮他们买完卫生纸回来,我各从厕所门缝递给他们两包,在跟筱怡通电话的同时还可以听到他们凄惨的哀嚎声,让我笑得合不拢嘴。
筱怡问我什麽事笑得这麽开心?我把钱哥跟明丞的糗事转述给她,顺便作下结论:「虽然没办法跟你吃饭,但今天看到这麽好笑的笑话也值得了。」她听完笑得花枝乱坠,数度没办法好好讲话。
筱怡回到家已经是我们吃完宵夜的事。其实她准备从店里回家前特地拨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碰面?但我从她的声音听出刻意压抑的疲惫,於心不忍,我要她赶快回家休息。
「……这样不就让你白跑一趟?」
「谁说我白跑一趟?你忘记我还有两个土匪室友吗?」讲到後头我自己先笑出声。
「岚,别这样!我很认真。」没想到筱怡对於她没能陪我的事仍耿耿於怀,我收起玩笑陷入两难──我非常想见她,自从她越来越忙,这样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更为强烈。
可理性告诉我不能任性,身为男朋友本来就要体贴女朋友,再说,她也不是故意不陪我,是碍於工作关系。
思索半晌,我还是要筱怡先回家,电话另一头的她先是迟疑一会儿,最後丢下简略的道别便挂上电话,「……那我到家打给你,掰掰。」徒留我面对电话的嘟嘟声感到怅然若失。
不过我没让这样的心情持续太久,等筱怡到家打电话报平安我仍能像平常与她谈笑风生。向来都是如此,不曾让她察觉不开心的情绪,可能是打从认识她开始我很少在她面前表现懦弱的那一面,久而久之,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