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收信地址:你 — 02.

我想你也不能再管我了,所以就这麽让我固执一次吧。把这些情绪行云流水地写於纸页上,让洋洋洒洒的文字替我承担些许那快要自胸口满盈的思念。

现在正在下着雨,不知你那儿的天气如何呢,我的男孩?

但我想,无论天气如何变化,一年四季你总能挂着爽朗的微笑迎接每一天吧。我希望你能过的很好,就像我现在所努力的过着生活一般。

我曾笑着开玩笑说我是没有言语的外星人,和任何人都不会拥有交集,所以一个人在太阳系边缘自转、自怜。你却说你双修了两种语言,就算我不会说人话你也懂得我的,你能充当我的翻译机,无时无刻。因为有你这个卫星,我才知晓该如何向地球问声你好,如果没有你,我还是寂寞一人,在角落徘徊游荡。

但现在这颗卫星自属於我的天空殒落,我也忘了该如何轻松与人回答应对了。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我们才刚有一面之缘我便送你了个熊猫眼做见面礼,你那双爱笑的眼眸远观却成了爱睡的貂。

那时我刚下车便发现有个人尾随,我这个连上苍都放弃的渺小角色还能有何额外短篇剧情?我对那个一头乱发的少年不予理会,迳自走回家。原以为和管理员打声招呼上楼後你便不会再跟踪我,却没想到你拦下了电梯和我同上了六楼。

当时我还在想,怎麽这管理员也不管管进出入的陌生人呢?

转动钥匙前我便紧握着书包,想在你趁人不备时便狠狠把你打昏,也不管自己本就没什麽力气的身子,天知道当时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勇气。

没想到你却先向我开了口:「咦,你就是──」还未将话语道尽,我便旋身将书包丢了过去,你毫无防备便摔倒在地上。防备心过高的我一出了全身的力,立马让你肿了一大包,看着你眼泪都含在眼窝中始终不敢轻易掉下就怕丢了面子,翌日一早还被你死党笑是忘恩负义被女人掴了巴掌。

後来对面邻居向刚搬来的我问好,你只是缩在那妇人背後冷眼瞪着我,我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事、不需要帮忙。那时内心忐忑着该怎麽向你道歉才好,没想到你隔天就主动来和我打招呼,还和我同搭公车上学,我才知道我们同校同班,甚至座位仅隔一条走道罢了。

从那时开始我们便天南地北地聊着,我也渐渐将刚转学而来的陌生感散去。仅管我的身周仍存於一些冰冷,我却在你的温暖下将对他人的不信任抛於脑後,忘却了我与地球人之间的隔阂,就此,边缘的那颗星球开始和人们有了交集,不再只是默默低语。

如今回想过去,我反覆咀嚼着我与你创建的共同语言,想着该怎麽说才能将你唤回我身边,告诉你我很想你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笑我何必回忆这些往事,但我们不会再拥有新的故事了,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拨开心上的痂,一次又一次地笑念着你的名字,假装我的泪水没有夺眶而出,没有坠落在冰冷的木头地板上。

我并非一个文艺少女,也没有办丁点艺术气息在。但现在开始,我的颈上挂着一台白色拍立得,我只想将我们踏过的地方一一印上那张白色方框内,我会把他们好好收藏起,替你好好留着。

好想问你,彼方的地址究竟该怎麽写,是不是像我的语言一样难以和地球做连结,你的世界里应该也没办法用电子邮件,不然我怎麽样将信件寄给你都不会有给我回应的留言。

有时候会自哀自怜的想你会不会忘记我的脸、忘记我俩的笑声,甚至再也不会用我们的共通语言诉说心事。但我知道你现在只是无法离开那个彼方,你仍旧得驱策自己向前,所以把关於我的记忆放在心里面,尽管我们无法再次交流,也能用回忆和对方沟通。

你当时笑着对我说不必太担心,你不会要我等待来世相见,也不会要我拥有你後不再有别人,等你走了我要谁有谁你都随便。但现在我只想要你,我管他翩翩贵公子还是风流倜傥的大少爷,他们根本不懂我的语言,我又能拥有谁?

我想向你道歉我总是没办法写得太多,不是因为语言翻译问题,只是我想起你时就会开始搜索枯肠的辞穷。从前我们天南地北的聊起天来都不曾因为无题而沉默,如今面对这些飞散纸页我只能做在桌前懊恼不知该怎麽写。

原来我又开始只能在那太阳系边的角落偷偷低吟着。

男孩,我还是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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