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妈发疯後,纪婷可以说是不断的照顾妈,而且还带她去看医生。看了很多间之後,个个都说这是精神上的问题,没法子解决。虽然纪婷很想直接把他们那些医生告到法院,但自己其实也不是不了解妈的状况……已经很严重了。
幸好,最终有位医生说有办法,交代纪婷说每天要给妈吃药,这样子妈就会好。似乎妈真的比较好一点……
纪婷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像小孩般的妈,淡笑道:「妈,我去煮晚餐了。」语毕,她走向厨房,用着熟练的手法,开始做菜。最终,当纪婷把饭菜都放在餐桌上,香喷喷的味道弥散在这空气中,而她,就像以往般等着妈的到来。
但怪的是……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妈都没动静,就这样看着电视。她心想不对,快步走向妈那边,怕她又像上次一样……但走过去,发现妈双眼还有光采,此刻才放下心来。
随着妈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妈一直在盯着一本爱情小说。她掩饰掉自己心中那份猜测,拉着妈走向餐桌,正当她坐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则是带着腼腆笑容的女人。那一刻,她彷佛回到以前第一次初恋般的时候……
那是一段很美的爱情,国一认识、国三交往,原以为会像故事中的男女主角般就这麽走下去……没想到……他死了。她深爱的那个他……死了。她依然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自己叫做李彦良。
忘不了,真的忘不了。同时深深刻在脑海的,是那个命案……那个命案,成为了当时最炒热、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案子,过了一年,警方却也没有给一个所以然。她只记得,那新闻上大大写着『死因不详,惨遭肢解。』,李彦良的死亡,让人匪夷所思,但更让纪婷惊讶的是……她无意间发现在李彦良的屍体旁有着被烧掉的红色布块……然而在参加哥的丧礼,发现哥穿的衣服……竟然也少了一角!她绝对不会记错……那是被烧掉的,是被烧掉的!
但她不敢说……也常常自我催眠,选择视而不见。世界上,没有什麽鬼……人呀,不可能起死回生。
纪婷停止自己一年前的思绪,舔了舔乾燥的唇,道:「妈?怎麽了……」她犀利看了妈一眼,对於妈的态度……是恋爱了吧。也对,从小妈就怀纪婷和她哥,独自养着,不知承受多少挫折,现在……也才二、三十多岁。
「我……我不久前遇见一位男生,他待我很好……」纪婷听见,手上拿的刀叉一不稳「框」的一声掉到地板上。
男、男生……?
「嗯……他大你五岁,可以做哥哥了。」即使做为妈的女儿,纪婷还是很不建议妈这麽做。比妈小这麽多的男生,能干什麽?养的起她们母女两个?现在……应该大学生吧?
纪婷拿起刀叉後,死沉沉的不说话,许久之後才道:「妈……我并不觉得他可以养起我们。」
「说什麽!他可以!」妈生气的怒吼着,来不及纪婷反应她就气呼呼的走上楼,连回头都没有。这样子的妈,让她感到古怪,同时对爱也设下了一个映像……
爱,很伟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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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婷单手放在桌上撑着自己的脸,脸臭臭的看了窗户外。不是她在讲,是妈太夸张了!说要让她和那男生见面,七早八早就匆匆忙忙的爬起来化妆换衣服,还警惕自己不要爱上他?天呀!妈该不会中了那男生的毒吧。看看时间,约在晚上七点,不知道为什麽妈就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要早到两个小时!现在可好了,七点快到了,只见妈急呼呼的看着自己的手表,表情紧张的看着门口,还不停来回走动。
「妈……坐下来吧,你这样走我都快眼花了!」纪婷这时才忍不住提醒妈,但妈不理她,继续走动。「妈——」原先纪婷不满的站起身,要转过身跟妈理论的时刻,一阵风吹过她身子,令她哆嗦一下。
不一会儿,似听见妈开心高跟鞋在地板上的喀喀声,不久,沉沉稳重有规律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走进,「对不起,我有来晚吗?」有着男人磁性的声音……好熟悉……
纪婷赶紧转身,眼前的景象让她吃惊。「……!」
那是在俊美之中还带点魔性之美,如果这男的说他是世上第二美,只怕没人敢称道是第一美……漆黑如剑的双眉,是罪的邪恶;狭长又妖异的双眸,是魔的邪佞;薄情却又性感的双唇,是妖的蛊惑。「你!」纪婷几乎是用尖叫的喊出这个字,但这男生……看了她一眼後,给她一抹温柔的笑容,随後与她擦肩而过。
那线条分明的脸蛋,令她一辈子都忘却不了……是哥没错。
听见妈与哥的坐声,纪婷愣愣的转头。「纪婷,不知道你同不同意他与妈妈在一起?」她已经不知道要怎麽拒绝……连开口都开口不了。太害怕了……她全身颤栗,就是因为那坐在对面紧紧看着她的男生。
不……哥已经死了……她亲眼看见他在丧礼,怎麽可能又出现在这里呢?对呀……不可能……但,为什麽妈又要跟哥如此相似的男生在一起?是想要把他当哥的代替品?还是——
纪婷一摇头,硬是把自己不对的观念压了下去。「嗯……」她说的即为小声,但足够三人听见,然後妈眼睛一亮,彷佛等这刻很久,急忙道:「那他要在十一月二十号搬来!」语毕,纪婷身体僵硬了一下,抬眸看着妈,小声道:「可是……可是那天是……」说到後面,妈疑惑的看着她,像是对那些事情都不知情。
怎麽可能会忘……明明面对他的熟悉面孔,应该会想起呀……那天,是哥的忌日……
随後,妈看着纪婷都不讲话,自己反而自导自演起来。而纪婷默默的看着桌上,完全没回话,但她却听着那男的一言一举。她觉得古怪,他虽然会回话,但只回单音字,像是认真听又不认真听的感觉……很微妙。
「纪婷,我告诉你!他叫作李周杰喔!而且生日是在二月六号。」纪婷闻见後,错愕的看着妈,而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
这男的跟哥哥年龄一样、跟哥哥生日一样、跟哥哥长的一样,连他的名字跟哥哥都只差一字……就连刚刚挑眉的动作都似曾相似!
「妈……」纪婷不安的看着妈妈,不了解为何她会如此豪迈的对着她说。记得在之前只要有关哥的话题妈一律都不会搭里,怎麽还会自己提起?现在……这些话题她应该都会想到哥吧!
纪婷蹙着眉站了起来,看了妈一眼,才拉着妈的手到旁边,小声的说:「妈……你不觉得他怪怪的吗?」
此刻,妈像是被洗脑般,竟然大吼道:「胡说!他哪里怪了?」纪婷惊诧的看着妈,眼里充满着疑惑和错愕。
「就是哥呀!他什麽都很像——」
「纪婷?你怎麽了?我们没有哥哥呀……」她听见妈这麽说,差点昏过去!有没有儿子自己是最清楚的,怎麽妈现在反而像是无头苍蝇?
随後,妈彷佛没看见纪婷不可置信的表情,淡笑拍了一下她的头,道:「傻女孩,才过几天马上就忘记你是独生女?」语毕,妈自顾自的走过去又跟那男生聊天。而她凝视那远方很久很久……
这一切……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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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妈欢喜的开着门,迎接那位准备与她们同居的男人——李周杰。
看着他进来,纪婷不禁起着一身疙瘩。那冷傲的男人,就这麽站在他眼前……没有错,她没看错,他是他……一个很像哥的男人。
「我去拿水果!」语毕,妈留下他和她,就在那客厅。明明很大的空间……但是却觉得很小,压迫的让人连呼吸都艰难。
她看着他,她知道,那不是眷恋……那是观察。她小心翼翼仔细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他的行为举止并非因为被他人盯视而限制,反而更张胆的做出来。
「呵呵……我有这麽帅到让你忘我的看着我?」片刻,他与她像是故事中的主角,灯光打在两人身上。而那位男主角站起身来,高雅的走到女主角前面,让女主角仰望的看着他。猛然地,他在一秒之内抓住她的手,瞧了瞧。「变瘦了呢,才一年不见。」瞬间,她觉淂呼吸困难。她好像又回到一年前哥在她身边一样……她忘不了,那是她的恶梦!
「哥、哥……?」不可置信的问着,对上他的眼眸时,原本心中一丝希望也消失的无隐无踪……她不再坚信未来的希望,应该说……没办法拥有。
她黯然的垂下眼,这举动,他自然是没错过,但他就是要她被迫到寂寞边缘,将她在这世上都活不下去!这样子……她才能乖顺的在他身边一辈子……「……!」突然,她敏感的发现不对劲,抬眸的时刻,他压住了她,将她困在他两手臂之间。
「你……你要干嘛?」她开始感到害怕,有点怯怯的问着,但他却回她一抹冷笑。那笑容……好冷淡,狠狠刺入她的心谷,让她全身麻痹……
胆颤的看着他,时间在这刻停止。「妈……」她想要逃离,想要离开!「妈!妈!」她几乎是到喊破喉咙,眼泪都快飙出来,但是妈妈依然都没有任何回声。
「没用的,给她吃安眠药睡了。」语毕,她睁大双眸,嘴里喃喃自语,边摇着头。「不……不会的!你这恶魔!恶魔!」她大声的反驳他的话,眼泪永不止尽的掉下来。
「你把妈怎麽了?不然为什麽她会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她已经没力气了,身心疲倦……好累好累……
「呵……你发现了?」她看了哥一眼——
「当然呀,竟然要为了目的,自然要将碍眼的全部给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