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心说起来还算健康,但唯一残缺的是
我无法记忆。
我有正常的家庭,父母以及哥哥和姊姊。
这附近的狗会吠人,有几位亲友了解我的状况。
哥哥喜欢洗澡时唱歌,姊姊的兴趣是同志文学。
家人的名子。
哥哥叫濉栗。姊姊的名子、父母的名子……
这是我笔记的内容。
我的记忆只能维持七天,状况好些还能有依稀的记忆,但不多久又会忘记。
家人也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总是笑着说我在何时做了些什麽,我只能虚应一番的笑了笑,说着:「原来我做了那种事啊。」但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只能在每天的夜晚写着发生了什麽事情,当我失去记忆後只能不停翻阅着那些属於我的回忆。尽管我什麽都不记得。
这样的日子很痛苦。
唯一填补这种痛苦的事情只有家人和乐融融的笑声。只要看着他们的笑容,就十分安心的感觉,好像什麽都没关系了。
家人偶尔也会关心我的情况,尤其是哥哥对我最为关心。
「今天的状况不错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一旁的沙发沉了一些,温柔的嗓音传入了耳中。
「没有任何问题,谢谢哥哥的关心。」微微笑了笑,看着身旁的男性。
他无奈的笑着,十分温柔的摸着我的头。「为什麽你无论如何都这麽拘谨呢?狸央。」
狸央是我的名子,有时我甚至会忘记自己的名子、自己住哪,有关自己的事情都会忘却。
对我来说,一切的事情都太过陌生,我无法去厘清对什麽人该用什麽态度。
「对不起。」下意识的道歉,哥哥什麽都没说,过了许久,哥哥在再度开口:「还记的我的名子吗?」
「对不起……」马上拿出身边的小本子,看见了哥哥的名子。「濉栗哥哥。」
濉栗哥哥什麽都没说,起了身走到了冰箱,倒了一杯果汁给我,然後又坐在我旁边,用着极为轻柔的嗓音说:「真希望你能够记住我的名子呢。对你来说,我们就像陌生人吧。」
「对不起。」太过温柔的声音,显得很可怕。没有办法去反驳濉栗哥哥的话,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们。」对着濉栗哥哥笑着。我想这件事情大概是无论什麽时候的我都认同的事情吧。
濉栗哥哥露出令人不解的表情,明明笑着,却彷佛十分的哀伤。
「请问我说了什麽奇怪的话吗?」濉栗哥哥摇着头,起了身准备上楼前对我说:「无论何时,你总是像刚才一样回答着我的问题啊。真希望哪天能听见不一样的答案。」
濉栗哥哥上楼後,只留下了电视机的声音围绕在客厅中。
听着闪烁的银幕,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但醒来却在自己的床上。是在迷糊中回房间的吗?
看了时间,已经到半夜两点了,点了灯,坐在书桌前,开始写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突然房门被敲了两声,疑惑的想着这时间是谁:「请进。」
房门被打开了,看见濉栗哥哥拿着杯子走了进来。
「还没睡吗?」将杯子地给了我,摸着温热的杯身,看向里头白色的液体。听说喝热牛奶能够帮助睡眠,哥哥是在担心我睡不着吗?
「不是的,刚睡起来而已。哥哥怎麽也还没睡?」喝着热牛奶,里头似乎加了些蜂蜜,十分的好喝。真的令人有想睡着的感觉。暖暖的,十分舒服。
「上厕所回来时看见你的灯亮着,以为你失眠,看来并不是呢。」哥哥摸着我的头,看着我快睡着的模样,温柔的笑着。「快睡吧,晚安。」
看着我上床後才关了灯,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濉栗哥哥真的,十分的温柔啊。
进入梦乡之前,我祈求着上帝,能够让我记住某些事情,尽管只是家人的名子也好。
我非常喜欢向神明祷告,也敬爱着牠们,或许是希望哪一天够有奇蹟降临吧。
西方的主啊、东方的佛陀呀。您能够了解我由衷的期盼记忆起事情的时候吗?
神啊,我向您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