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理化教室後,我摊开手一看。掌心都是血。
可能是时间也过了一阵子,已经不怎麽痛了,只是凝固後的血渍有些吓人。原本想说可能没什麽大碍,回家再处理,但发现伤口上沾着小碎片,想想後,还是去了保健室。
「报告。」
站在门口喊了声後,我走进保健室。里面空无一人,没见到校医,也没见到柯绍恩的踪影,只有风呼呼地不断溜进开得大大的窗户,吹得白色窗帘忽高忽低地飞啊飞的。
我一边想着不知道柯绍恩的烫伤处理的如何,一边走向洗手台、清洗伤口。确定伤口上无碎片後,才开始上药。手掌被我涂得红红紫紫的。最後,贴上OK绷……不过,OK绷放到哪去了?
我翻了整个医药架都没看到,於是又到另一个上放着医疗器材的架子寻找。找着找着,忍不住玩了起来,一下拿起耳温枪量耳温,一下子又拿起镊子,研究了一下,还发现校医的听诊器……
「可珈!……你、你在干嘛?」
正当我带着听诊器,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时,耳边又传来了另一道声音。回头一看,予洁站在门口、困惑地看着我。
「你怎麽来了?」话说完後才记起自己还带着听诊器,连忙拿下来、放回原位。
「一放学,你们班理化课的事就传开了。我跑去找你,只看到你的书包,问你们班同学又爱理不理的,後来猜想也许你也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怎样?」
「我只是不小心割伤而已。」我摊开手掌给予洁看,「不过我找不到OK绷。」
她听着,转身找了一下,在旁边的铁柜里发现了一盒未开封的OK绷。
「柯绍恩比较严重,但是我来的时候,保健室里都没人。你知道情况吗?」予洁帮我贴上OK绷时,我问。
「这我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形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简单的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
「你同学怎麽会突然找你帮忙?这不是很奇怪吗?会不会是恶作剧呢?」
「不会这麽无聊吧。」我说。
「徐韶婷不是也跟你同组……」
「其实我有怀疑过,不过我要打开塞子的时候,同学还特别提醒我要小心沸水,如果是恶作剧,又怎会多此一举。所以,我选择相信她们没有关系,她不是故意的。」
「如果有所怀疑时,宁愿选择相信对方。是吗?」
「没错。」这是我的理念。「相信对方不是有意的,比相信对方是故意的,心情会来得好很多吧。」
「我就喜欢你这些正面的想法。」予洁将我的书包拿给我。
「我也不是每次都能这样想,偶尔也还是会有小恶魔的念头出现,像是遇到某些人时,上述所说的可能就不适用了。」
「嗯,某人……」
予洁知道我指的是谁,两人有默契地笑了。
「明天中午,你不是被罚扫理化教室吗?我去帮你。」
「谢罗,好朋友!」
说着,我们一起走出了保健室。
「有时想想,虽然一个人在学校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到毕业,不过如果真的少了你,我一定会很无聊。」
「哇,言可珈什麽时候学会说这麽感性的话了?」
「哈哈,我本来就会说啊,只是这种话如果常常说,就没价值了,所以偶尔说说就好。」
「最好是。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班同学现在对你的态度有好转些了吗?」
「没有,还是一样。」
「看来要扭转形象还是有些困难。」
「都被老师点名了,要扭转可能很难喔。更何况,还不单只有一位老师。」
「那就只好从月考下手了,如果考好一点,或许老师、同学对你的印象也会好一点。」
「那也不一定,你忘了国三有次英文周考,我难得考了八十几分,结果还被怀疑是作弊。亏我那次还认真的熬了夜……」从此之後,我再也不熬夜念书了。「哎呀,你就别担心我了。以前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不都这样过来了。我没问题的。」
「嗯,我相信。」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庆幸当初没有外考,选择和予洁一起直升了。虽然不同班,虽然有时下课时间,看见同学们聚在一起聊天时,会觉得有点小小的寂寞,不过至少中午和放学时,我们还是能像国中时一样的见面、聊天。这样也很好。